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可能吧?我以為您五十不到呢?怎麼能保養得這樣好啊?」
伯母笑呵呵的:「這孩子,真會說話。不過,女人呢,一過了三十,不管是皮膚還是身材,都容易變形,確實需要保養了,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早睡早起,少吃高熱量,辛辣油膩的東西,多吃……」
伯母說得興高采烈,我聽得津津有味,同時拿出在部隊時的速度,吃飯。
我放下碗,伯母也說得差不多了,夫子在我暗含威脅的眼光下,很識實務的站起身來告辭:「爸,媽,你們慢慢吃,我們先走了,還得回去營業呢。」
伯母嗔怪到:「你這孩子,怎麼每次回家都風風火火的,凳子還沒坐熱呢,就說要走了。」
伯父吩咐到:「妙蓮啊,做生意,誠信為本,切忌坑蒙拐騙,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我很受教。
回家的路上,夫子開車,我睡覺,迷迷糊糊間,夫子突然問到:「馮妙蓮,我回部隊和你分開了14天5個小時38分鐘,你有沒有想我?」
「有啊。」那幾天沒接到訂單,非常的想念,一直在想,如果有夫子在就好了。
夫子笑容滿面:「馮妙蓮。」
「幹嘛。」我瞇著眼問到。
「我愛你呢,你愛上我沒有?」
問得我遍體生寒,嗑睡也沒了,但是我說:「夫子,我睡著了!」
夫子趁著紅燈,回頭罵了我一句:「豬!就知道睡。」
我忍氣吞聲,不敢罵回去。
下車時,夫子小心翼翼的抱起我,嘀咕到:「睡得真死!」
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夫子個色狼,竟然趁人之危,吃我豆腐!可憐我,還得裝作毫不知情。
夫子輕手輕腳的把我放到床上,捏捏我的臉:「寶貝,晚安,好夢。」
我滿臉通紅,整個一隻煮熟的蝦子,幸好夫子回房了。
我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想著夫子的話,摸著越來越燙的臉蛋,心裡像萬馬奔騰。第一次,有人對我說「我愛你」,震驚啊!
至於夫子的問題:「你愛上我沒有?」我想了半天,也沒個答案。不可否認,我喜歡和夫子在一起,我喜歡夫子的陪伴,喜歡夫子笑起來的兩個酒窩,甚至喜歡看夫子被我氣個半死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那我這樣,是愛上夫子了嗎?我不知道。因為同時,我也喜歡藍如天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喜歡藍如天毫無原則的寵著我,只要我高興就好,還喜歡吃藍如天做的飯菜。
難不成,我水性揚花?啊!好鬱悶。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最後,我乾脆爬起床把《孫子兵法》找了出來,可是我,全部看完了,連不認識的字都查過字典了,還是睡不著,又去客廳把雜誌搬了過來,一本接一本的看。
我竟然在商業雜誌上看到兩張熟悉的臉,在鑽石王老五的排名中,藍如天和拓拔宏並列第一,我興致更高了。整整五頁的報導,我看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藍如天是商場上的長青樹,拓拔宏是半路殺出的黑馬,現在,正在進行激烈PK,特別是近一個季度以來,兩帝國之間的競爭和互相打壓,都非常的慘烈,各有輸贏。
整個報導看完了,我非常的困惑。據雜誌上所說,拓拔宏和藍如天的個人財產,就四字,富可敵國。
我計算了好久,也沒算出來,富可敵國四個字,到底有多少錢。那我到底要賺多少錢,才可以比拓拔宏和藍如天還富有?我什麼時候才可以翻身作主啊?很是暈菜。
錢沒算出來,睡意倒是來臨了。
好夢正濃,感覺有隻手在摸我的額頭,我睜開眼來,是藍如天。
「怎麼了?」地震了不成?一臉著急。
「沒事,只是見你這樣晚了還沒起床,過來看看。」
