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公寓裡面呆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因為張宇軒還有工作,所以便提前離開了。
坐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查爾斯端著剛剛度假村的經理派人送來的現磨咖啡,淺淺嘗了一口,然後抬頭看向同樣端著咖啡,卻在發呆的想想。
「茜茜,你幸福嗎?」他的聲音不大,透著一種不符合他現在這個年齡的成熟感。
想想緩緩抬頭,看向他道:「查爾斯,我很愛他。」
「那他呢?也同樣愛你嗎?」他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後反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想想也一直糾結在心中,問過自己不下一千遍,可是,每次都沒有答案。
她不知道他愛不愛她,他已經把自己掩埋的太深,她看不到他的心。
搖了搖頭,她慘然笑道:「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茜茜,這關係到你的幸福,在我面前,你還要偽裝麼?」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到她面前。
想想的眼瞼輕輕一顫,查爾斯真的長大了,從前那個會被她揍得滿屋子跑的小布丁不見了,變成了眼前的這個英俊帥氣的小伙子。
「查爾斯,我會幸福的。我知道,你這次過來有很大原因是爹地讓你過來的。我……現在不想離開他,也不能離開他,你能幫我嗎?」
是的,她不能離開他。一旦她不在他身邊了,她的父親便不再會有任何顧忌,那麼張家可能會被打到一個永遠不能反抗的地步。這絕對不是她所想看到的。張宇軒,那麼一個孤傲的人,若是被人如此打壓,定然會崩潰的。
「好吧,茜茜,我會看著辦的。」最終,查爾斯把想想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這一刻,想想才感覺到,查爾斯真的成為一個男子漢了,他可以保護她,可以安慰她,可以幫助她。
兩人又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一直到傍晚時分,張宇軒派車來接他們回家。
日子就這樣緩緩的推進著,查爾斯的到來讓這個原本冷清的家頓時溫暖起來。張宇軒看想想的眼神不再是冷冰冰,說話的語氣也不再是硬邦邦。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一堆婚姻幸福甜蜜的小夫妻,每晚的恩愛纏綿讓想想自己都產生了錯覺,她想,要是日子能就這樣過下去該多好啊。
可是,命運的轉輪卻從來不曾因為某個人的想法而停止轉動,當查爾斯辦完了注資衡宇電子的手續之後,英國傳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那一刻,想想覺得她的天塌了。
「英國政府嘉獎晚宴遭遇恐怖襲擊,皇家酒店發生大爆炸,到場政府高官,皇家貴族均受重傷,其中就有商界鉅子L伯爵極其夫人……」
想想收到這則消息的時候,頓時昏死過去。
醒來之後,她立刻收拾行囊,踏上了回英國的飛機。張宇軒也一同前往了。
CPU重症病房外,想想雙目通紅的看著還在重症監護的爹地。
據說,當時爆炸發生之後,父親為了救母親,緊緊的將她護在身下,頭頂掉下來的水晶燈砸中了他的頭部,傷勢非常危險。
她無法想像父親是怎樣做到那麼迅速的去保護母親,難道他能預感到即將發生的危險嗎?還是因為太在乎一個人,所以才會格外的小心呵護,以至於能洞悉到可能發生的任何意外。
母親是幸福的,有個這麼愛她的丈夫。
回到高級病房,看著深度昏迷中的母親,四十多歲的年紀卻因為保養的極好,跟三十出頭差不多。這些年的皇家貴婦生活讓她的氣質越發的雍容起來,帶著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親切感。
這種感覺張宇軒第一次見到連夕夕的時候就有了,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她跟那個害死自己父母的狠毒女人聯繫起來。
如今看到她氣若游絲的躺在病床上,他心中竟沒有一種很開心的感覺。是的,自己兩個最大的仇人都變成這幅模樣了,他應該很開心不是嗎?
想想的眼淚一直未曾幹過,查爾斯則是雙眼忍得通紅,但始終不曾讓眼淚滴下來。
「想想,你已經在這裡守了三天三夜了,回去休息一下,媽咪要是醒來,醫院會通知你的。」終於,他不忍看到她淚如雨下的模樣,攬著她的肩膀勸道。
「不要,我不要走,我已經兩年沒有見到媽咪了,我要媽咪睜開眼就能看到我。」她搖頭,執著的握著連夕夕的手,身體一動不動。
張宇軒見她這樣,也不勉強,無聲的走出病房,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三秒鐘後,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一個周婷婷清麗的聲音:「宇軒哥哥,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好好照顧爺爺奶奶,我可能要遲些回國。」他的聲音並不溫柔,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嗯,我知道的。」周婷婷爽快的答應下來,跟著,遲疑了一下,她又繼續問道:「你……你要盡量早點趕回來哦,我下個禮拜去醫院做超聲波,說是可以看到寶寶的模樣了。」
他聞言,表情迅速一冷,聲音也變得有些陰寒:「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以為有了我的孩子就能對我有任何要求,如果不乖乖聽話,楊靜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是……是……我知道了。」電話那頭的周婷婷很顯然被嚇到了,她連連稱是,跟著便將電話掛掉了。
合上手機,他暗暗歎了口氣,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跟周婷婷上床完全是爺爺奶奶安排的,他們在叫他回家吃飯,然後偷偷在他的飯菜裡面下藥。
這手段,還真是不怎麼高明。
不過,他們是他的親人,他又怎麼會防備呢?
這個孩子,就當是用來孝敬爺爺奶奶的禮物吧。
只是,現在周婷婷似乎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她想當他的女人,第一步就走錯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轉身,又往病房內走去。
此時想想不知道是睡了,還是虛脫了,只見她重重的將頭倒在了連夕夕躺著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