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的病房裡,空氣是凝固的,心停是靜止的,呼吸是不存在的,大腦全是空白的,只有那刺得人欲流淚的白熾燈是閃閃發亮的。
「馨,你懷孕了。」男人想要挽留,卻不知道有什麼理由來留下她。
「我會處理。」馨咬著唇,眼淚在眼眶內打轉,馨將頭側向了一邊,夜還很深,天上還掛滿了閃爍的星。馨暗暗在想,也許明天,或者後天,又會多出一顆小小的星,它,會恨我嗎?
「那怎麼可以?我們結婚第七個年頭了,好不容易迎來這個孩子,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男人突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低吼道。
馨的嘴角掛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殘忍?你說我殘忍?難道你們不殘忍嗎?你們一個是我愛了七年的男人,一個是我真心喜歡的妹妹,可你們卻背著我,躺在我的床上,她穿著我的衣服,心安理德地享受著你的愛撫,你們,不僅殘忍,還很噁心!」
男人想要張嘴反駁,卻始終沒有半個字能說出口。
「馨,真的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一時失誤。」男人軟下了氣勢,低下了高傲的頭。
「你們還真是絕配,一個是一時糊塗,一個是一時失誤。那我呢?我是什麼?青春時的一時衝動嗎?衝動到十九歲就嫁給了你這個會失誤的男人!!」馨有些失控地嘶喊著,手上的點滴針頭也因為她激動時氣血上湧而回血。
「馨,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我已經跟她說好分手。」男人的眼角有銀光閃動,他的表情痛楚極了,但馨已不能確定這淚是否為她而生,這痛是否因她而起。
「收起你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在我的面前,你還有什麼資格痛?如果是因為捨不得她,那就到她的面前表演;如果是因為傷害了我,那就更不必了!在你失誤之前如果能想到我,哪怕只是一點點,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馨咬著唇,恨恨地說,手背上的白色膠帶已經被血染紅,她手下的白色床單被她揪得像塊抹布。
「咚」,沉悶的聲音,那個男人跪在了馨的眼前,馨的身體一顫。
「馨,請你給我個機會,我是真的愛你。」
「別說愛這個字,強尼,別對我說這個字。」馨轉眼凝視著強尼說道,心裡的痛好比萬箭穿心。
「我送她回去的時候,跟她很認真地談過了,我告訴她我愛的是你,我們不會再有聯繫,也不會再來往。馨,七年的感情,你真的就不能給我個機嗎?我不相信你是一個薄情的人,我也不相信過去這七年你可以那樣灑脫地放下。更何況,你知道你的身體是很難受孕成功的。你難道真的就這麼忍心嗎?你不想看看我們的孩子長什麼樣子嗎?是像我,還是像你?當然,我希望TA像你,這樣一定會很漂亮。」七年的相處,強尼對馨的瞭解不只是一點點,雖然馨是心理咨詢師,但她對強尼似乎並沒有真正瞭解過,強尼這樣地瞭解馨,馨卻是第一次知道。
馨的眼淚還是流下來了,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她也有七情六慾,她的堅強和理智也不是無限存在的。
「是呀,這個男人,我愛了他七年,這段婚姻我守了七年,這個孩子我等了七年,真的要這樣放棄嗎?」馨望著強尼的眼睛,那雙漂亮迷人的大眼睛,當初就是因為它這樣深情企盼的望著自己而讓自己心動不已。
馨沒有回答,只是閉起了雙眼,很久她才說了一句:「你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