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想偷懶啊?趕快給我燒火!」飛飛穿著一身短打扮的米白色粗布衣褲,袖子捲得高高的,手拿著一個鍋鏟正在猛敲那口大鐵鍋,她可從來沒有侍候過這樣的鍋,看著那燒火的爐子一籌莫展,可是,說好自己做飯的,可不能認孬!
所以,計上心頭,把這粗活交給龍澤溟,反正燒不著不管自己的事,嘿嘿。
龍澤溟聽見她大喊大叫,趕緊慢跑了過來,微微喘著氣,趴在廚房門口,見飛飛紮著一個馬尾,叉著腰,頗有姿勢地站在那裡,真有一副管家婆的味道,她臉上一抹黑煙,腦門上冒著汗珠,估計是折騰好久了,不禁莞爾。
趕緊走了過去,用手拽起袖子,溺愛地幫她抹去汗,親暱的姿勢,加上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帶著微微藥味,鑽進飛飛的鼻孔,她心裡猛然有一種異樣,心忽然快速跳動。
為掩飾臉上的尷尬,一把推開他,轉身倒了一瓢水到鍋裡,口裡還在嚷嚷,「快燒火,大男人不可能不會燒火吧?」等了半天,身後沒有聲音,趕緊回頭一看,龍澤溟一臉無辜,可憐兮兮地垂手站在那裡,像是被人罰站,等著飛飛的罵呢。
飛飛心裡咯登,臉一寒,「你……不會燒火?」廢話,太子怎麼會燒火?
心裡哀怨,命苦啊!
只好揮了揮手,「去抱多點柴火吧,哎!」
龍澤溟頓時滿臉堆笑,趕緊出去了。
飛飛搖搖頭,沒想到這大冰塊還會笑得那麼天真?正要轉身繼續洗鍋,就聽見身後有人哼哧哼哧地走了進來,扭頭就被那長得過分漂亮的臉掛著興高采烈的笑容,抱著3根足有20公分直徑的木頭,費力地拖了進來。
額滴娘啊,這木頭連爐子的口都塞不進去,哎,無語。
飛飛看他喘著粗氣,怕他身子受不了,趕緊過去接過,丟在地上,掀起衣角給他擦去額頭上滴滴答答淌的汗,「不用你了,你快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那不行,你一個人會很累的,我再去拿多點柴……」
「喂喂……你就別越幫越忙了,你在這我更礙手礙腳的!」飛飛故意板著臉,趕緊把這個大男人趕出去。
「哦。」龍澤溟想堅持,但見飛飛生氣了,也不敢再說話,垂頭喪氣地走了。
飛飛一個人好不容易把火給弄起來了,心裡哀歎,還是想念煤氣爐啊!
在月池別院住了兩天,漸漸喜歡上這裡,就像世外桃源一樣寧靜,大夫告訴她,龍澤溟的身子已經快走到盡頭,如果熬過這個冬天,也許有希望。
飛飛決定留下來,陪著他,兩人過一段寧靜祥和的日子,所以,他們遣走了所有下人,吩咐他們只是定期給他們送些需要的東西過來就可以。
職業訓練中就有醫學這門課,運用自己的知識,努力為龍澤溟調理身子。
折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把菜弄熟了,非常有成就感地,端著三菜一湯,走近飯廳,一進門就驚訝地張著嘴,滿眼的驚喜。
龍澤溟背著雙手,一襲白色袍子乾淨而儒雅,俏皮地看著她。
滿屋佈滿白色不知名的小花,在簡陋的木屋裡飄著清香,隨風而動,心裡倏然驛動,感激地凝視著龍澤溟。
龍澤溟走過來,剪瞳散發著晶亮的光芒,接過吩咐手裡飯菜,討好地笑了笑,「喜歡嗎?這裡只有這種花,是初冬開的,你就將就欣賞下吧?」
飛飛瞥了他一眼,扁了扁嘴,「嗯,還好了,不過就這些花就抵過我煮的飯了啊?太便宜你了吧?」
「今天匆忙啊!一里外的雪上上有雪蓮,到時我去摘啊,」龍澤溟一邊布著碗筷,一邊輕輕地說。
飛飛一聽雪蓮啊?千年前的雪蓮一定值錢啊,「好啊。」心想,就他著身子,哪能上雪山啊?有這份心就好了。
兩人輕鬆快樂地吃了晚飯,一起坐在院後面的湖邊,看著一輪紅日,漸漸落下。
龍澤溟看著飛飛精緻的側臉,她眼眸中含著複雜和憂傷,自己心裡溢出一股酸楚,暗自吸了口氣,輕輕地說,「飛飛,遺忘石你是不是帶著了?我看到還有一張地圖。」
飛飛心裡一驚,他翻自己包袱了?那肯定看到自己帶的珍寶了?不會以為自己是小偷吧?
