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好曼妙 像薔薇一樣盛開 我愛你
    莫祁把燃了一半的煙扔在煙灰缸裡,狠狠地擰滅,姿態優雅而隱隱暴戾。

    掌珠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室內光線昏暗,窗外夜色瀰漫,窗稜上一隻蛾子撲朔著翅膀,想從紗窗中飛出去,卻徒勞而已。

    他們從警局回來便這樣坐著。已經一個小時。

    空氣是那麼安靜,在蛾子撲稜的聲音裡,掌珠深呼吸,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警察說的都是廢話。我沒有被強暴。那幫歹徒只是掐了我脖子,扇了我幾個耳光,警告我離你遠一點而已。」掌珠臉色刷白,眼睛裡泛著淚光,語氣平靜:「再說,你是我什麼人?就算我被強暴了也不關你的事。」

    莫祁猛地抬眼,冷冷地笑:「到這時候還嘴硬!找死!」

    掌珠愣愣看了他幾秒,站起來,攏緊衣服往外走:「我的生死不由你。」

    「回來。」冷徹透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掌珠噶地止住腳步。她現在很怕他,也懊惱自己為什麼總是那麼聽話。

    他走了過來,就站在她背後,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側,冰涼的手指繞到她脖頸鎖骨處,在那層淤青處細細地撫摸,他的聲音溫和了點,帶著些蠱惑,「掌珠,我不喜歡被人欺騙。實話告訴我,你真的沒有被那幫歹徒強暴?」

    「沒有。」掌珠聲線冷硬,明亮的眼睛劃過一絲痛色,閉上了眼睛。

    「那你告訴我,你脖子和臉上的於痕從哪裡來的?」他聲音勉力維持冷靜,冰涼的指尖一直在她鎖骨處流連,在那些有痕跡的地方重重地按著。

    掌珠忽然有被他掐死的幻覺,他向來是有潔癖的,別人動過的女人,他是死也不會再要的。

    「好吧,我承認被歹徒強暴了。這樣你就滿意了吧。」她索性承認,努力想掙開他,他卻牢牢按住她的肩膀,讓她掙脫不得。

    「既然沒被人強暴,為什麼怕醫生做檢查?」他扭過她的身子,掰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迎視著他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依舊在質問她。

    掌珠靜默著,他耐心地等,過了好半天,掌珠才道:「好,既然你不信我,讓我死了算了。」

    她猛地推開他,跑到沙發上,抓起小几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手腕上劃。鋒利的刀片割破嬌嫩的皮膚,莫祁並不阻撓,任她一個人發瘋,他太瞭解掌珠了,她堅韌地很,不管怎麼樣委屈都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如果真到了她不得不自殺的局面,那也意味著她的確骯髒了,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果然,掌珠割了下手腕,看到鮮紅的血,自己先嚇得驚叫起來。啪!水果刀從手中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重響。掌珠呆呆地捂著自己的手腕,有鮮紅的血從傷口裡流出,但是傷口不深,沒傷到筋脈。

    她從來不知道她的血可以流得這麼洶湧。就好像七歲那年,母親出車禍,流的血一樣,那個時候,血水染上母親綠色的衣服,衣服就變成墨綠色的。

    掌珠在記憶裡恍然著,呆呆地看著自己手腕的血越聚越多,聚集成血珠,最後從傷口掉下,滴答,全滴在地板上。

    莫祁這時候才走過去,把驚嚇過度的女人摟在懷裡。動作溫柔就像呵護著小孩子。

    「又不聽話,看,疼了吧?」

    掌珠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一瞬間,她渾身都是脆弱,「莫祁,我是清白的。我發誓沒有被強暴,我不想讓別的人給我做檢查。你要相信我。」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沒有安全感,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求求你了,一定要相信我。」

    莫祁沒有說話,可是心裡已經開始相信她了。

    刷!她把衣扣解開,扭過身子正對莫祁,指著自己的胸口:「你要不信,你親自檢查吧。我讓你檢查。」

    「怎麼檢查?跟我上床?」莫祁聲音儘是嘲弄,把她衣服摟緊,「有檢查你清白的時候,現在不忙。」

    掌珠不再說話,捂著自己手腕,疼的齜牙咧嘴。

    「知道疼就好!我暫且相信你。」莫祁忽然心軟了,不想追究了,她說她是清白的就是清白的吧。

    把掌珠橫抱起來,抱到樓上臥室。

    掌珠出奇地沒有反抗,到了臥室,她小聲說:「我想洗澡,可以麼?」

    莫祁把浴室門推開,掌珠走進去,關上門的剎那,她抬頭,恰看到莫祁還在琢磨地看著她。

    她忽然有些膽怯,便關上了門。

    掌珠渾身浸泡在溫水裡,想著今天的遭遇,渾身輕微地顫抖起來。她今天受到了很大的驚嚇,被人抓進貨車的時候她被人敲暈了,兩個小時候她醒過來,正躺在被劫持的那條路上,衣服安好,只是脖頸和臉上有於痕,雙手也被繩子綁著。

    她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害怕自己被人欺負了。就像鴕鳥一樣,不允許任何人檢查她的身體。現在,她洗著澡,檢查了自己身體,很正常,並沒有受到暴力對待。只是脖頸和臉上的於痕,她怎麼也解釋不清楚。

