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雲武後面,看著正在走著的路,她感到很熟悉,因為中午的時候才走過。而她也知道了雲武要帶她去哪裡了。
柴房……
的確,她的猜想沒有錯,雲武真的是在柴房門前停下,揖拳對她說到:「王妃,委屈你了。」
「沒事。」早應該猜想到的了,不是嗎?
「王妃,等等,」看她進去,雲武開口喊住她。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難道不是讓她進柴房嗎?
「這個,王妃拿著,可以治傷。」雲武把手中握著的小瓷瓶遞給了她。
接過瓷瓶,她道了聲謝謝便進入柴房了。
看她進入柴房後,雲武鎖上門便離開了。
從窗子裡看到了雲武離開的身影,她在心底深深的道著聲謝謝。手中握著的那個青白相間的瓷瓶讓她感到很溫暖。收拾了下柴房,她坐在稻草堆裡,靠著牆角,透過窗子看著外面的月亮。
她不知道為什麼,寒逸風都如此對她了,可是她卻依然沒有想過要恨他。憶起在現代的時候,她的好朋友小敏也是這樣愛上了一個喜歡罵她喜歡打她的人,那時她還替小敏感到不值,直囔著說她絕不會找一個這樣對待自己的人。小敏卻笑她,對她說,愛情來的時候,誰都擋不住,就算他對你不好,可是,偶爾對你的關心體貼卻讓你在不知不覺中陷下去,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月明星稀,夜色漸深。
窩在角落,她一直仰著頭看著窗子外的夜色,連脖子酸了也毫無知覺。
她一直在想著她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把心遺失的?
是在初來古代,寒逸風勝仗回歸的當晚?
應該不是吧,那時候她可還沒有那麼笨,把自己的心給了個不認識的人。
還是說是在聽到翠紫對她說的那些話的那個時候?
在繁城臨走的前一晚,翠紫曾對她說,寒逸風並不是她想的那麼不近人情,那麼壞的。她暈倒的一個月,整整一個月,都是寒逸風在照顧著她。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替她治療。司徒絕說她當時已經萌生了一種要永遠沉睡的念頭,所以每晚都要用針挑破指頭以確保血的順流,挑的速度要快,要不氣血逆流就會真的永遠的沉睡。翠紫說,那時見寒逸風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拿著針準備要挑她的手指的時候,身子居然在顫抖。翠紫說他是在害怕,在害怕一個不小心,她便真的永遠失去了生命。然而每次來治療完後,寒逸風都會呆到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才會離開。
那時聽到翠紫說的話,她心中那個滿是曼珠沙華的夢便解開了,原來是他挑破了她的手指才會有血跡。然而不可否認,當時聽到翠紫這麼說的時候,她差點要把離開的計劃打碎。可是,她最終卻也漠視了翠紫告訴她的事,一樣選擇離開。
不是初來古代的時候嗎?
不是他默默為她治療的時候嗎?
那麼是在他吻她的時候嗎?
一個吻?應該不是,想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一個吻算的了什麼。
那麼是在亭子見到他那孤寂冰冷的身影時嗎?那時候他就如只受傷的野獸,低低的乞求著一個溫暖的來源。讓她莫名的想靠近他。
當時見到他散發這種氣息的時候,她就在想她和他是同類人吧。
他表面看似幸福,可是,心底裡卻有種孤寂的冰冷。
她表面看似開心,可是,心底裡卻有種孤獨的傷感。
她一直猜想,她和他應該是同類人,互相廝殺爭鬥,誰都不想認輸,直到滿身傷痕都無法停止這場廝殺。
然而,她卻不知道的是,在廝殺爭鬥當中,會把自己的心遺失,最可悲的是這場廝殺爭鬥當中,付出心的只有她自己一個。
現在,她已經無法不去體會小敏當時跟她說的話了,愛情來了,誰也擋不住!
的確,愛情來了,任何再聰明,再冰冷的人都會變的緊張兮兮,迷失了自我。連她也是,如果不是,那為何當歐陽輕塵,紫扇一次次問她要不要離開時,她都選擇了落荒而逃呢?
愛情,是一種毒藥,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輕輕的歎聲息,扭了扭酸酸的脖子,剛站起來,便聽到柴房門「吱丫……」一聲打開了。然後,她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那個身影,渾身散發著一種地獄般的陰冷。
不是冰冷,而是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