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凝神不守舍地坐在桌子前,心惶惶然,她一直期待那個黑衣人再出現,她好想問問他,他是不是那個姚文宣,是不是真的就是喜歡兮然的那個男人?
她輕輕地梳著自己的長髮,桌子上放著建安公主的那個髮簪,因為她天天都要用銀針,這陣子都沒有用銀針束髮,所以只能用這個貴重的碧玉簪,其實她真想馬上李毅琰就痊癒了,然後把它還給那個可怕的建安公主,和少君頭也不回地回隴西去,再也不在這裡呆下去了。原來城裡的生活這麼複雜,還是隴西的隱居生活來得簡單而無憂呀!
「在想什麼呢?」李毅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自從決定娶兮然之後,李毅琰已經變得相當地客氣而有禮,再也沒有過過分的舉動,少君也住在了後院的一間客房,就等著李毅琰痊癒,帶著湘凝就走。
湘凝搖了搖頭,用一根髮帶將頭髮繫了一下,並沒有束上髮髻,她將髮簪遞給李毅琰,「麻煩你還給建安公主,再過兩天,你體內的毒就差不多能排完了,我和少君就回隴西了。」
李毅琰推開她的手,「你帶著吧,我娘給你了,就不會要回去了……」毅琰看了看湘凝手中的髮簪,這只簪還真是相當有來歷,是李之敬的母親送給兒媳婦的禮物,是進貢的藍田碧玉,建安在倉猝中並沒有想過什麼,就戴在了湘凝的頭上。
湘凝也不再推說,只是放在了桌子上,她不會帶走的,在這裡的任何東西她都不想帶走。
「湘凝,你這兩天怎麼心神不安的?我看你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李毅琰雖然決定放手了,可是心裡還是酸酸的,除了給他針灸推拿湘凝都不邁出房門一步,就是和歐陽少君關在房裡說話,雖然趙芊蕁會時不時地跑來纏著少君,但是他看得出來,少君的心只在湘凝一個人身上。
「沒有……」湘凝不想多言,她一直在想那個黑衣人,他——喜歡的人就是柳兮然吧!那樣可愛的女子,如果她是男人也會死心踏地地喜歡她,可是他為什麼還要故意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近乎挑逗地讓她喜歡上他呢?那麼不堪的一個人確實是不能托付終身的……
「少君……對你是真心的!」毅琰長長地歎口氣。
湘凝不語,沒有人能夠安排她的人生,就算是他就更不能,莫名其妙地強勢喜歡她,又莫名其妙地不再追求她,都只是他的一家之言……可是卻也讓她心中缺了好大的一個口,對少君,她覺得是哥哥,對黑衣浪子,她莫名心動,可是對他……她竟然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了,不是哥哥,卻有那種親情感,不是情侶,卻也有那種莫名的激情,可是她竟然還是搞不懂為什麼他不碰她了,她反而高興不起來?
「咚咚……」敲門聲起,湘凝知道是少君,可是現在天晚了,李毅琰還在這裡,她有些慌張地看了眼李毅琰,使了個眼色,李毅琰馬上躲到屏風後面,因為這裡畢竟是女子的房間,於情於理他出現都不妥。
湘凝站起身,走到門邊,「誰呀?」
「湘凝,我睡不著,看你房裡亮著燈,想你也沒睡,我們出去走走吧……」少君低聲道。
「好呀!」湘凝一想,這樣挺好,讓李毅琰有機會離開,她反正也睡不著,和少君在望塵居時,他們常常晚上相擁在山頂看星星,那時的日子真美呀,竟然沒有一絲煩惱與憂愁,也沒有……感情的羈絆!
湘凝向毅琰比了個手勢,笑了一下,馬上穿了件披風,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