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澈兒啊了這麼一聲,就被這個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愣在了原地,瞪大眼睛看著景赫,似乎是等著他確認或者告訴她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但是等了半天,景赫只是歎了口氣,難道,這是真的?
可是,「她不是你的養母嗎?外公不是說你是被收養來的嗎?」澈兒叫到,這又怎麼解釋呢?當初明明就是這麼說的啊,難道這又是一個天大的謊言,那到底哪個是真的呢?這些大人也真是的,幹嘛耍他們玩啊,這很好玩嗎?
看把景赫給折騰的,澈兒這回算是知道他為什麼瘦成這樣了。
「那你父親呢?父親是誰?」既然舅媽是景赫的親生母親,那麼舅舅,澈兒一下子糾結了,要是景赫就是舅媽和舅舅親生的,那自己打死也不可能再和景赫在一起了,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亂倫,除非景赫的親身父親不是舅舅,但,那,那怎麼可能?舅舅怎麼會容許?並且,舅媽會和不相干的人生孩子……這,李家也不會允許吧,澈兒覺得她頭都要炸了,關係真的是好混亂,混亂到以她現在的智商,明顯是不夠用了,不然她也會留意到景赫說了只是找到母親,那就意味著父親根本不是清峰。
「澈兒,你還記得她在這裡的時候,你提到了鞍山……」景赫這個時候反倒平靜下來,既然已經告訴了澈兒,那他也不介意全都告訴她了,對她還不能說,那自己還能對誰說呢。
「記得,她很不開心,一直不開心,然後就走了,那有什麼關係嗎?」澈兒現在迫切地想要理清這些關係,於是急切地問道。
「嗯,那你還記得外公說過我是在鞍山撿到的吧?」景赫又問。
澈兒點頭,看來鞍山這個地方和景赫是脫不開關係了,她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她……就是你的舅媽是在鞍山有的我,那個時候他們還沒結婚。」景赫在提到敏卿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稱呼,所以一律用澈兒的舅媽代替。
澈兒就像是聽天書一樣,緊張得搭不上腔。
「她是被人強暴的,所以她會很恨那個地方,而你的舅舅,最終還是選擇了和她結婚,這就是我的真實的身世,至於我的親生父親,那個畜生,她不說,我也不知道了。」景赫一口氣將這次回到紐約知道的真相全部說了出來,也算是卸下了一個負擔,不然他總是擔心不知道怎麼同澈兒說。
這件事讓景赫心裡一直悶悶的,自己是母親的私生子這件事,如果能讓他選擇的話,他倒是想選擇是被撿來的孤兒,這樣子也不至於在人前抬不起頭來,雖然這個事除了李家的幾個長輩,其他人都不知道,並被作為李家的最高機密。
其實這件事,如果不是景赫下決心想要找出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不會被挖出來的,李家準備瞞景赫一輩子,讓他以為他是被撿來的,也是為了他著想,景赫明白這是家裡的好意,但是他偏偏自己將這個傷疤揭了起來。
在他發覺母親對鞍山異常敏感之後,他就派ST調查,事實是這很容易被調查出來,之前他是沒有心思在這個身世上。
於是景赫拿著自己的調查結果去找敏卿,她絲毫沒有否認,而是大哭了一場,之後景赫就是一段一蹶不振的日子,但是每天和澈兒聯繫的時候還必須弄出笑臉,他不想讓她再分心擔心自己了。
景赫想起最開始爺爺告訴他是被撿來的之後,他去向養父母求證,他們當時就吞吞吐吐的,這讓他一直印象很深,總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隱情,現在他終於明白一切了。
正像澈兒想的那樣,找到自己的母親,本來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可是景赫卻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他甚至都不願意去見敏卿,儘管他告訴自己,她並沒有錯,錯的應該是自己的那個禽獸生父,但是他的心裡就是接受不了,不管怎麼說,是母親讓他成為了私生子,是母親讓他覺得自己抬不起頭。
他一方面怪著母親,一方面又因為自己這毫無道理的責怪而充滿愧疚。
他更沒有臉見清峰——這個不計一切,將他當親兒子養了二十多年的父親。
他說他對他的態度從他降生開始就沒變過,既然選擇了留下他,那他就不後悔,他一輩子都是他的兒子,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變。
景赫感謝清峰,但是自己並不能因為他的大度就會當做這件事不存在,事實是它發生了,並且他知道了,他沒法逃避得開。
所以這一陣子景赫儘管人在紐約,其實並沒有回DZ去,他自己心理調節不好,就總會感覺別人看他的眼光異樣,他整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除了想澈兒,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赫,那,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吧?」這本來是一個根本不需要問的問題,但是澈兒還是選擇了當白癡,儘管她也知道此時提這個很不合時宜,但是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重要,她需要景赫幫自己確認一下,她才能安心,同時也是提醒他,不能因為他的身世影響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
「當然。」景赫看了澈兒一眼,也許這也是在得知這件事之後唯一能讓他欣慰的了,還好他是母親的私生子,如果是父親的,那和澈兒這輩子都沒可能在一起了。
「赫,我知道我這話說了你可能覺得沒什麼用,但是你可以當做這一切沒發生過嗎?因為這是上一代的事……」澈兒試圖安慰一下景赫,話說到半路就看到他不斷地搖頭。
「澈兒,我做不到,真的,我試過……」這個時候景赫的頭埋得更低了。
「赫,你記住,你就是你,上一代的事和你沒有關係,無論發生什麼也改變不了你一絲一毫,不管對我,還是對公司,還是對舅舅舅媽還有外公,你永遠是我們的赫,最優秀的赫,不要因為和你不相干的事就輕易否定你自己,人的出生絲毫決定不了什麼,你知道嗎?」澈兒看著一直消沉的景赫突然大聲說道,邊說還邊不停地搖動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