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我還是他口中的「小姐」,所以,莫叔雖有些為難,卻也怏怏的退下。
歎了口氣,這大概就是天意弄人吧!
隔著朱漆雕花門,我似乎能看到門後寶兒那幽怨的神色,不禁有些猶豫,到底該怎麼樣跟她解釋呢?
正當我猶豫不決,推門的手舉起來又放下····
突然門自己開了,我驚訝的迅速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寶兒那淒楚的深情,訕訕的:「怎麼了?」
似是有幾分悲慟,又似有幾分疏離:「你早都認識冷皓諾的父親了,是嗎?」
看來寶兒是聽到了剛剛的對話,我定定的看了看她:「事情並不如你想,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認的乾爹是冷皓諾的父親,我雖然認識,但卻並不清楚這一層關係啊!」
「那麼現在你知道了,你要站在哪一邊?」
緊緊的攥住衣角,寶兒這是在逼我做抉擇啊。
此刻我彷彿站在獨木橋上,無論偏向哪一方,都意味粉身碎骨。但是對寶兒的感情似乎遠勝於乾爹給我的父愛,身體不自覺的開始傾斜···
「我可以試著去說服他,但是我不確定能否成功,我盡力好嗎?」
寶兒突然緊緊的抱住我:「不要···不要離開我,我害怕你也會嫌棄我···」
我能理解寶兒的恐懼,她是怕萬一我也相信了冷老頭的話,對她敬而遠之,或許她會萬念俱灰吧。
「別怕,我不會的,我們家寶兒怎麼會不祥呢?我才不相信那個老頭子的鬼話呢!」
「不要····我不要你去!」寶兒抓的我更緊,幾乎快把我勒到窒息。
「好···好,我不去,不去啊!但是,你能不能···松一點,我快被你勒死了。」
寶兒這才慌不迭是的鬆開了手,我順順胸口,媽呀···要是沒死在宮裡,死在了寶兒的手下,那我也太冤了點。
寶兒低垂著腦袋,乖乖的站在一邊。
她愛冷皓諾,已經愛到了中毒,而且毒入五臟六腑。冷皓諾本人則是唯一的解藥,如果離開這解藥,她真的活得下去嗎?
我和婕對於她來說,是家人。而冷皓諾除了有家人的身份外,更有著愛人的頭銜,所以他在寶兒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似乎沒什麼能抵擋的過女人的愛情,哪怕是親情——也只是排在第二位。
好濃的諷刺,心裡始終會有一塊兒隱隱作痛,平常在努力的忽略,夜闌人靜,卻怎樣也騙不過自己。
我真的放下了嗎?總說初戀是痛苦的,結局總是殘缺的美。偏偏沒在現代把初戀結束,反而遺失在了古代!
想到這裡,更沒有什麼心思去安慰寶兒了,陷在愛裡面的人,除非大徹大悟,經歷涅槃的痛楚,才能重生。
無論外界再如何勸導,如果自己捨不得遺棄那具肉身,也只會越陷越深。
推開了那扇專屬於我的房門,關上門,走至窗邊,輕輕啟開窗,看窗外的濃秋時節。好似美人垂暮一般的美麗,美的觸目驚心,那驚心之美的背後,就是萬木枯寂的悲涼。
似乎很像女人的一生,春的春草初萌、婉約成性,夏的花枝招展、正當年,秋的冷葉殘霜、落幕,冬的萬籟俱寂、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