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冷的沒有一絲知覺,進了那珊瀾的入口,燈火蹣跚,卻暖不化心裡的堅冰。
「皇上,皇上您救救臣妾啊。」
諾蘭被關在裡室,腳尖剛剛邁在門檻便聽到了她尖銳的哭喊,是在乞求左丘翊能放過她嗎?
「呵~救你?」我聽到了左丘翊的冷笑。
「皇上,是她、是她把臣妾的孩子害掉的,還將臣妾軟禁,您一定要嚴懲她啊!」
尖銳的紫紅指甲,戰慄著指向我的方向——本來還有絲絲憐憫,現在完全泯滅,這個女人死到臨頭,還想讓我給她墊背。
「你要是剛流完產,怎麼可能是這幅滿面紅光的模樣?」用斜下的餘光瞥視她,無恥的女人。
「我····」她吞吐了,支支吾吾。
「蘭貴妃,朕念在你懷有龍裔的份上,封你為貴妃。但你卻是個欺神騙鬼的貴妃,此風不除,後宮必是一團瘴氣。就用你的下場,以儆傚尤!」
「皇上~~」諾蘭的聲音尖利的能劃破人的脾臟,她撲到在地上,緊緊的抓住左丘翊的腳腕。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皇上,您怎麼能如此絕情!」本來清秀可人的臉,一天的荼毒下來,不知落了多少滴淚,現在像從垃圾堆裡爬出的女鬼,神情淒然,聲如利刃。早晨那光彩奪目的風采,一分都難以尋覓。
她的哭喊,左丘翊置若罔聞,鄙夷的看了一眼:「蘭貴妃即刻起貶為廢妃,永生居住冷宮,每日受燙浴之苦,至死方休!」
他語氣中的冰冷,讓本來灼熱的空氣瞬間做灰。
燙浴——每日正午時分,在水文剛至六十攝氏度的時候入浴,浸泡一炷香的時間。人不會因此喪命,但卻要感受那溫度一點點升高,直至快要將自己的肉體滾熟。
就像感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抽離,五魂散了六魄的時候,被人拖了出來,僅剩一絲殘存。一天過去,好不容易恢復了元氣,第二天又要重新面對燙浴。死、是一種解脫,卻總是在好不容易看到歸宿時,重新被拖回地獄,尚存一息,卻不知該喜還是悲。
與紅葉先生那剜肉不食,待新肉長出時,再取食的殘忍,有何不同?
左丘翊一字、一句、一頓,後背的雞皮疙瘩湧了一片。我本以為他會殺了她,沒想到他饒了她一條命,卻讓她每日都要承受生命流逝之痛。
往前走了幾步,揪住他的衣袖,輕聲道:「你這麼對她,還不如一刀斬了的痛快,她畢竟是你的妻子啊!」
左丘翊的目光,瞬間溫和了下來,對著我——又恢復了平日那知書達理的溫和。
「在我心裡,真正的妻子,只有你。」他牽起我的手,在唇邊吻了一下。
還能看到諾蘭在背後那嫉憤的目光,她就那樣平仰在地面,望著房頂的留花墜長笑。張狂的笑、也掩蓋不住她內心的苦。
一滴碧瑩的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滑下:「我輸了,終究還是輸了。費了渾身解數,還是頂著你的外衣,才被寵幸。心計算盡,好不容易以為走近了他的心,其實連你的一個眼神都抵不過!諾蘭,你好可憐,你好可悲!!」
心裡是五味陳雜,無法安慰她。我又有什麼立場安慰她呢?這不都是我精心編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