「幾點了?」
「下午兩點過五分。」
睡得還真夠久的,可我感覺還沒睡夠呢,眼睛都睜不開。
閉著眼問藍如天:「你現在有多少錢啊?」夢中我都在計算,藍如天和拓拔宏到底有多少錢。
「怎麼問這個?」藍如天狐疑的問到。
「純屬好奇。」其實是另有所圖。
「不用擔心,養你不成問題。」藍如天似笑非笑的回答,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算了,還是先起床準備營業吧。
「藍如天。」
「嗯?」
「走開啦,我要起床。」
洗刷好出來,在客廳碰上穿戴整齊提著行李的夫子,問到:「你要去哪?」
「妙蓮,我剛接到命令,要出緊急任務。你在家安份點,有什麼事要和藍如天多商量,有空就多回去看看我爸媽,要和拓拔宏保持距離……」
我聽得頭腦暈暈:「夫子你交待遺言呢你!」長篇大論的。
夫子神色複雜的看著我:「我說的話,你都要記住。」
我一揮手:「都記住了。」 不過,能記多久就不知道了。也許,轉身就忘。
「算了,我去交待藍如天。」夫子閃身又去了藍如天房裡。
直到我吃完飯了,夫子才從藍如天房裡出來,臨出門前,夫子慎重到:「馮妙蓮,不許去招惹拓拔宏。」
「知道了,你早點回來,我店裡還缺個小二呢。」
現在,我店裡不只缺小二,還缺廚師,缺會計……總而言之,除了我這個老闆外,其它的員工都缺。藍如天這段時間忙得沒天沒夜昏天暗地的,我待遇直線下降,簡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我這飯店老闆,竟然要靠叫外賣度日。
罪魁禍首就是拓拔宏,全面攻擊藍氏帝國的所有業務,而且是用兩敗俱傷的方式,引發的直接後果是就是金融危機,不管是新聞聯播還是報紙,或者是老百姓聊家常,全部圍繞著金融危機打轉,企業裁員,公司倒閉,下崗失業,一片災難。
瞧瞧我買的那些個股票,一片綠油油,比地裡的油菜還要綠。準確的說是,股市都這樣。我心痛,非常的心痛,血紅著眼問藍如天:「什麼時候才能解套啊?」
藍如天也是血紅著眼,他純屬累的,好幾天沒合過眼了:「保守估計,一年半載後。」
我氣沖沖的跑過去找拓拔宏,嚴伯一看到我,笑臉相迎:「夫人,好久不見。」
「嚴伯,我找拓拔宏。」我直截了當到。
「夫人,請稍待,君主正在開會,我去通報。」
沒一會,拓拔宏就出來了,一臉疲憊:「妙蓮,你怎麼過來了。」
還不過來,我就血本無歸了,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作主了。
「拓拔宏,我的股票一片綠,我的飯店,已經16天沒營業了。」
「妙蓮,你吃飯了沒有?」拓拔宏笑瞇瞇的問到。
「沒吃!」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兩虎相爭,能不能不讓無辜的我遭池魚之殃。
拓拔宏一個眼色,嚴伯就準備了飯菜端過來。
拓拔宏邊給我夾菜,邊說:「妙蓮,你等著,我絕不食言,一定在你生辰前把你風風光光的接回來。以後,就你和我兩個人在一起,再也沒有誰能分開我們。」
「可是,拓拔宏,代價是不是慘重了點?」
拓拔宏瞇著眼回答:「只要能讓妙蓮回來,其它的我都不管。」
我歎了口氣:「拓拔宏,千百年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非我不可?」特別是千年前,我那可是滔天大罪,紅杏出牆還企圖改朝換代。
拓拔宏沉默了良久,才幽幽說到:「妙蓮,你忘了以前的一切,可是我,永遠都記得我們的承諾『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我心裡百感交集,拓拔宏對我真的很好:「拓拔宏,回來後,是不是隨便我怎麼樣都行?」
「只要妙蓮和我在一起,你想幹什麼都行!」
「那如果,我……我……愛上別人呢?」
拓拔宏一臉肅殺:「你休想!千年前,我把他們全部滅九族,千年後,我也不介意血流成河!」
我堅定的相信,拓拔宏一定是說得出,就做得到!
