夏淪娜和曹翠姑都在雙龍鎮政府上班。中心校校長在鎮政府也有一方寸地、兩張辦公桌、三名常務辦事人員。管轄七個村的小學全體教師,五十幾名知識分子集中地方。也是這批人共商大計地方。
夏校長職責比起鎮婦聯曹翠姑任務重、責任大,兩人在多年共事結下友誼。東北人豪爽不僅限於男子漢,東北女士也一樣重義氣、重友情,曹翠姑和夏淪娜的友誼,可與同胞姐妹相比。
今天來曹翠姑根本沒提道歉的事。像職業病一樣,關心起大西屋那群姑娘外出打工事來。管過二十來年婦女工作,最放在心裡的也是雙龍鎮轄內,外出務工女同胞。她每到一村,心裡裝的是這些人的現狀與命運。
聽夏淪娜大姐說道:「唉,小翠妹子,到不是姐的主意讓她們南下。啊這個新詞是這群鬼丫頭才說的,路線是北京是第一站。站不住腳直下上海、廣州、深圳、海囗。這個時代的青年男女心氣也太高了,有踏破地球之勢。
我不放心的是桃花從來沒出過遠門。更不用說去外地做工了,在家連頓飯都沒做過。雖然是農家孩子,卻是五穀不分。別看小荷花比她兩姐小兩歲,那個丫頭比小子還野,她去我還放點心。
這夥人裡光老齊家就六個,丁香花和莊敏兩人挑頭,有莊敏在其中我放不少心。丁香花姑娘道道多,我看她和這伙姑娘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太長。那丫頭歌唱那麼好,自己還會編,笙管笛簫,各種琴類無一不好。早晚得進聲樂行當,那孩子的身段就是一個藝術品。我家荷花就怕再犯打打殺殺的毛病,別的我真放心。」
沒等夏淪娜往下嘮叨完,曹翠姑聽說小春荷也出去。曹翠姑忙截斷夏淪娜的話說道:「姐,你先別往下再說了。春荷也外出打工,她不考高中了嗎?」
夏淪娜笑笑說道:「小翠啊,春荷這孩子天生是闖江湖講義氣的人,可惜呀是個女孩子。聽著大姐要出去,這就毛了手腳說啥也要給春桃當終身保鏢。翠妹子知道姐的屬性,孩子大了想做的事,我不加阻攔。至於她們的婚姻我也採取我們蒙族風俗辦。她們自己找,我們專等著女婿上門。」
曹翠姑聽到這裡叫了一聲好,又打斷夏淪娜的話題說道:「好,姐,妹子真佩服姐的治家方略。姐提到這裡我還真想起點事來,我說了姐不煩吧?」
夏日娜淡淡一笑說道:「小翠妹子,有話儘管說。到姐這裡用不著吞吞吐吐的,說吧,啥事兒,說出來姐這就去張羅辦。」
曹翠姑笑著說道:「哎呀,我的好姐姐真是個急性子,不用張羅也不用這就辦。是荷花的事,把荷花找來吧。姐夫去叫一聲荷花過來,然後和我大哥你們倆人先到東屋坐一會兒,我們三個女人說點女人事兒。」
幾分鐘功夫,夏校長家裡的辦公室就三個女人。曹翠姑知道荷花性格,繞著彎兒說話,怕她抬身就走。索性直來直去問道:「春荷啊,大姨問你件事兒,有就說有,沒有也不許急眼。曹月托我給你們把事情說明了,小月兒說你和她弟弟發下毒誓,他非你不娶、你非他不嫁。有這事兒嗎?有大姨給你做主,沒有你馬上回西屋你們鬧翻天去吧。」
春荷雖然大方,但說到自己頭上婚姻大事兒,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頭,臉上像似皮下血液要冒出來似的,一直紅到頭髮裡。
兩隻手沒地方撂似的,在擺弄鈕扣。看看媽媽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姨和媽媽既然知道了,孩兒也就不瞞二老了。前年在醫院療養期間,我給曹碩道歉,不該出手太重。曹碩卻說:『小丫頭,你不用道歉,只要你給我留口氣,還向你求婚。不過,不能那樣調侃形式。我得正式的,一直到你把我打死為止。』
我一看他是動真情了,不是當同學面羞辱我。說句心裡話二老別見笑,我真喜歡他。我倆就在醫院後院大槐樹下插草為香,跪拜天地發下毒誓。大姨,你不說給我做主嗎?我爹我媽早都說過的,不干予我們姐仨婚事。大姨,我這是第一次向外洩露秘密,作主的事就拜託大姨您了,我爹媽有不同意見可就找您去。」
夏淪娜看著曹翠姑笑著說道:「小翠妹子的人緣真好,我生的閨女也要你作主。今天妹子要是不說,我和潤同還蒙在鼓裡呢。看看你姐這媽當的多失敗。荷花啊,那你走了曹碩怎辦啊?」
曹翠姑笑著說道:「姐,這會兒怎麼傻了呢?你把荷花手機拿過來,兩人通話記錄大概每天不下十條。只要不走出地球,到哪都是零距離。」
曹氏兄妹在齊潤同家,聽了不少齊潤發的高論。回家路上兄妹倆心情無比激動。曹翠姑心中暗自高興,今天的齊家之行真是一舉兩得。小聲和曹懷德說道:「大哥,聽到沒有,齊家人會生活。這類事要發生在一般別的家庭,還不把天鬧翻了才怪呢。反過來要是咱曹家閨女被齊家小伙子侮辱後,大概不會是這個結果。以後別把祖宗間,都過去八十多年的舊帳總翻搗出來,太沒意思了……」
第016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