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一度的「瀾」品牌春夏季發佈會結束,澈兒不厭其煩地回答每年都不帶變化的那麼幾個問題,比如「這個系列的設計理念是什麼」,「靈感從哪裡來」,「市場預期是怎麼樣的」……並且記者都有一個習慣,習慣將你的東西拿出來和誰誰誰的去對比,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人家一定會找到相似點,你要是不贊同吧,就好像你借鑒了人家不願意承認一樣。
小心留意著時間,看看到達了規定時限,馬上示意主持人結束,不多廢話,澈兒一向惜字如金,每年的新聞發佈會都夠她說幾天的話了。
玄子和工作室的人,竟然全不見了,只有威廉一個人捧著一大束藍色妖姬在等著她。
澈兒笑著接過,說了聲謝謝,他每次都送她這個,因為他喜歡,澈兒也不討厭,但是她從沒告訴過威廉,她其實喜歡茉莉,這是個秘密,只有景赫知道。
一轉眼,她和威廉認識已經有兩年了,威廉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是讓澈兒備感欣慰的是,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對她有任何態度上的改變,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放鬆隨性,也很自由,他一直將她當個普通的女孩子那麼看待,不會因為她的身份就對她奉承或者遷就,他總是很直率地指出她的缺點,比如有的時候她的某些很霸道的做法,澈兒自己不覺得,威廉會對她善意地提醒,這讓澈兒覺得這段友誼很珍貴。
因為威廉,澈兒增加了回學校學習的時間,話說這才是她的主業才對,不過她隨時可以畢業,因為她學分已經修滿了,只是覺得自己還小,多修了一個管理學的學位。
MB在澈兒如履薄冰的經營下,無功無過,但是總的業績是有所增長的,這讓澈兒才多少放鬆了些,雖然是給自己打工,做的好與不好,沒有人真的計較她,但是就算不為了自己,不為了慕容天禾,也要為了爺爺,因為MB的最前身是爺爺年輕時打拼的結果,只是後來經過慕容天禾的發展壯大才成了今天的規模,她就是再恨那個不配當她父親的人,也不能對不起爺爺,對不起整個慕容家族。
澈兒自來對男女之事比較懵懂,儘管她已經和景赫經歷過那樣的事,但是對於男孩子的想法,她真的是欠缺敏銳,不過威廉對她的心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只是威廉不說而已,他看起來很安於只做澈兒學長或者是普通朋友的身份,並不急著將關係前進半步,送花這種事最多也就是因為澈兒有發佈會,不然平時他也不會的。
這樣,澈兒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至於有什麼負擔,也漸漸的將威廉當成了她最可依賴的人。
玄子雖然和她走的最近,但是兩個人畢竟有工作上的關係,不太好混淆,而女人,也是需要異性朋友的,威廉對她來說,正合適。
澈兒偶爾也會想過,有沒有可能會和威廉在一起,但是這個想法一出,就被自己馬上否定,因為,她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忘掉景赫。
兩年,不長也不短,說長的話,因為這麼多天足夠將一份很深重濃厚的感情變淡,說短,是還沒長到能讓人忘掉曾經發生的一切,甚至連細節都忘不掉。
整整兩年,澈兒沒有景赫的任何消息,他的名字依然活躍在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但是一些需要他出席的場合卻是一次都沒有出現過,該是他出席的場合全部都是成泰代勞,時間長了,媒體也有猜測,這樣就有一些關於景赫不利的傳聞傳出,而有記者也曾在公開場合問過成泰關於景赫的問題,而每次都被成泰很天衣無縫地解釋過去,讓人仍然挑不出一絲破綻。
澈兒不是沒有懷疑過景赫出了什麼事,她派出自己的人去查,查不出任何結果來,她每次聯繫外公、舅舅、舅媽等人,希望能從他們嘴裡得到一些關於景赫的隻言片語,但是每次都是一無所獲,而看他們的態度,景赫也不像是出了什麼事,不然李家早就翻了天,澈兒也曾想到過李家會封鎖消息,但是她絕對不相信自己會是被封鎖在外的那個人,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景赫是在躲避自己,逃避責任。
這也是唯一的解釋,不然還要怎麼解釋呢?最開始的時候,澈兒想要找到他,親口問問他為什麼不遵守承諾,後來,她只想告訴他,他完全不用為了逃避自己弄得那麼辛苦,他可以出現在陽光下,再後來,澈兒已經不抱定能找到他的希望了。
於是她開始恨他,因為愛如果抹殺不掉的話,就只有變成恨了,她只有讓自己恨他,才能不被對他的想念一次次的折磨,她也只有恨他,才能讓自己可以暫時放下那段感情,而多少能活得從容一些,於是她將恨當成了盾牌,她必須讓自己對他恨起來,絕對不能心軟,不然,她真的會被這無所不至的噬骨的想念吞噬掉。
威廉是來陪澈兒吃晚飯的,同時也是為了慶祝發佈會的成功,澈兒沒有拒絕,兩個人正要離開發佈會現場,有視訊進來,是成泰。
外公要她抽時間回一趟紐約,沒有說是什麼理由,成泰也沒有多說什麼。
之後澈兒的心臟開始狂跳,她直覺這和景赫一定有關係,她上一次回紐約,沒有見到景赫,並且從任何人的嘴裡都打探不出景赫的消息,她當時就特別失望,但是在臨走的時候,她記得外公的一句話:「如果他回來,我會讓你見到他的。」
就是這句話,讓澈兒始終沒忘,她相信外公不會騙她的,如果直覺沒有錯的話,她這次回去沒準能見到景赫,這又怎麼能不讓她激動。
晚飯已經吃不下了,其實這個時間吃的應該是宵夜了,如果不是威廉的熱情,澈兒真的想馬上飛到紐約去,一想到真的可以見到景赫,這一夜,澈兒一直在輾轉反側,不管怎麼說,她必須要見到他,即便是分手,他也欠他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