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清峰話鋒一轉,因為意識到方才自己失態了。
他和景赫一樣,也不是隨便愛流露情緒的人,可是,在這個孩子面前,他卻毫無戒備地卸下了一些偽裝,**地展現了一下自己的脆弱,哪怕只有那麼一瞬間。
人都是愛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現出最本真的一面,清峰也說不上為什麼就這麼無條件的信任景赫,難道僅僅因為是父子?可是他和李子高也是父子,父親卻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袒露心扉過,他永遠是那麼從容不迫的姿態,讓人高山仰止,何況他和景赫還不是……
「是不是和你母親談過了?」清峰是明知故問。
「嗯。」景赫皺了皺眉頭,不想多說,想起母親和自己說的話,那這個靜謐的夜晚就不再靜謐了。
關於繼承權,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已經壓得他失眠了好幾夜,如今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真的不希望有人來動搖他,何況,他真的是想永遠對父親保有完美的印象,真的不希望他像母親那樣來要求自己,那樣,父親的形象會打折扣,自己也會因此傷心。
但清峰下面的話就像漫天的繁星,一下子就把景赫的世界給點亮了,這是他這次回家來最大的收穫,還是意想不到的收穫。
「你要理解你母親,她對你寄予了很大期望,所以,有的時候說的話有點過,這給了你很大壓力我知道,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清峰試探著說,說到這看了一眼景赫,景赫點了點頭,不用父親說,他也會理解,而且必須去學著理解。
但是清峰下面的話就讓景赫吃驚了。
「雖然你的路已經被規定好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人生……」清峰停頓了一下,景赫不解地望著他,心撲通通地跳,自己的人生?那是什麼樣的人生,什麼叫自己的?難道父親對這個字眼的理解和自己不是一個意思?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的想法,什麼都是被規定好的?「自己」兩個字,現在聽起來真的是很諷刺,景赫自嘲地笑了笑。
「之前的路,已經沒得選擇,但是以後……」清峰艱難地看向景赫,有些話他無法說的太清楚,希望他能理解。
景赫聽出了清峰的弦外之音,但是他不相信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畢竟,長這麼大,還沒人跟他提過這樣的話,於是瞪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清峰,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清峰本想點到為止,但是景赫的目光給了他鼓舞,「不要被一些東西束縛,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知道你媽媽想你做什麼……」歎了口氣,清峰繼續說:「繼承權,可以把人束縛住,也會毀了人原本善良的本性,如果人一輩子將這個當目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
景赫的眼裡開始有光芒閃現。
「過來……」清峰沖景赫伸出了一隻手臂,景赫傻傻地看著他,不懂什麼意思,清峰索性伸手攬過了景赫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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