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長高了,胖乎乎的身體也變瘦了,一身素白的裙子,枚紅色板鞋,一襲素黑直髮,依舊是齊齊的劉海,頭髮長到了肩膀,又順又滑。團團的娃娃臉變成了透著健康光澤的瓜子臉。一雙褐色眼瞳在陽光下,貓一樣瞇著,看起來依舊乖巧溫柔。
她雙腿柔弱的姿態並著,坐在沙發上。
等待莫祁回來。
臨近中午的時候任管家大喊道:「大家快出來迎接咯,二少爺回來了。」
掌珠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卻扭捏著不敢出門迎接。莫祁去美國接母親的日子裡,掌珠心智越發地成熟,也越發地內斂。她不知道該怎麼表現自己的思念。
正當她低著頭捏著手不知所措的時候,莫祁提著箱子走了進來。他不是一步走進來,而是站在門口,側身而立,臉側向外面,似乎在看院子裡什麼人。
黑而亮的短髮,白色襯衫,有些職業精英的感覺。領帶鬆垮地低垂,散發著不羈的氣息。身材越發頎長,側臉清俊瘦削,嘴唇削薄顯得他更加冷漠,眼窩深陷顯然他坐飛機很疲憊,他站在門口,對外面高聲喊:「快點,別磨蹭。」
然後又往客廳看了一圈,眼光最後才落在沙發前站著的掌珠身上。
深邃的視線盯著眼前的少女,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目光更深邃了些。
這一刻,掌珠卻覺得莫祁跟以前不一樣了。
二十歲的莫祁臉上的表情越發地高深莫測,五官俊朗清秀依然,只是眉目間透出絲絲寒氣多於他原來的桀驁不馴,處處都是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黑漆漆如瑪瑙石的眸子早早透出與他年歲不符的滄桑成熟,孤獨中透著滄桑,滄桑中不忘驕傲,像是經過了什麼大災大難似的。掌珠忽然想起他的媽媽。好奇他母親的結局同時,也覺得心疼他。
「小叔叔,坐飛機累麼?好玩麼?」不過掌珠還是很高興,心裡的激動融化了她的矜持,跑過去,要幫莫祁拿箱子。
跑過去才發現自己個子已經到莫祁肩膀了,掌珠很高興,於是甜甜地笑。
莫祁拍了她腦袋一下,咧嘴笑了下,「傻丫頭。長高了啊。」
掌珠等待他再多說些什麼。他卻走出了門,再進來的時候,就推著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漂亮的褐色頭髮挽在腦後,渾身都是高貴冷漠的貴婦氣息,只是臉色發白,似乎生了什麼大病,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她睜開狹長的眼睛看了一眼掌珠,又漠然閉上,讓掌珠覺得自己在她眼裡就是空氣。
莫祁身後站著一個黃色套裙的艷麗女子,跟著莫祁一起推著輪椅,小心翼翼走了進來。
正是苗苗。「阿姨,您先休息,過幾天能下床了,我陪您逛街,您在美國住慣了,覺得大陸不好,那是您老偏見,其實我們城市還有很多可逛的地方呢。」苗苗嬌俏可人地說著,聲音如黃鶯婉轉,輪椅上的女人嘴角露出一絲笑,眼睛依舊閉著。
掌珠被這幅景象嚇著了。因為苗苗竟然又回來了,而看莫祁對她的態度,好像對她不再反感了呢。
其實苗苗是和莫祁一起從美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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