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在文萊時的焦慮到回來後的忙亂,再到之前的興奮,連日來的勞累和不安寧終於打倒了澈兒這個自以為身子骨比鋼鐵還要結實的現代版女俠,也許是因為心裡放鬆的作用,這一夜難得的無夢,並一覺睡到了天濛濛亮,對於她這種睡眠向來不好的人來說,這簡直算是一個偏得了。
澈兒瞇著眼睛感抻了個懶腰,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今天還是要和那個「滅絕師太」見面,氣勢上不能輸,她現在想好了對策,不就一堂課嗎?她不說話不睡覺,這次總不能還被趕出去吧。
「滅絕師太」這個稱號,是同班的一個嘴快的女同學告訴她的,她還問人家這是什麼意思,等到人家不厭其煩地給她解釋清楚了之後,澈兒暗自咂舌,這綽號起的還真是形象,看來自己要抽時間看看金庸的書才行了,不然連這個都不知道,當她一說不知道的時候,周圍一圈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她,就像在看外國人似的,哦,對,她本來就是外國人,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對,火星人,就像是看火星人或者是動物。
只是,醒來的時候看到身邊沒有人,那股失落和寒冷還是悄悄地又湧上了心頭,昨晚回來太累了,也沒去聯繫景赫,今早本能地想著去聯繫,轉念一想,現在巴黎是夜裡,也別打擾了,好在這幾天自己有學上,日子也不是那麼難熬,早飯時從電視上的新聞來看,失事飛機打撈救援的工作正在進行,恐怕景赫過兩天就能回來了。
正吃早飯的時候,古義闖了進來,把澈兒嚇了一跳。
古義見到她總算鬆了口氣,讓澈兒納悶的很,古義問她昨天去哪裡了,怎麼聯繫不上,澈兒解釋了一下說因為是上學就沒帶通訊器械,她自己被打擾沒關係,影響到學生們,那就不應該,沒準這個也能成為她被「滅絕師太」趕出來的理由,她才不要授人以柄呢。
但是看古義的臉色不對,澈兒就直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追問之下,古義說景赫因為聯繫不到她,所以找了他,並且還把他罵了一頓,因為他沒有跟著澈兒,所以今天他是一定要陪著澈兒去上學的。
景赫聯繫自己了?
澈兒剛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一股暖流劃過,就知道他會主動聯繫自己,可是自己在上課,也沒辦法,這麼想著站起身,「我去給他回個話吧,和他說不用你跟著。」也告訴他自己想他了,那邊是半夜,現在去打擾人家總要找個像樣點的理由才行,古義正好給自己送來了這麼一個。
「他現在暫時聯繫不上。」古義黑著眼圈說道,「我一定要同你一起去。」語氣很堅定,澈兒無奈地歎了口氣。
本來以為今天可以同正常人一樣呢,可是現在又跟著個「保鏢」,這學還怎麼上呢?
於是澈兒試著同古義講道理,昨天只是個誤會,她這次帶通訊器還不行?終於在她軟磨硬泡的強大攻勢之下,古義答應不跟著她,但是條件是她必須每隔三個小時就要向古義報告安全,如果接不到澈兒的信息,古義會馬上殺到學校。
也只能這樣了,雙方都各讓一步,澈兒權衡了一下,為了不被大家繼續側目,為了能讓自己難得的學生生涯更像那麼回事,也為了那崇高的自由,澈兒也只好答應了,答應的同時也再次感歎,真是不容易啊。
這一天過的還算順利,澈兒和大家進一步混熟了,還幫大家補習外語、解數學題,為了這個,晚自習都沒離開,雖然累是累了點,但是非常有成就感。
晚上回來試著聯繫景赫,仍然沒聯繫上,澈兒也就自己睡著了。
和之前一樣,又是一夜無夢,上學真好,還可以治失眠,澈兒醒來的時候不禁想。
和同學們相處總是愉快的,澈兒嘴角微微動了動,努力睜開了眼睛。
咦?難道是幻覺?這怎麼可能?澈兒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這個幻覺怎麼還在?
於是澈兒重新把眼睛閉上,自己在心裡默數了三秒鐘之後,又睜開。
這是怎麼回事?為了確認,澈兒將一隻手放到另一隻胳膊上,剛想用力的擰,景赫終於皺著眉頭,拉住了她的那隻手,阻止了她這個明知道沒用,還竟然用來騙自己的傻到冒泡的做法。
「你不是在做夢,是我。」景赫一襲黑衣坐在澈兒的床邊,難掩臉上的倦容,下巴周圍已經泛青,胡茬因為連日來沒被打理正爭先恐後地試圖往外鑽。
澈兒忙掙扎著坐了起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醒我?」邊說邊忍不住伸出小手在景赫的下巴上摩挲,景赫拉住了她那只亂動的手,雖然他現在很疲憊,但是他可是從離開這個屋子起就一直在想著她,她要是亂來的話他不敢保證不會馬上吃了她。
「那兩隻耳環呢?」景赫沒有回答澈兒的問題,而是音色沉重地問道。
前天景赫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達巴黎的時候,已經是北京時間的下午,下了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那個全球定位系統看澈兒的位置,發現澈兒的位置沒動,開始景赫也沒往心裡去,以為澈兒這個時間在上課,不動也是正常的,於是就去處理公事,先到MB找玄子,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撫恤金和後續的家屬安置,然後分別行動。
等景赫忙過了自己的事情後,發現澈兒還是在那個位置一動不動,這個時候已經是北京時間的晚上了,趕忙聯繫澈兒,聯繫不上,景赫開始慌了,有點坐立不安。
聯繫古義,古義說他竟然沒有跟著澈兒去上學,因為澈兒不需要,景赫忍不住將古義大罵了一頓,之後讓古義帶著所有人去學校找澈兒,而此時的景赫在巴黎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儘管他到巴黎還沒超過五個小時。
那麼長時間一動不動,那只能說明,澈兒被控制了,不然怎麼可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