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光景初啟,身為后妃最讓我無法忍受的幾件事:一是天天要花兩三個時辰梳妝打扮,二就是要天天給太后請安····
偏偏這兩件可怕的事情往往就接踵而來——
「臻嬪娘娘,該起來梳洗了!」
每天清晨,都是諾蘭不厭其煩的喚我起來。
在她輕柔的呼喚中,我鬱悶的睜開眼,殭屍般坐起來,幾乎是半瞇著眼移動到梳妝台前,接下來的任務,就是任由諾蘭為我整理。
諾蘭深知我並不太在乎穿什麼,也很討厭每天決定這個,於是——我的行頭便由她全權處理。
在她的打理下,以及左丘翊強大的國庫支援下,我完全可以做到365天,每天衣服頭飾不重樣,甚至還可以每天換上它七八套···
「娘娘,按規矩,您從今天開始就要每天去拜訪太后娘娘了!」諾蘭邊忙乎著替我上妝,邊提醒道。
「真麻煩!」朝天花板翻了個死魚眼,但也無可奈何,從今開始——睡到日上三竿的機會,就離我漸行漸遠了!
「娘娘,太后那裡可不比皇上,您說話做事,都千萬要小心,萬一有個一絲半點讓她看不慣的,您以後的日子可就遭殃了!」
諾蘭的話並非空穴來潮,以前還在冒充太監的時候,無意間聽幾個敬事房的人說過太后的心狠手辣。
一個妃子因為懶地給她請安,編了個身體抱恙的謊言,有碎嘴的宮人透露給她,她竟然送了一碗生蠍血過去給她喝,那妃子不願意喝,她派去的嬤嬤就硬生生的給灌了進去,而那妃子從此後就瘋了,見到人就尖叫,最後——就淪落到被打入冷宮的下場,沒多久就投井自殺了。
想到宮青兒那張美艷的臉蛋和陰冷的內心,我就不寒而慄——這個女人,很可怕!
「娘娘,您還是先看看宮裡各位娘娘的品級吧,這樣,一會兒請安的時候,心裡也好有個數!」
諾蘭把當初封位典上冊給我的妃冊拿了給我,反正她一時半會兒也忙乎不完,趁著她配製胭脂的空檔,我便翻起了那本金縷繡邊的冊子。
翻開第一頁,就是宮青兒那張絲毫不見風月的臉,秀玉的后冠上綴著點點蜚鑽,順接而下的那錦繁的後衣,罔若她便是這深宮中的現任皇后。
輕笑拈指,翻過那氣勢洶洶的第一頁,第二頁的女子,就沒了那麼多的霸氣,只是在溫婉的立著,嘴角的弧度若有若無,底下的品銜是:肜貴妃。
原來這就是這繁華後宮中,唯一的貴妃!
「諾蘭,你給我講講肜貴妃的背景吧!」
正在替我簪玉幀的諾蘭頓了頓,看看手中那氣質不凡的女子,幽幽的道了句:「肜貴妃,十五歲被獻進宮,是藩國的一位公主,登位多年,始終未獨寵後宮,但是也沒人能替代她的位置!」
顯然,給她這個顯耀的位置,是為了安撫她那背後的藩國皇族,外交結好,多一個朋友始終比多一個敵人強,這大概也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她並未隻手遮天,但也是高高在上的原因吧!
在其後的,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妃子,也都是些昭儀、昭容,卻再無一品的封號。
再往後,竟就是我的圖片,古代的丹青真可謂令人嘖嘖,不但將人的神韻入木三分,就連表情都與自己的身份相得益彰。
最要命的是,她們那含情脈脈的雙目,在后妃冊上,雖是一紙畫面,卻如同真人的狐媚一般,朝看的人拋撒媚眼兒。
媚眼如絲,滿目含情,看的身為女人的我,都有些電的飄飄然不知身處何處。
貴嬪,聽起來,很美麗~但這也是後宮女人的可悲之處,就為了這麼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封號,人人爭的頭破血流,而扯去貪婪的面紗,背後包裹的就是人無窮無盡的慾望。
原來自認清高的我,此時卻發現,原來只是因為擁有的太多,而沒有感覺罷了,而在後宮之中,貴嬪也只是不上不下的位置,以上有五六個妃子,之下就是無數個妃子,此時,忽然覺得——原來自己,也有對權的嚮往!
看我神色的異常,諾蘭關切的問:「娘娘,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自己在宮中,還真是沒什麼地位!」
「噗嗤~」聽我說完此話,諾蘭竟笑出聲來。
「笑什麼啊!」
「娘娘,奴婢在笑您身在福中不知福!」諾蘭輕搖頭說。
「哦?」
「您現在的品級在宮裡雖不是最高,卻是除了肜貴妃以外,唯一一個沒有經過選秀而直接冊封的妃子,而且還是直接冊入從一品!」
諾蘭畢竟是秀女出身,對於這種門門道道,比我熟絡的多,聽到這裡,不經有些咂舌:廖佳啊廖佳,你可真是···
再之後,也沒什麼心情細看了,隨意的翻了翻——也不過就都是些美人罷了。
「娘娘,您對這妝滿意嗎?」
「嗯!」
隨意的瞟了一眼,敷衍的恩了一聲。
「那,就要去太后那裡請安了!」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