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站在廚房裡,對著新購置的鍋碗瓢勺有些無奈。突然想起這麼多日子來,她是怎麼帶孩子的啊?
嗯,家裡一直有保姆給寶寶做飯,她自己也不太在家裡吃飯,所以不會做飯哪。怪不得爸爸總是說,若若,誰娶了你算是倒了霉了,這樣的妻子沒有一點家庭主婦的氣質,什麼家務都不會做。
裘司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廚房門口,看著她笨手笨腳的樣子眉頭皺了皺。
何若扭過頭對他訕訕一笑,「忘了告訴你了,我,我好像不會做飯。」
裘司沒有埋怨,指了指外面,「你哄寶寶睡覺去,我自己來。」
他會做飯?
何若驚愕了一下,就放下袖子,很灰溜溜地走回臥室。寶寶依舊沉浸在剛才英雄救美的美好感覺裡,正趴在床上玩,小胳膊小腿露出來,對著空氣亂踢騰。看到何若,奶聲奶氣喊了一聲:「mama。」
「睡覺吧。」何若摸了摸寶寶的小腦袋,把他按進被窩,中間寶寶做壞故意蹬開被子,何若作勢要毆打他,他才老實地窩進被窩裡。
等寶寶睡著了,夜色已經很深很深了。
那廂,餐廳裡,裘司已經自己解決好了溫飽問題。
「我要走了,送我一下。」他說。並不打算佔據他們母子的空間。
何若無奈,只好拿起大衣,陪著他出了門。何若對何家股權的問題心急如焚,他卻悠閒的樣子,根本沒有提這件事的意思。所以何若心裡不管多麼焦急,表面上只好不動聲色地討好著他這個殺人不見血的資本家。
站在電梯裡,狹小的空間憋得何若難受,四周都是光滑的鏡子,頭頂的燈光直直地打在她棕色的柔亮的頭髮上,閃閃爍爍地跳躍。
電梯上數字不斷下降,「18,14。,12……」
一個密閉的空間,一個身份不明,帥的一塌糊塗的極品精英男人,一個美麗而柔美的女人。他們都那麼年輕。
他身上的淡淡的hali男士香水的味道侵襲著她的嗅覺。何若呼吸忽然變得不暢。何若手指緊緊捏著大衣的衣擺,脊背靠在電梯牆上,撇臉看向別處。
可是四周都是鏡子,她忽然看到鏡子裡,她背後的那個男人正扭過頭,從她身後正看著她,目光細細地落在她的脖頸,頭髮,神色滿是慾望,卻含而不露,實在是複雜難明。
她不再看鏡子,猛扭過頭,正對上他迎面而來的目光,「司先生……。」 視線相交,電光火石,被他沉靜的目光熠熠地注視,何若突然有種想逃離的衝動。
她想離開他遠一點,往後退了一步,可是後面是牆,四周都是牆,無處可逃的牆。
「不用客氣,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直接叫一個字『司』。」
何若念叨著:「司………」心中某個弦斷了。他已經按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按在牆上,高高大大的身軀也壓了過來。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手像是鉗子一樣卡著她的手腕,強迫著把她手腕放在她肩頭,緊緊按在牆上。堅硬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柔軟,呼吸噴在她的臉上。這樣的姿勢的確有點太太曖昧了。
何若猛被他壓住,髮絲凌亂地散在前額,遮住了眼睛,而他伸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髮絲越發凌亂。他猛地低頭,狂亂地吻住了她紅艷的唇。
與他激烈的動作相反,這個吻真落在她唇上了,卻軟綿綿的,不帶一點侵略性,卻都是濃濃的情意和挑弄,像是隔著千萬年的時空,虛幻地落在她的肌理。他想喚起她的記憶。在她唇上摸索了一下就停。
何若卻被他嚇壞了,他一鬆開她,身體就蜷縮著下滑,最後抱著胳膊蹲在了電梯牆角。
「你的初吻。跟這個比,哪個更好?」空氣有些灼熱,他拉鬆了衣領,靠在她對面的電梯牆上,幽幽地問。白色高貴優雅的衣領下露出男人的鎖骨,他很瘦,卻瘦得很性感。
何若身體依舊顫抖,神色卻已經冷硬無情:「我孩子都有了,處女都不是了,還提初吻幹什麼?」她驚慌錯亂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麼?不會是想讓我想起我的初吻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您可真是有雅興的很!!你到底要幹什麼。讓我做你的情婦?你看上我哪點了?看我長得還算漂亮?身體還算有揮霍青春的本錢?不要玩弄我,你要我做什麼請你直白地告訴我!!」
何若真他媽的佩服死自己了,在這種時刻還能如此不卑不亢地跟他用談判的態度講話。如果是妹妹何兮肯定一巴掌揮過去把這男人打得稀巴爛了。
男人說:「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真的麼?若若?」
何若猛抬起頭,沉沉道:「有選擇的機會麼?」
他笑了。
就在這時候,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黑色風衣的男人,提這個黑色的行李箱,帶著個墨鏡,唇角削薄,下巴微微揚起,透著骨子裡的倨傲。他高傲地撇過頭,不正眼看電梯內的一對男女。
裘司理了理衣擺,瀟灑地走出電梯:「不用送了。以後,」他輕笑了下:「既然我讓你做什麼。你都聽話。那就做我的女人吧。」
何若猛地從地上站起,把咖啡色的大衣脫掉,一把砸向司煬。「滾!!!!」
司煬回頭燦爛一笑,伸手接住了那件大衣:「謝謝。這件衣服留給我做紀念吧。我的情婦……」他當著旁人的面,故意拔高音調宣佈著她的身份,把衣服收好放在手臂上,就轉身優雅地走了出去。
何若無力地靠在電梯牆上,看著司煬那又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
情婦?難道真的要做他的情婦?他到底看上自己哪裡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黑衣男人提著行李箱走了進來。
何若抬起頭,對上了他高高在上的側臉。
看了一會兒,目光終於有了震動。
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連眉毛的弧度,唇角的薄度,還有臉上肌膚細膩的毛孔都一個不落地看了個遍。
她有些呼吸不暢。心裡已滿了酸楚的情緒,怦怦地激越地跳動。
這一刻,空氣都凝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