    她在警局情緒激動,幾乎要毆打檢查她的醫生的時候,沒想到莫祁親自來領她。她本想瞞著所有人,可是他莫祁卻知道了,這無異於握住了她一個把柄。

    吱呀,門開了。掌珠抬頭,是莫祁。她神色如常,並不慌張。

    莫祁走過來坐在浴缸邊緣,拿毛巾輕輕地擦著掌珠身上大大 小小的傷痕,臉上的,脖子上的,一處都沒漏下,動作輕柔而細緻。

    這是他暴戾之外的的另一面,溫柔地像蜜糖裡滴了水,一如五年前一樣。

    掌珠不是沒有感動過。這樣一個成熟優秀的男人,雖然有些冷漠,有些自私。但是他疼她的時候 是真的疼。然而,如今她也不再信任他,他們發生了永遠無法復合的糾紛。

    掌珠此刻只覺得揪心,渾身的不舒服。

    他握著她的把柄,她怕惹惱他他把這件劫持的事情公佈出去,明明知道他闖進浴室不對,卻不敢反抗。

    她靜靜地看著他,而他幫她揉著頭髮,輕輕地捏著她的頭皮,一下一下,溫柔極了。微微仰 頭,就能看到他微微帶著青色胡茬的下巴,視線移下來,便是喉結,輪廓成熟而剛性。

    「莫,其實我愛過你。好愛好愛你。」掌珠突然說道,聲音淺淺地,就像是水蒸氣一樣,茫茫的一片,蒼白 地,悶悶地,一下子便蒸發到冰冷的空氣裡了,尾音也消失殆盡了,像是從來沒有響起過。

    可是,莫祁還是聽到了她說什麼,手指微微一頓,淡淡道:「嗯?」

    「懷孕時,有時候就特別想你。」她伸手輕輕地摸索著他的手背:「我孤單的時候就想起你,我 想不起別人。就想起你。你說我是不是愛你呢?」

    他頭垂得低了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眼睛,「嗯,那麼現在呢?」

    「我去找過你,可是當時你帶著苗苗去法國了。你不要我了。然後我就一個人生下了孩子,我是說,既然我選擇一個人生下孩子,撫養他長大。其實我一個人生活也是 可以過的。」掌珠輕輕地勸他:「說放開,其實很容易。你也會覺得容易的。如果你放開我和孩子,我保證會讓寶寶叫你爸爸,你可以經常帶他出去玩。我不會剝奪你父親的權利。你放棄這個官司吧,把寶寶還給我好麼?」

    他突然就摟住了她,緊緊地摟著,滿手的泡沫凌亂地在浴室裡飛舞,掌珠的臉被他揉 在他的胸膛上,胸膛上濡濕一片,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漬。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找過我?」莫祁聲音猛地拔高,儘是懊惱,「你當初走的那麼決絕,我下班回來你不在了,我到處找你,櫃子裡,浴室裡,你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我想念你,可是連個寄托的物件都沒有。你說你很不狠心?」

    「那都過去了。」掌珠留下一行清淚。他竟然找過她?

    「別再說些沒用的廢話騙我了!」他重重說道:「我愛你。如果我放開你,我就會變得很可 憐。我能想像得到,我會有多可憐。因為你就是個沒心的女人。你可以去跟任其揚結婚,跟聶志維結婚,也甚至可以再為另一個男人生孩子。你可以!我太瞭解你了。你就不是個忠貞的女人!」

    她知道,這次跟他試圖溝通,失敗了。

    「嗯,」掌珠苦笑:「嗯,我不忠貞,我是不忠貞。」她為什麼要為他忠貞。

    水聲嘩啦啦地響,他把她抱起來讓她站在地上,拿毛巾擦乾淨她的身子。再把她抱進臥室裡。

    她 覺得恐懼,因為她知道他想幹什麼。當不想上床,卻被逼著必須那樣做的時候,她只覺得他在對她犯罪。

    她哭了起來。他才不管她哭沒哭,又恢復了冷情的模樣。

    「我準備帶你走,」他把她推倒在床上,俯身貼著她的耳,喃喃地說:「我們過幾天回A城辦手續去法國。蒙特芳丹,去年我專門去那裡買了一棟鄉村別墅。戶主寫著你的名字。掌珠,你告訴我,我要你一個確定的答案,你去不去?」

    掌珠驚愕了一下,半晌不做聲。她怎麼回答。回答不去,他會高興麼? 回答說去,她該怎麼處理和聶志維的關係?

    「又在想什麼?」他聲音微微惱怒:「非要我離婚才跟我走?」

    掌珠只覺得心臟沉溺到了水裡,胸口悶悶地疼,「你不會為我離婚。別逗我玩了。」

    她聽到自己發出這樣的聲音, 心底裡卻有些不情願。可是她終究是這麼說了。

    「我和苗苗的確不能離婚。」莫祁緊緊摟著她:「但是我們婚姻只是名義的,我們這些年從來沒有夫妻之實。我沒碰過她。離婚只是個時間問題。當有一天我能反抗老頭子,我就可以離婚娶你了。掌珠,你不會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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