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之日,朕親自主持,考生都到齊了,好一派人才濟濟的景象。殿試開始,我下去巡場一周,走到一位考生面前,他看上去很嬌小,年齡似乎也很小,怎麼會來參加殿試?看其著裝及氣質,莫不是哪家的小公子來湊熱鬧?不過能擠進殿試也不簡單。
「考官大人,你這麼一直盯著我看,會影響我發揮的,你跟盯賊似的盯著我,怕我作弊啊?」他很不服地說道。
考官?嗯,也算吧,竟敢用這種語氣對朕說話……難道他不知道朕是皇帝?這件月白色常服上的龍紋沒有這麼不明顯吧?「呵~」我輕笑,「那你倒是發揮出水平讓朕、我來瞧瞧。」
「發揮就發揮。」他小聲嘀咕著低頭繼續寫。
有鬥志,就喜歡這樣的有志青年。看了一下他的名字,唐玉。呵呵~
殿試結束,幾位考官把考卷整理出來,呈上好的讓我過目,我看到唐玉那份,詩賦雖然不如前面幾位,但他的策論見解很不錯,獨到且遠見。於是朕將他定為狀元。
把殿試前三名召進宮,看看他們的真正實力以及人品。都不錯,三位都各有所長,但朕獨留下唐玉一人,想和他做進一步的溝通。元公公卻跑來告訴朕,柳妃誕下龍女,看來唐玉真是朕的貴人啊。朕高興得不得了,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
唐玉這個人非常鮮活,就像一縷陽光,照在庭院的花草上,使得一片生機盎然。不如其他臣子死板,和他在一起,朕覺得非常輕鬆,彷彿不存在君臣的距離,其實朕非常渴望這樣一位知己。在所有人眼裡,朕是皇上,高高在上的天子,把朕推到了孤家寡人的位置。可他對待朕卻和別人不一樣,朕感覺到了親切。即使是朕的妻妾,也和臣子們一樣敬畏朕,而他不一樣……想法、作風、說話……都給人不尋常的感覺,他的性格讓人放鬆,也許因為他是個隨性之人。替朕草擬旨意時,他發呆,朕原諒他開小差;上早朝偶爾會遲到,朕包庇他,使他免去受杖責之苦;和林茂才爭執,朕站在他這一邊……往日嚴明的我,竟也會偏心。這,真不像自己……
這樣不合常理的心緒,一定只是一時昏了腦,為了證明自己的正常,朕留宿妃子的寢宮變得頻繁了。可那張明淨的小臉還總是浮現出來,甚至在朕臨幸之時……
在我暗自苦惱自己莫名生出的情愫時,一件事讓我解了自己的心病——他,竟是紅妝。手臂上的守宮砂出賣了她的身份,卻讓朕的心欣喜、跳躍不已!興奮得難以言狀……知道她是女兒身,便不再抑制原本壓抑的感情。對她好、寵溺她,只要她高興,朕的心情就好。
可是美好的時刻總是短暫的。傲國的甯王親使我國,本就讓我生疑,原來,竟是為了尋她。而她,竟是甯王的正妃!這讓我震驚不已……可她逃了,因為甯王的出現,莫非,她是為了逃婚才來到祁國?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我以微服私訪的名義出宮尋她。
她一個人坐在飯館裡啃著雞腿,那油嘟嘟的小嘴絕對比她手上的雞腿更誘人。她看到我時驚訝得嘴裡的雞肉都掉了下來,我因為比甯王更早一步找到她而感到愉悅。但最終她還是被甯王帶走……聽說她受了傷,我比誰都緊張,於是派了我身邊最好、武功最強的人去保護她,只為她不要有事。也為,能更好地瞭解她的消息。
和越國的象郡郡王扮作一個撫琴老者,誘我與他協作,共奪傲國江山,然後甯王的女人歸我。幾度猶豫,我既想得到她,又不想發動戰爭,這樣,我與商紂、周幽王又有什麼區別?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子民……她可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直到趙哲宇以她的性命要挾我發兵。
臨陽城邊上,我看到了她,被趙哲宇的劍抵著脖子,我的心一緊,立即下令發兵。同時讓霄勝和宏飛兩人暗地裡去救她。霄勝和宏飛兩人安全地把她帶到我眼前,可她卻告訴我她想回傲國,想回到那個人的身邊……當她親口說出她愛他時,我的心彷彿裂了般疼痛,但我不願再放任她自己,我要將她圈在我的羽翼之下保護起來,不讓她再受一點的傷害。我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宮殿,如果她願意做我的皇后,我可以不再寵幸任何人!我盡量縱容她、對她好,不管她如何胡鬧,我都由著她來。她要我休戰,我便下令休了戰。除了讓她回傲國,她的要求我都盡量滿足,我做的一切只為能留住她。
當獲悉甯王要娶南洛國的多羅郡主時,我興匆匆地跑去告訴她,希望她不要再想著回那個人身邊。可是第二日她便逃了……我立即派人搜尋,並命宮人不得提及此事。邊城的一個師爺,說見到和她長得很像的人,只是臉上多了許多麻點。我立刻親自出發去找她,她的化妝術我是領教過的。
見到她時,甯王正拉著她要走,我自是不肯放手。兩人拔劍決鬥,卻疏忽地讓她走掉了……從趙哲宇手中救出她後,我問她願意跟誰走,她竟然選擇了甯王,她的心裡真的有他……我黯然。輸得那麼徹底,如果有來世,請給我們一個相愛的機會。看著他們要離去的背影,我還是不甘心,我對她說:「既然我娶不到你,就讓我兒子娶你的女兒。」
我懷著空蕩蕩的心回到夏都,聽說靜妃有喜了,我卻開心不起來,不過希望這次是個兒子。
後來,靜妃誕下龍子,我大赦天下。過了兩個多月,聽說她也為甯王產下一對龍鳳胎,我心裡既是高興也有些酸澀。聽說甯王要大擺宴席,我想趁此去看看她。還好趕在了那日到達傲國京城。
筵席上,我看到她恬靜地坐在甯王身旁,那種淡淡的幸福在她臉上顯現。原來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她,而是要讓她獲得最大的幸福感。遠遠地看著她,將那一份記憶埋藏在心裡。想念變成一縷歎息……遇見你真是個美好的際遇。
我安靜地坐在宴席的某一角,獨自喝著酒,我以為她沒有注意到我,可似乎方纔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宴會散去,我本想默默離開,她卻邁著蓮花步追了上來,她有些尷尬:「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你說,只要我能幫。」
「我小姑子,」她指了指後面,「珞珂公主,喜歡你們家那個林霄勝,希望你能勸勸林霄勝,讓他娶她。」她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笑了笑:「好。」對她還是無法拒絕。
我回到夏都第一件事,就是下旨令霄勝娶傲國的珞珂公主,他臉色頓時難看,隱忍不甘地接受了旨意。我還賜了一座離皇宮不遠的宅院給他作為他的新婚禮物。我想,我該忘了她……於是大選秀女,一千人當中淘汰了五百人,剩下的五百人,我卻只看中了一個女子,因為她,長得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