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八走了出去,慶喜湊了過來。
這個慶喜自幼和馬佳俊勇在一起,亦僕,亦徒。對這古玩也很有點研究。
小心地對馬佳俊勇說:「掌櫃的,那東西可是不錯,您怎麼?」
馬佳俊勇沒等慶喜把話說完,就搖著頭說到:「今時不同往日了,我不再王爺府的貝勒了,而是個做買賣的。
萬事須小心。
誰知道那個程八在那裡弄到的這個東西。
越是好東西,越容易惹禍啊。」
慶喜想了想,也是這麼回事,就不再說話了。
不經意間,向店外瞟去。
只見那程八正和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說著什麼,還把手伸進了裡懷裡。
慶喜笑了笑說到:「這個程八,竟然和洋人搭各上了。」
這一句話,讓原本閉目養神的馬佳俊勇把眼睛睜開了。
皺了皺眉頭:「慶喜,你去把程八喊回來。」
慶喜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片刻間,程八跟著慶喜回來了。
一進來程八就笑嘻嘻的對馬佳俊勇說:「怎麼了?小貝勒找我什麼事情?」
馬佳俊勇坐在太師椅上,對慶喜說:「慶喜,去給八爺拿五百大洋。」
又對程八說:「八爺,那東西您留下吧。」
程八趕緊鞠了個躬:「那多謝小貝勒了。」
程八把東西放在八仙桌上,接過慶喜遞過來的大洋,數都沒數,轉身就走。
卻被馬佳俊勇喊住了:「八爺,您留步。這東西的來歷還請您交代一下。」
程八轉過身來,對馬佳俊勇說:「既然小貝勒問,我可不敢隱瞞。
這是我手下的一個小兄弟,從一個西北老客的身上摸來的。」
馬佳俊勇點了點頭:「您請。」
程八頭也不會地走了。
看著程八遠去的身影,慶喜有點不明白,鬧著腦袋問馬佳俊勇:「掌櫃的,你不是不要那東西?怎麼又收下了。」
馬佳俊勇歎了口氣:「我是不想收,可是我要是不收,程八那小子就賣給洋人了。
這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可不能再流出去了。
慶喜,你把那玉人放到顯眼的位置,不賣,有人來尋,就還給人家。」
慶喜點了點頭,照做了。
可是這東西在那裡一放就是十幾天。
看的人不少,而且給的價碼越來越高,已經有人開到五千大洋了。
可是馬佳俊勇不賣,大家也都沒有辦法。
這一日,一個帶著黑邊眼鏡,留著平頭的中年人來到「亙古齋」。
馬佳俊勇一見,快步的迎出來:「文先生,你來了,快請。」
這個被馬佳俊勇稱作文先生的人叫做文嘉明,是一位很有名的歷史學者。
當然也是馬佳俊勇的好朋友,馬佳俊勇很尊重這些有學問的人。
他常常都說:我們是手藝人,人家文先生那樣的才是真正的高人。
文嘉明也很喜歡和馬佳俊勇探討古董,因為馬佳俊勇的家裡有人曾經在紫禁城的造辦處做官,這馬佳俊勇知道很多好東西的製造過程。
一來二去,兩個人成為莫逆之交。
今天文嘉明路過這裡,來看看馬佳俊勇,可是一進到店裡。
就被擺放在顯眼處的那個小玉人吸引住了。
慶喜端來茶水,可是馬佳俊勇看文嘉明那裡看得正認真,也就沒有驚動他。
沒想到這一看,就是近一個多小時。
好不容易文嘉明才把眼睛從玉人的身上移開,回頭看了看馬佳俊勇:「馬佳先生,這東西哪裡來的?」
馬佳俊勇歎了口氣,把程八的事情毫無隱瞞的說了。
文嘉明點了點頭,突然說道:「這玉人不應該是一個阿?」
馬佳俊勇眼睛亮起來:「哦?文先生也看出來了?」
文嘉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您既然說道也看出來,這麼說您是看出來了?」
馬佳俊勇笑了笑:「實不相瞞,我確實看出來了。
我看的是這塊玉料。
這塊玉料,這些只是一半,還應該有另一半。」
文嘉明這才點點頭:「殊途同歸!」
馬佳俊勇沒聽明白,疑惑的看著文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