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炎琊和司徒大夫踏入方圓居的時候,雲武剛好為寒逸風內力逼寒完。從床榻上起來,雲武把寒逸風放平,之前濕淋淋的衣服已經乾透了,而寒逸風的臉也稍微有些紅潤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雲武轉過頭看見是炎琊和司徒大夫,立刻上前,「司徒大夫,大雨天的,勞煩你了。」
「雲公子客氣了。為王爺治病是老夫的職責。」司徒大夫撫著鬍子笑著說,「雲公子,請容老夫為王爺把上一脈。」
雲武一聽,立刻讓開道路。司徒大夫越過雲武,坐在床邊,挽起寒逸風的袖子,蒼老的手搭上了寒逸風的脈,細細的診斷著。
「司徒大夫,王爺他到底怎麼了?」看著一邊給寒逸風把脈一邊歎息的司徒大夫,雲武著急的問道。
司徒大夫看了看雲武,淡淡的問,「王爺可是淋雨了?」
「嗯。王爺淋了兩天的雨了。」雲武說著,眼神便黯淡了下來。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放走了王妃,那麼王爺就不會這樣了。
「那剛剛雲公子可有給王爺內力逼寒嗎?」挽下寒逸風的袖子,司徒大夫再次問道。
「是的,剛剛王爺渾身冰冷,所以我便用內力為王爺把寒意逼出體外。王爺他現在怎麼了?」
「幸好雲公子及時為王爺把寒意逼出體外,所以王爺現在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司徒大夫說著,脫下了寒逸風的外衣,白色有內衣上,有淡紅的血跡。「王爺身上的傷口再次發炎,而且上次有個東西射入王爺肩胛處,把那個東西取出來的時候,曾割下一大塊肉,一直沒有好好養傷!現在還跑去淋雨,如果再不好好養傷,這隻手或許就要廢了。」司徒大夫繼續把寒逸風的內衣脫掉,胸口處的肩胛處的傷口血液正往外冒著,時不時的還會有些黃色的濃液夾雜著血水冒出。司徒大夫的眉目皺的緊緊的。
從懷裡掏出一個藍色的小瓷瓶,接著擰開瓶蓋,對著那些潰爛發炎的傷口細細的敷上粉沫。白色的粉沫倒在傷口中,很快被血液吞噬,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是不是粉沫觸碰到傷口有絲炙熱的疼痛,讓躺在床榻上的寒逸風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司徒大夫看到寒逸風那細微的牽動,冷嗤一笑,「好小子,還以為你不會感到痛呢!」話著,便又繼續掏出幾個瓷瓶,並一一敷在他的傷口上。
當粉沫觸到他的傷口時,他的眉都會一皺,而臉上也似乎有絲痛苦的跡象。
「雲公子,這幾天勞煩你看好王爺。決不能讓他再牽動到傷口,要不老夫真的不敢保證王爺的手是否能痊癒。」收好藥瓶,司徒大夫對雲武說道。
「嗯。好!雲武牢記司徒大夫囑咐。只是,王爺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雲武雙手揖拳,認真的說道。
「雲公子不用擔心,老夫寫個藥方,你按藥方里的藥去煎熬,一碗水煮成一小半碗,一天分兩次,早晚服用。王爺的寒意與傷口很快就會好起來。但是,王爺什麼時候醒過來,老夫就不知道了。或許今晚,或許明天,或許半個月,或許一個月都不一定。」司徒大夫一邊說,一邊在桌邊坐下,輕輕的磨著墨。
「什麼!?」聽到司徒大夫的回答,雲武吃驚大喊。
司徒大夫寫好藥方,遞給雲武,笑笑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呀!」
「這……」雲武接過藥方,突然明白了。
「好了,老夫回去了。」
「炎琊,你送司徒大夫回去吧!」
「是!司徒大夫請!」看了看司徒大夫,炎琊一臉恭敬的道,可是心裡卻瞥瞥嘴,不滿的嘀咕著。
「對了,請雲公子把老夫的兒子司徒絕請到密林鎮來吧!」
雖然不知道司徒大夫的用意,但是雲武還是承諾的道,「好!」
得到雲武的回答,司徒大夫便離開了。
雲武心裡很矛盾。看到寒逸風現在這個樣子,雲武一度憎恨自己放走藍雪蝶,可是,轉念一想,想到了寒逸風每次虐待她的時候,雲武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房內一片寂靜,靜的連寒逸風那薄弱的呼吸聲都聽到一清二楚的。雲武看著寒逸風靜靜的躺在床榻上,無力的歎息一聲,然後走到桌邊坐下,倒起一杯已經涼掉的茶,輕輕的品茗著。
雨似乎停止了,再也聽不見雨拍打著屋簷,拍打著地面而發出清脆的吧嗒吧嗒的聲音。
雲武放下茶杯,打開房門,雨果真停止了,天空也不再陰沉,泛著藍藍的光澤,就像是她的眼睛般明亮,湛藍。想著想著,雲武的心一沉,轉頭看向躺著的寒逸風,眸子裡有陣濃烈的痛意。
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那麼王爺就不會這樣!
心裡一次又一次的責罵著自己,可是即使每次再怎麼樣努力的責罵自己都無濟於事。
雨後的天空依舊湛藍,雨後的方圓居依舊如死灰般的寂靜。
一天就這樣過了……
兩天也這樣過了……
三天依然這樣過了……
四天也悄悄的過了……
雲武左等右等,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可是寒逸風卻沒有任何一絲想要轉醒的跡象。等來等去,已經等來了司徒大夫的兒子司徒絕,卻依然等不到寒逸風的清醒。
「想不到逸風這傢伙還真能睡呀!」司徒絕懶洋洋的從方圓居院子裡踏入房內,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睡著的人,淡淡一撇。
「司徒公子,你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王爺快點清醒?」雲武一臉著急的看著司徒絕。
雲武的著急,司徒絕看在眼裡,然後在懷裡亂摸一通。
看到司徒絕這樣的動作,雲武以為司徒絕有方法了,興奮的道:「雲武就知道司徒公子的醫術天下無敵。」
然而,司徒絕卻把放在懷裡亂摸的手伸了出來,手中沒有任何東西,「謝謝雲武的讚賞呀!可惜的是,我沒有辦法讓他清醒。」
那司徒絕剛剛把手放進懷裡做什麼!?
似乎是看穿了雲武的疑惑,司徒絕傻傻一笑,「剛剛我是在搔癢癢。呵呵……呵呵……」
聽到司徒絕的話,雲武的臉一黑,然後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司徒絕。
「炎琊參見雲公子。」門外,炎琊走了進來,恭敬的對雲武參拜道。
「有什麼事嗎?」雲武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雲公子,你讓屬下去探查王妃的下落,屬下已經找到些蹤跡了。」
「什麼!?真的嗎?那麼王妃是往哪個方向去的?快告訴我,我要把王妃找回來!」雲武激動的搖晃著炎琊的雙肩。
「往冰帝國的方向去的!」炎琊被雲武搖的頭有點暈,可是卻不敢說什麼。
果然不出他所料,歐陽輕塵果真帶著她到冰帝去了。雲武的眸子漸漸黯淡,「炎琊,你看好王爺,我要到冰帝國一趟,等我把王妃找回來救王爺。」
司徒絕坐在桌邊,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茶杯,剛剛床上那個人,手指輕輕的移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是!炎琊領命,勢死保護好王爺,請雲公子放心!」
「嗯。那我便出發了。你注意要每天早晚喂王爺喝藥。」雲武交代著。
「屬下知道!」
「那我走了!你……」話才說一半,卻被那斷續乾澀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