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睿之前的推理,把嫌疑集中在了羅入和海陽的身上,警方也對此展開了調查。沒多久,警員拿著報告書交給了覃華平。
「覃警官,據我們警方對羅入和海陽的背景調查,發現這兩人私下日常生活中沒有與死者歐允有過衝突或者其他奇怪的事情,也就是說沒找到殺死死者動機。」
那名警員不知怎麼說到後面竟然沒有了底氣,估計是怕覃華平對這結果不滿意吧。
「小張,你怎麼看?」覃華平拿著報告書遞給了張梓睿。
張梓睿接過之後仔細看了看,隨後說道:「這樣的結果我還真沒想到,當時有可能犯案的只有羅入和海陽,我本以為只要調查就可以發現其中一個人會與死者歐允有什麼矛盾,但現在看這結果,難道是我的推理出錯了?」
覃華平走過來拍了拍張梓睿的肩膀說道:「別多想,你剛才的推理確實沒有錯,我們警察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查出來的,也有可能是還有什麼線索我們沒有找到也說定。」
張梓睿知道這是覃華平在安慰自己,也沒有多說,選擇了沉默。
「弟,事情怎麼樣了?真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既然你剛才都說出犯罪嫌疑人的範圍了,就沒必要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吧。」
張清走到張梓睿身邊對其說道,張梓睿不解的轉頭看了張清一眼。
「怎麼?你現在對發生的案件感到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你就先回去吧。」
張清聽了沒好氣的說道:「誰說我不舒服了,我是擔心你,就算你破案厲害,但是也太頻繁了點吧,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腦細胞消耗完就和躺在地上的歐允一樣。」
張梓睿被張清這麼一提,仔細想想,確實在自己身上,案件發生的頻率太快了,自己腦筋的靈活性和邏輯能力明顯的感覺到有所下降,但想歸想,張梓睿還是笑著和張清開起了玩笑。
「瞧你說成那樣了,就算我真腦細胞消耗完了,被你這麼一關心,我還不立馬就恢復過來?」
張清沒想到自己弟弟竟然開起玩笑來了,隨即說道:「很好,你姐我好不容易關心你一次,竟然開我的玩笑,以後想都別想了。」
被張清這麼「打擾」了一下,張梓睿的神經彷彿得到了舒緩,心情不自覺的愉悅了起來。而張清似乎話匣子也被打開了,和張梓睿繼續交談了起來。
「唉,剛才那麼多魔鬼魚海鮮都沉入水中,聽海珠說那魔鬼魚很難繁殖,豈不是全部浪費了嗎?真是太可惜了。」
張梓睿不以為然的回答道:「相比起一條人命來說,就沒有什麼可惜的了。」
「你怎麼能這樣說,魔鬼魚也是生命,從他們立場來說,那麼多的生命和一條人命比起來自然就很可惜了。」張清看起來對張梓睿的觀念不是很認同。
張梓睿微微一笑,答道:「你說的沒有錯,可惜重要的是,我是一個人。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說,那些沉入水中的魔鬼魚海鮮,只要清理之後再放入冷凍箱就可以了,沒有什麼浪費不浪費的……」
突然,張梓睿話語停了下來,眼睛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著轉,好似在思考什麼。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張梓睿突然興奮了叫了起來。
張清忙疑惑的問道:「你明白什麼了?快說。」
張梓睿根本沒理睬張清,突然又皺著眉頭自語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可能性就不是只有一個了,而證據就有可能留下來!」
說完,張梓睿跑到現場搜證人員的旁邊。
「能不能把你們從水槽中撈出來的魔鬼魚海鮮給我看看?」張梓睿急切的問道。
「魔鬼魚?那是什麼?」只是搜證人員根本不懂什麼是魔鬼魚。
張梓睿遂又解釋道:「就是你們從水槽中撈出來那些已經死掉了像蝙蝠一樣的魚。」
「哦,你說那個啊,那些東西我們放在那邊角落了,由於全部落入水中,所以留下證據的可能性非常小,我們決定放在最後檢查。」搜證人員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放在角落的魔鬼魚。
張梓睿快步走到那些魔鬼魚旁邊,一隻一隻的拿到眼前仔細觀察起來,不久後,張梓睿看著眼前的一隻魔鬼魚,露出了笑容……
另一邊,覃華平對羅入和海陽的調查依舊沒有什麼大的進展,沒有證據和動機的情況,覃華平也不好繼續調查下去,於是只得說道。
「你們沒事就可以回去了,這裡我們警方會繼續調查,今天停止營業。」
「老覃,不用了,這家店子馬上就可以重新營業。」張梓睿如同往常一樣,在覃華平感到無法可施的時候,他就出現了。
