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一痛沒事的。你看我身強力壯的,撐得住。你忘了,在特種部隊時,我還教過你,要是被敵人抓住了要如何承受敵方的嚴刑拷打,所以,在承認痛苦方面,我可是專家哦。」
我知道,夫子這些,只是安慰我的話,只是不想讓我擔心罷了。
我抱著夫子,靜靜的想了會,緩緩的,異常堅定的說到:「夫子,要不,你就先解了情蠱再說好嗎?」說這話時,我心像針扎般的痛,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夫子生氣的說到:「不!」
我忍不住大喊到:「可是,夫子,我不要你死。」
夫子抬起我的頭,邊擦我臉上的淚水,邊說到:「我寧願死掉,也不喪失自尊苟且偷生。妙蓮,你知道麼,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在床上承受這樣的強迫。」
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等死嗎?不!絕不!!!
一夜無眠,也無心睡眠,一直在想著要怎麼辦,怎麼辦!!!想了千百種辦法,可就是不可行。
到天亮的時候,我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不知道我能不能用點穴的方法,讓夫子的血液倒流,這樣血液逆流應該能阻止夫子體內那蠱蟲遊走的速度,我再趁機扎針,把蠱蟲一步一步的逼到一處,然後再用針扎死它,再把它取出來!一定把它千刀萬剮。
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不過不管了,好歹也要試它一試。
我那套細如發的自製柳針還在食人族呢,真後悔,當初沒有把它帶過來。現在只得再回去一趟了。
我從床上翻身而起,跟夫子說到:「夫子,你等我,我回去趟食人族拿東西。」
夫子也是血紅著眼,看樣子也一樣整夜沒睡:「妙蓮路上要小心,不用擔心我。」
我點了點頭,再把睡得正香的清兒搖醒,交待到:「清兒,你在這裡要乖乖的,母后回你父皇那裡一趟,馬上就回來。」
清兒懂事的點點頭,然後就又睡了過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趕路,餓了就邊吃東西邊走,不願意浪費一分一秒,我一定要在夫子發作前趕回去。
就這樣,我硬是縮短了一倍的時間,本來要走一天的路程,我硬是只用了半天。回到食人族,來不及跟青木和木蓮他們說一句話,就直奔我那獨門獨戶的土磚屋裡,提上柳針就走人,連拓拔宏都沒有去看。我得抓緊每分每秒。
看著天色,我很是著急,基本上都是用跑的,生怕趕不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摔倒了就爬起來再跑,那只本來就扭到的腳更是雪上加霜,痛徹入骨,可我顧不了這樣多,一心只想快點趕回去,在天黑前趕回去,在夫子發作前趕回去,一定要趕回去。
等我一身汗水的回到女真族洞口下時,就聽到了夫子的吶喊聲,那種痛到靈魂的痛呼聲,讓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手腳並用,第一次如此快速的爬上了女真族的山洞,直奔夫子而去。
回到房間,只見夫子痛得又在地上打滾,而清兒就在一邊急得直掉淚,一個勁的說:「爸爸不痛,爸爸不痛。」
我連喘氣都顧不上,先按住夫子開始點穴:「夫子,你忍著點,現在我點穴讓你的血液逆流,會比較痛。」
夫子還來不及點頭,臉就痛得扭曲的變了形,額上,脖子上,手上青筋直現。
夫子的血液一開始逆流,我深吸一口氣,右手拿上柳針,全神貫注。現在我沒有內力,在速度上和力速上都和以前差了很遠,而扎針講究的就是快,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否則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我左手把著夫子的脈,見蠱蟲一遊到脈上,用最快的速度,把針紮在了夫子的頭上,然後再一步一步的,到脖子,胸部,因為蠱蟲能去的地方越來越少,導致它遊走的速度越來越快,我扎針就越來越難,夫子和我臉上的汗水,都趟流成了河,汗水流進眼睛裡,刺痛刺痛的,可我連擦汗的時間都沒有,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敢眨,生怕扎錯了地方。還是清兒,我的乖兒子,竟然用自己的衣袖給我和夫子擦汗。
我終於把蠱蟲逼進了死胡同,只能在夫子的右腿中來回游動。因為它遊走的地方有限,所以,它的速度已經是太快了,快到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扎針,而且,我也不敢再紮下去,血液倒流,已經讓夫子的全身都青紫青紫的了,我怕夫子頂不住,趕緊解開了夫子身上的穴道。
邊給夫子擦汗邊問到:「夫子,感覺怎麼樣?」
夫子虛弱的說到:「現在,只有右腿痛了。」
那就好,雖然說痛感比以前更強,但好歹痛的地方沒有以前多了,這樣應該算是好多了吧?
