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強而有力的跳著,彷彿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一般,不知走了多遠,回過頭,後面已看不到來時的路,前方、有間茅草屋若隱若現……
週遭的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霧氣,襯得草屋更加的詭異,輕輕的拍了兩下胸口壯著膽子走過去,幾塊門板拼起的破門,就在她走近的一剎那「嘎吱」一聲自動打開了……
驚得她摀住胸口後退了一步,強壓下堵在喉嚨裡的尖叫,還好沒有叫出來,否則吵醒蛇寶可就是罪過了。
「有人嗎?」她停在門口,不敢進去只得出聲詢問。
「南蘇蘇……進來吧!」聲音從裡面傳出。
驚得她有事後退了兩大步,但是……摁?……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眸中閃過一抹信息,是他?……
剛走進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有些詫異的走過去,看著他的後腦勺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乖乖的,這個地方還真是詭異,屋裡什麼擺設也沒有,只有一個草蒲,牆上佈滿了蜘蛛網,不時還有蜘蛛爬過。
他轉回身,面上帶了一隻銀色的面具,隔著面具,南蘇蘇仍是看得出他眸中佈滿了血絲,:「我一直住在這裡!」。
:「哦…」她淡淡的應了聲,開始打量起了這個小草屋,繞著他轉了兩圈之後,接著問道:「你為什麼一直住在這裡、?」驀然,眼珠轉了轉,一抹戲謔的笑浮上了眼角。
「因為我一直住在這裡」他好脾氣的陪她說著一點都不想讓人繼續下去的話題。
她悠悠笑了開,露出整齊潔白的小牙齒,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煞是可愛:「為什麼因為你一直住在這裡呢?」她笑的很無良,只是忽然間想起了春節的那個小品,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他輕輕的歎息了聲,故作神秘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去問我爹吧!」
「你爹在哪?」她果然上當,立馬接上了口。
他垂頭想了想,聲音裡有些惋惜,胸口卻是不停的上下起伏著:「我爹早就死了」。
死、死了?她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唉!其實她也很想去上地府問的,可是她死不了,想去也去不成啊,更是一臉的惋惜:「對不起啊,但是你要節哀啊,雖然說你爹死了,可是他的靈魂還是在陪伴著你的,你不要太傷心了」,說著拍了拍他的肩。
小手確是不老實的要去挑開他的面具……
他點點頭,把臉側到了一邊,南蘇蘇挑了個空,只好悻悻的收回手,等待下一個時機,這個傢伙真是有夠狡猾!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全沉默了……
南蘇蘇受不了的咳嗽了兩聲打破沉寂,不管怎樣,今天她非要摘下他的面具:「你……」
「你抱著孩子不累嗎?」兩人同時開口,互相看了看,默契的一笑。
搖搖頭,看著懷裡的蛇寶,臉上露出慈愛的笑:「不累」
「你想要說什麼?」他坐下來,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南蘇蘇會意的坐下,非常嚴肅的板著臉道:「望天,你說過會聽我的話是吧?」他若是說不聽,她就……她就……她就不追究了,橫著豎著她都打不過他。
「嗯?」他有些不解:「怎麼了?」。
南蘇蘇深吸了一口氣,伸著脖子嚥了口唾沫,舔了舔唇鼓足了勇氣道:「其實……我想看看你長什麼樣,行不行?」一臉期待的湊過去,擠著眼睛想從面具縫裡瞧出些什麼。
他握緊了拳頭,死一般的沉寂……
「我長什麼樣,並不重要不是麼?」聲音有些悶悶的,語氣也淡了起來。
南蘇蘇拚命的搖頭,小腦袋不停的晃著:「不,不,對我來說很重要,」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著轉轉:「或許對你來說外貌不重要,可是對於我來說很重要,你不顧生命危險的幫我,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的恩人長什麼樣子,要是傳了出去別人一定會說我沒心沒肺,沒肝沒髒,名譽對我來說勝於生命,你難道就想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嗎?」。
悲痛的摀住了臉,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一手拖著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另一隻手不停的敲著膝蓋,意味深長的道:「南蘇蘇這不是你,所有的人對於你來說什麼也不算,對於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對你好的人,因為你心裡只有你!」。