扭頭看著他,「是啊,你幹嘛翻我包?這是不禮貌的。」小臉帶著不滿,撅著櫻桃小嘴。
龍澤溟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小嘴,「對不起,只是想瞭解關於你的一切,你要做什麼,我沒有權利阻攔的。」他本想說,希望她留下來陪著自己,可話到嘴邊,又變了,只是覺得心裡欠她的,想好好對她,補償自己對她犯下的所有錯誤。
轉臉看著湖泊後面遠遠淡淡的雪山,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意,「飛飛,你覺得這裡美嗎?」
飛飛轉臉看著遠方,真的很美,一望無盡的遼闊,雪山靜靜地屹立,神秘而純潔。
「美……」
「我喜歡在這裡,在這裡就能感覺到你的氣息,穿過雪山,後面就是草原,也是你的家鄉,柔然。」龍澤溟帶著笑,輕鬆地說。
「真的嗎?」飛飛對這裡的地理位置真的不太弄得清,在現代的地圖上,這邊已經靠近青海了,柔然也正是在這個方向。
「我在想,這裡是去柔然的必經之地,也許你會回去省親,路過這裡,我就可以感受到你的氣息。」他略微嘶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磁性。
飛飛心裡翻起無數波浪,微微轉身,伸手握住了龍澤溟略微冰涼的手,手心的粗糙讓她覺得心痛,當初如此俊逸冷酷的太子,變得如此淒涼寂寞,這就是皇家鬥爭的下場嗎?
「溟,你是好人,飛飛沒有福氣成為你真正的女人,但是,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親人,我會陪著你,你要振作起來,一定要好起來。」飛飛眼眶中漫著迷霧,透過水光凝視著龍澤溟,她是真心的,這個男人陪伴了自己幾個月,曾經一度自己願意交給這個男人,哪怕不愛他。
龍澤溟抬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手,「你的身體也沒有恢復,不要太累了,知道嗎?我擁有過你,一生足已,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原以為,我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包括冷紫月,她就像我的小妹妹,習慣了去愛護她,可是,當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注定是我心裡的女人。」
深情的表白,讓飛飛心裡一陣恐慌,她心裡沒有準備再放下誰,自己傷痕纍纍的心已經疲憊,可是,自己又怎麼忍心去傷害他。
龍澤溟看出了飛飛眼裡的矛盾,微微一笑,故作輕鬆地說,「我會把你放在心裡,珍惜和你一起的每分每秒,直到你厭倦了月池的生活,我會放你走的。」
半響,飛飛輕輕地伏在他的雙膝上,看著寧靜的湖面,不讓龍澤溟看見,自己的淚眼流了下來。
龍澤溟感覺到褲子的溫熱,滿足包圍著自己,只要她心裡有自己就夠了,哪怕只有一點點位置,他要為自己最愛的女人,做點什麼,他俊逸的瞳仁盯著遠處的雪山。
「如果當初,我不是太子,如果當初我能知道自己會深深的愛上你,該有多好,對不起,飛飛,我給了你太多的傷害,不敢說讓你原諒,但真的希望得到你的原諒。」
飛飛忍不住,抬起身子,輕輕地把他擁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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