我飯也不吃了,打道回府。一回到家,躺在床上,睜著眼,想拓拔宏的話。
拓拔宏的話,像當頭棒,把我打醒了,原來,我沒得選擇。還以為拓拔宏對我好了一千多年,就會任我選擇,原來全是我異想天開……
腦子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我竟然夢見夫子被炸死了,嚇得從床上一跳而起。一摸,手上全是淚水。
我安慰自己到:「這只是一場夢罷了。」
可是,心裡空空的,痛到無法呼吸,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光著腳丫子衝進藍如天的房間,藍如天從電腦前抬起頭:「妙蓮,怎麼了?」
我泣不成聲,語不成句:「夫子……夫子……夫子死了,我……夢見夫子死了。」
藍如天起身,倒了杯熱水給我:「妙蓮,不要怕,只是惡夢罷了。」
「可是,我的心在痛,很痛很痛。藍如天,你打電話去問問情況好不好?」
藍如天皺眉:「妙蓮,你知道的,他們執行任務,都是國家機密。」
「藍如天,我不要夫子死。」夫子一直陪在我身邊,任我為所欲為,如果夫子死了,我該怎麼辦?
「妙蓮,那只是一個惡夢罷了。」
「不!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藍如天,你幫我,我要知道夫子的情況。」
藍如天拗不過我,歎口氣,拿起電話撥號。
良久,藍如天掛了電話:「妙蓮,沒有辦法。據將軍說,孟小白他們在執行任務期間,是不允許跟外界聯絡的,與世隔絕直到任務結束,才會聯繫。妙蓮,你放心,一有消息,將軍就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
我坐立難安,如心有芒刺,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度日如年。
足足等了7個小時53分48秒,電話鈴聲才響起,我竟然不敢接。
藍如天掛了電話,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著急的問:「夫子怎麼樣了?」
「搶救中。」
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的落下:「夫子,你一定要挺住。」
看到急救室裡的夫子,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渾身燒得焦黑,血肉模糊的人,竟然是夫子。
我雙手緊緊的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害怕影響了醫生的急救。
可是,為什麼我一聲沒發,醫生還會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請節哀順變。」
我不信,大吼到:「你們騙人,夫子才不會死。」
衝過去,運功護住夫子的心脈。
我就知道,那些醫生是騙人的,夫子是不會死的,因為,夫子在叫我:「妙蓮……」
我淚如雨下:「夫子,夫子,夫子……」
夫子費力的抬起手,擦去我臉上的淚:「妙蓮,不要哭,不好看。」
「那你不要死。」
夫子笑了笑:「好,我不死。」
「那你快點好起來。」
「好,我馬上好起來。」
「藍如天,夫子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夫子有氣無力到:「藍如天,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絕不食言。」
「妙蓮,妙蓮……」夫子氣若猶絲的叫到。
「夫子,我在。」
「妙蓮……妙蓮……我愛你呢……妙蓮……如有來生……」夫子話沒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頭轉向了一邊……
我撕心裂肺的大吼到:「不!」
可是任我,用盡了所有的內力,夫子,還是一動不動。
我抱住夫子越來越涼的身子,聲嘶力竭的大喊:「夫子,你醒醒,你醒醒……」
可夫子,任憑我喊啞了嗓子,就是不應我。
我一點都不相信,說過要和我一起慢慢變老的夫子,就這樣棄我而去,慢慢的抱起夫子,往病房外走去。
藍如天拉住發狂的我:「妙蓮,你帶他去哪?」
「我要帶夫子回家。」夫子肯定只是睡著了,等天亮了,夫子醒來,又是生龍活虎,又會咬牙切齒的跟我討要工資。
「妙蓮,你清醒點,他已經死了!死了!」
「不!夫子沒死!他答應我不死的,夫子從不食言。」
「妙蓮,你不要這樣。」
「你不許攔我,我要帶夫子回家。」
我藍如天站在門外,不讓我走,大吼到:「妙蓮,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死了兩個字,形成無數回音,在我耳裡迴盪。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