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蜷縮在床腳，雙手捏著那根瘦細煙桿，小心翼翼地放在嘴唇間，細細地吮吸著，然後被滿室的煙味熏得眼淚嘩嘩地流。被他強迫的時候，她想大叫，被他按住了嘴巴，現在她想叫卻怎麼也叫不出了，心口憋了一團氣，憋得她想嘔吐。
哭夠了，就回到床上。
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何若側身躺在床上，頭髮凌亂地披著，雙眼無神地盯著雪白牆壁的淡藍小貼花，一隻手夾著煙耷拉在床邊，沒有說話。
莫家的一個菲傭推開門走了進來，「小姐，少爺讓我幫您收拾一下。我幫您洗澡好麼？」
何若本來在愣怔，聽到菲傭的話，才回過神來。夾著煙的手臂被身體壓著，快要麻木了。她把煙蒂按在煙灰缸裡，裹緊了睡袍，慢慢下床去浴室洗澡。
那種事情後，怎麼也得好好洗洗吧。
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天幕飄過來一抹流雲，擠滿了水。何若在浴室門口站住，盯著窗外，面無表情，只有眼神怔忪。
「小姐，快下雨了。」傭人有些尷尬地沒話找話說。何若給她的感覺太沉悶了。她以前也見過女人跟少爺好。好了之後，都是很高興地向少爺撒嬌邀功，可是，小姐的臉上卻看不出喜怒。
少爺還吩咐她勸勸小姐的，可是，這種情況下，她猜不透何若是喜是怒，可讓她怎麼勸吶？
好在何若很配合，也很好伺候。菲傭放好水，何若脫掉水泡鑽進浴缸，老老實實地坐在浴缸裡發呆。水滿溢出了水缸，嘩嘩的水聲中，菲傭拿起毛巾給她清理身體。
那白嫩肌膚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佈滿了吻痕和齒痕。菲傭眼珠子都瞪大了。少爺是因為太愛小姐了，情難自控，下手才沒有輕重 ？還是他本身就有虐待人的傾向啊！可憐的小姐，才十七歲不到，就受到女人最大的苦了。不知道對她以後的婚姻生活有沒有影響。話說，女人初經人事就被男人強迫的話，會對情事產生心理障礙。以後，恐怕少爺得多花心思哄著點她了。
菲傭感歎著，毛巾碰到了何若身上的傷口。何若猛地發出一聲「啊，疼。」菲傭嚇壞了，慌忙扔下毛巾，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小姐。我，我……」
何若捂著肩頭那被牙齒要出來的小傷口，心裡越發委屈，嘴上卻忍著：「沒事，繼續幫我搓後背吧。」
見何若態度這麼好，菲傭鬆了口氣，拿起毛巾重新給何若洗澡。何若愣愣地看著水中的泡泡，神色依舊怔忪，半晌，她歎了口氣：「安娜，」她叫著菲傭的名字：「他，他虐待我。我以後怎麼辦，他才不虐待我？」
她畢竟才十六歲多，對男女的情事瞭解也不多，她覺得莫言佔有她，吻她，咬她，就是在虐待她。
沒有人可以訴苦，她聲音裡都是委屈。爸爸不讓她回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從莫言身邊逃開。她力量太弱了，根本沒有機會離開他。
「小姐，少爺寵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虐待你？這次是他氣昏了頭。您以後讓著他點，和和睦睦該多好啊。下面的人，誰不說你們是金童玉女，羨慕還來不及呢。」
何若頭歪在浴缸邊緣，閉上眼睛，再也不說話。她反正已經被他毀了，可以委身給他。可是，和和睦睦，她想想都覺得遙遠。事不過三，他再敢虐待她，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