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五,月亮漸是圓了。它掛在夜空之中,淡淡地把銀輝灑落大地。
一壺碧螺春,兩盤小糕點。我和他並肩坐在台階上,談天說地。一說十三阿哥年幼趣事、二論種茶之要點,三談兵法戰術~~~~~~
我始終笑顏以對,他也是如此。好像要把一輩子的話都在今夜講完。講的是什麼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用語言去撫慰彼此的心,以此當做永恆的記憶,永不忘懷。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誰先停下的,這一刻我們彼此凝視,淡了臉上的笑容。
「今後的日子還長,無論如何你要保重自己。」他拉起了我的手,貼在胸口深炯的眸子裡承載的是滿滿的深情。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呼吸一窒,臉轉到一邊。害怕在他眼前落下淚來。
「以後的事兒,無論大小十三弟會照顧你。」
「不!十三阿哥與我有什麼相干?我要的只是你,要你平安!」我轉回頭,怒目瞪他。「你要是有個萬一,就不怕我半路隨行?真的懂我、疼我、憐我,就應知我。明日留住了四阿哥,哪怕跪地乞求,你也要保住性命。那也就等於保住了我的性命!」
「歆梓——!」胤仁輕輕的捧住了我的臉,擦拭著我的淚。
「答應我!要平安~~~~~~」我輕輕地吐出幾個字。
「哪怕是出宮,沒有皇子的身份,但能擁有自由,總比困在大園子裡好上千倍萬倍。要是上天憐惜,說不定我們還有相聚的機會!」
「我答應你,為了能有和你相聚的一天,只要能活命,什麼事情我都做得出。」
淚又落了下來,我咬著下唇,就這麼看著他。月色之下,他的臉顯得格外蒼白透明,像是一眨眼就要從我的身邊消失不見。我拉起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纏。「持子之手,與子偕老,這輩子你定不能負我!」
「相信我!我們會在一起!再相逢,你會是我的妻,我心中的唯一!」
胤仁低下頭,他的的唇印在我的唇上,淡淡的茶香環繞著我們,陶醉了彼此。
「咳!咳咳!」。
有人!我大驚,趕快推開胤仁,轉頭向生源處望去。唉!提起的心安穩地落下。是十三阿哥胤祥,他吟吟地對我眨眨眼。
登時,我的臉頰一熱。
「你不是才走?怎麼又回來了?」我嗔了他一眼。
「可不是,要是不回來還看不到熱鬧了。」
「行了,別為難歆梓了。十三,莫非事情有變?」胤仁拉起我,迎上前去。
「四哥安心,一切都順利,有了歆梓臨摹的聖旨,留住四阿哥,絕對沒問題。只是要小心不能讓下人接近他~~~~~」胤祥撇了我一眼,沒有講完。
我知道他有所顧忌,就說要回去睡了。不想打擾他們為明天的準備。
離去之前,我深深地回眸。胤仁也這般望著我~~~~~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