她的臉立刻拉了下來,雙目通紅,如同受傷的小獸一樣:「你懂什麼?你什麼也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瞭解我,你憑什麼這麼說?憑什麼?」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吼著,如雨點密佈般的拳頭砸落在他的胸口上。
淚水不爭氣的滑下,他憑什麼這麼說?憑什麼?他又不瞭解她,別以為她們認識就可以這麼說她,不可以,誰都不可以……
任她打著,發洩著,他只是默默的承受著,:「我瞭解你,比瞭解我自己還要瞭解,你為什麼不承認?你是一個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的人,面對任何人你都不會掏出自己的真心,你不會相信別人,你寧可受傷也不讓別人幫助,這樣的你小心翼翼的活著,要到什麼時候?」。
打的沒有力氣了,她哭著倚在他的懷裡,揪起他的衣服毫不客氣的擦了鼻涕:「你為什麼要把我心裡的傷疤揭開,你知不知道很痛,很痛……」,他的每一句話都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進她的心窩子裡。
「我不是在揭你的傷疤,我只是想讓你快樂,打開心扉,不要再讓你的心控制著你好不好?」他摸著她的頭髮,眼中閃過一絲心痛:「可是,你是真的喜歡夜陌」,如果不喜歡也就不會讓他去找龍珠了。
「離開這裡好嗎?我會助你逃離,會幫助你回到屬於你自己的世界好嗎?只要你答應離開,我會讓你再見到你的姐姐」他誘惑著南蘇蘇。
她停止了抽泣,揚起頭,淚水掛在臉上,眼睛鼻尖紅紅的,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掐一把:「為什麼都要讓我離開?如果你想帶我走,施展你的法術不就可以了嗎?」。
他鬆開南蘇蘇,溫柔的理了理她的發:「我有我的苦衷!」上次和龍王大戰之後,他元氣大傷,並不是他不想帶她走,而是沒有辦法。
她瞇起眼睛盯著他光滑的下巴,他、應該很年輕吧?戳她的傷口惹得她哭,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她要記住他長什麼樣子,以後一定要加倍的奉還:「你有什麼苦衷呢?」她修長的手指滑過他的脖子。
一股酥-癢的感覺立刻在他身上蔓延了開來,有些不自在的捏住她的手腕道:「不得已的苦衷,你救過我,我不會害你的」眼神有些閃躲的不敢看她。
她緊貼在他身上緩緩的上移,覺得他身體變得僵硬起來,諷刺的勾起唇角,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長的美嗎?」溫熱而濕潤的氣息撲在他的耳邊。
「你很美!」他極力的克制著,身子往後傾了一些。
她抬手將衣衫拉開滑至肩頭,露出雪白的香肩,若隱若現的美好更是讓人無限遐想,笑的妖嬈而嫵媚,:「我也知道我很美,不過我身上更美 ,給你看看哈……」,見他低下頭去,知道他此刻亂了心神,以避之不及的速度將他臉上的面具扯下。
不屑的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很重……張開嘴就咬了上去,「呀……還是白金的呢,一定值不少錢,沒收了!」將衣服拉上,笑的一臉的無良:「我的衣服很美吧?」她真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只是幹嘛一直低著頭?望天沉浸在南蘇蘇曖昧的話語中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面上一涼,沉重的面具已經到了南蘇蘇的手裡,聽著她補充的話,不禁覺得好笑,這個丫頭有時候還真是讓人恨的牙癢癢。
慢慢的抬起頭,映入南蘇蘇眼簾的是那雙帶著笑意的溫潤眸子,熟悉的容顏,依舊是溫柔的看著她,只是完美無瑕的臉上多了一條四五公分的傷疤,:「好久不見」他道,如見到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是你?」收回臉上的笑,視線再也從他臉上移不開,:「你的臉怎麼了?」這麼完美的一張臉啊,現在弄成這樣,要是她,還不得傷心的哭上半天。
他將臉側了側,半垂著頭,長長的睫毛不住的抖動著:「不小心傷的」。
不小心傷的?看著傢伙說的沒心沒肺的樣,倒像是這傷不重要了,:「是不是上次你去尋龍珠的時候傷的?」她記得那日龍王將他引入水中,雖不知後來怎麼樣了,可是那一灘血跡和今日他臉上的傷疤,她的直覺告訴她,他一定受了很重很重的傷。
「不是」他還沒等她的音落,便已搶先開口,有些著急的將自己的傷和那事撇清,:「你不要再問了,這些不關你的事,龍珠你已經拿到了不是嗎?」他抬頭,直視著她,眼中閃動著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