看著夫子痛入心痱,我的心也擰著痛。死死的瞪著夫子的右腿,想著要怎麼辦。本來我是想把蠱蟲逼到腳背上,然後再扎死它,可是現在,沒有辦法再扎針下去。
我現在真的很痛恨失去了內力,要是換在以前,我應該能做到。可現在,我就是凡人一個,實在是沒有辦法。我真恨我無能。
見我停了下來,清兒在一邊兩眼期待的問到:「母后,爸爸已經好了嗎?」
我歎了口氣,實話實說:「爸爸沒好。」雖說清兒還小,但是也得告訴他事實,這是拓拔宏指示下來的教育方針,嚴伯就一向都是執行得非常的徹底。
清兒不解的問到:「爸爸為什麼還沒好?母后不是已經紮了好多針了嗎?」
兒子啊,不是扎針多了就能好了。要是能這容易那就好了。我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跟清兒說了一遍。本來呢,我只是想把情況說清楚,壓根就沒有其它的想法。
沒想到我兒子聽了後,皺著眉想了會,竟然問到:「母后,你不是說我體內有強大的內力嗎?那你教我扎針,讓我來試試,行嗎?」
我聽了覺得眼前一亮,這倒也是個好主意。只是,夫子就又得再次受苦了,這一次蠱蟲我是扎不死它了,只得等下次發作時再說了。
等時間到了,蠱蟲的發作時間過了之後,我把夫子身上的柳針都拔了下來,讓夫子躺在床上休息,夫子實在是太累了,沒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
然後我就開始手把手的教清兒認穴,教他扎針。還好我兒子記憶力好,兩個時辰不到,就把人體的所有的穴到倒背如流,連同它的功效,以及位置。
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實踐了,我們就三個人,一個是夫子,是一重病號,我總不能拿他當試驗品吧?一個是清兒,親生兒子又還這麼小,捨不得,所以,只好往我自己身上紮了。
不得不說,真的很痛啊。清兒不是力道用得不對,就是位置不對,紮下來,我全身都痛得麻木了。幸好我只讓清兒學扎右腿的穴位,要是讓他扎全身,估計我現在已經癱瘓了。
這樣下去看來不行,到時夫子發作時,我還有用呢,可不能倒下了。
所以,我兵行險招,打算去抓人過來做實驗。
至於抓誰,當然是誰倒霉抓誰了。去外面轉了一圈,也沒見一個落單的,我心急如火。
可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兇吧。所以,只能等了。
等啊等,大家終於歇下了。再等啊等,終於只見一片鼾聲了。
我輕手輕腳摸黑出去,到最邊上那人的啞穴,然後再扛回了夫子房裡。
剛才烏漆抹黑的,也不知道點的是誰,等扛回來就著火堆一看,才知道我點的是女真梅花。
女真梅花一臉的驚慌失措,我還真有點不忍心。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我們兩人之間,因為八卦,已經建立了很深的革命友誼。
可是,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夫子和自己的殘忍。所以,我決定,就當女真梅花是一路人甲!
催促到:「清兒,快點練。」
然後再輕聲對女真梅花解釋到:「梅花,不要怕。只會有點痛,但沒事的。我保證,你沒有性命危險。」
女真梅花不能動不能發聲,但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的害怕。
特別是清兒一錯針紮下去,女真梅花痛得冷汗直流,臉上更是痛不欲生。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只得眼觀鼻,鼻難心,努力的當女真梅花是一木頭人,全心全意指導清兒扎針。
清兒人小,扎到後半夜,就已經支撐不住了:「母后,清兒好想睡覺。」
我只得點頭同意了,否則清兒要是太困沒看好,一針紮下去,那女真梅花就真得沒命了。
女真梅花全身已經是汗濕了,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嚇的。
我邊給女真梅花擦汗,邊把情況解釋給她聽,然後請求到:「梅花,請你原諒我。」
女真梅花一臉後怕,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恨意。
我見此才敢解了她身上的穴道,女真梅花一能說話,就罵到:「妙蓮!你太狠心了!!!就不能換個人來抓,痛死我了,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