覃華平對此已經習慣,沒有多說,而是問道:「小張,說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所以把犯人帶走之後,養殖店就可以繼續營業了,只是店主可能要換一個了。」
覃華平聽到前面說知道犯人是誰很是高興,聽到後面說要換店主,可就有點糊塗了,不光是覃華平,包括張清和其他人都是一樣。
張梓睿也沒有吊胃口,繼續說道:「因為犯人就是這家的店主!」
「你之前不還說犯人就是羅入和海陽其中一人嗎?還說海珠是不可能犯罪的。」覃華平搬出了張梓睿之前說的話。
海珠也接著說道:「沒錯,張梓睿你是不是沒記住我的名字?」
張梓睿搖頭否認道:「不管我有沒有記住你的名字,我說的犯人是這家店的店主,殺害歐允的犯人就是你,海珠!」
海珠準備再說點什麼,張梓睿可能一點也不想聽,在這之前說道:「歐允其實在出去送貨回來後就被你殺了,殺了他之後,你再回到我們身邊,對我們說他又出去送魔鬼魚到市場去了。」
「等等,等等,如果是海珠殺了歐允,那為什麼屍體會在之後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落入水槽之中呢?就如你所說的,這果然是不可能的吧。」覃華平一想到這個事情,就不能相信張梓睿所說的話。
張梓睿對此沒有否認,而是說道:「沒錯,這確實是不可能的,但我之前也說了,這只是理論上的不可能,如果使用某個手法實現起來,就會完全變得有可能了,而道具就是當時在死者之前落入水中的這些魔鬼魚。」
「魔鬼魚?雖然有魔鬼魚落入水槽很奇怪,可這與案件有什麼關係呢?」張清也對此感到不解。
張梓睿回答道:「這可有很大的關係,當時的魔鬼魚海鮮是剛從冷凍室拿出來的,如我們大家所知,這樣的海鮮一定會很硬吧。海珠就利用這一點,在殺害送貨回來的歐允之後,掀開水槽上面的鐵絲網,把剛從冷凍室的魔鬼魚鋪在水面上,然後把屍體放在水面上的魔鬼魚上面,屍體也會隨之浮在水面上。接著隨著時間的流逝,魔鬼魚慢慢解凍,就會撐在不住屍體的重負,便會一同沉了下來,而這時海珠正好就和我們在一起,也就完成了她的不在場證明。」
覃華平仔細思考了張梓睿的話之後,發現還是點問題。
「你的話乍一聽確實有可能,不過仔細想想,魔鬼冷凍之後應該更重,為什麼能夠浮在水面上呢?而解凍之後反而會沉下去,這不太現實吧。」
這個問題很簡單,張梓睿立馬做出了回答。
「魔鬼魚大部分身體都是由軟骨組織構成的,而製成海鮮又把內臟和水分去除了,所以即使冷凍之後,也沒有什麼重量,完全可以附在水面上。反而解凍之後,魔鬼魚就會吸收水分,所以重量便會增重,最後隨著屍體一同掉落下來。」
海珠這時拍了拍手,笑著說道:「精彩的推理,不過你說的這些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如你所說,包括你自己在內,任何人都可以利用這個手法吧。」
覃華平這時立馬吩咐警員道:「對水槽上面的鐵絲網進行采證,既然犯人是掀開鐵絲網後把魔鬼魚放入水槽之中,那麼就有可能留下衣服上的纖維……」
覃華平話還沒說完,就被海珠給打斷了。
「很遺憾,我身為老闆,有時也會清理水槽內部,所以在鐵絲網上找到我的衣服纖維也並不能證明什麼,也就是說,你們沒有任何的證據吧。」
張梓睿冷冷一笑,接著說道:「奇怪了,我什麼時候說證據是鐵絲網上的纖維了?確實,利用這個手法每個人都可以,但不是每個人在做的過程中,都會因為鐵絲網掀開的高度有限,人必須匍匐著把魔鬼魚放入水槽而不小心在魔鬼魚上留下證據。」
說完,張梓睿拿出一個魔鬼魚,從外表看起來跟普通的沒有什麼不同。
張梓睿繼續說道:「你們仔細看這上面,是不是有一個紅色的痕跡?」
眾人一看,確實是這樣,有一點淡紅色的印跡。
「這有什麼稀奇的,不知道在哪兒黏到髒東西了吧。」海珠不屑的說道。
「這確實是髒東西,不過卻是你嘴巴上的髒東西。沒錯,這就是你的口紅,你在匍匐著身子穿過鐵絲網把魔鬼魚放入水槽的時候,不小心粘到了自己的嘴唇,結果把口紅留在了上面。而口紅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消失掉,最後就殘留下來成為指證你的證據了。」
張梓睿這話一出,海珠意識到已經沒有必要隱瞞,於是傷心的哭泣了起來,哽咽的說道:「殺歐允沒有什麼太大的理由,他一直以養殖店的前途為理由,蠱惑我做海鮮食品的生意,做了幾次之後,雖然賺了點錢,但我已經做不下去了。但是,歐允他卻被錢給迷住了,見我不願意再做下去,於是威脅我如果不繼續做下去,就要下藥毒死養殖店裡面所有的魚。所以,為了養殖店所有的魚兒們,還有我自己,只要讓歐允死掉才是最好的辦法!」
事後,海珠被帶走後,養殖店決定又海珠的弟弟海陽接手管理,並且決定不再做海鮮食品的生意,而是準備把客戶群轉移到小孩子的身上,相信這麼做下去應該能夠帶來很大的收入。
「沒想到,我的老同學竟然才是兇手,不過還是被我的弟弟給偵破了,哈哈。」張清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對此感到難過。
張清淡淡一笑,隨即說道:「這次破案的不是我,而是那些海珠曾經最為喜愛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