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呆住了,兩人就在黑暗中感受著對方的氣息,詭異的情緒籠罩著整個大殿。
飛飛已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冷靜地說,「遺忘石的秘密?只有我才能打開?你在說什麼?」
「娜仁,這就是你的命,你身繫著統一大業的責任,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放手。」龍澤溟聲音淒涼,讓寒夜更加寒冷。
飛飛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她瞪著大眼,努力要看清龍澤溟,可是只能看到他的輪廓。
「走吧,你能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真的,記住,要好好愛自己,我會一直祝福你的,是你帶給我歡樂,是你讓我知道什麼是生活?什麼是情感。」
良久,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可是兩人交流的空氣在不停的盤旋。
「天太黑了,回去注意安全,我後天就離開這裡,你不要送我,記住了,我不想看到哭鼻子的娜仁。」龍澤溟聲音低沉,含著深深的痛苦。
飛飛心也一點一點冰冷,轉身緩緩走出來了多次的龍嘯宮,走到門口猛然轉身,對著黑夜中的龍澤溟輕輕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娜仁,我叫飛飛,我來自幾千年以後的一個國度,所以,我不會永遠留在這裡,但是,我感謝讓我遇見你,認識你,如果有機會,我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哪怕是一天。」說完,熱淚已經順著臉龐流下,身子卻以飛快的速度飛奔出去,瞬間飛躍上房頂,在黑夜中向慕容山莊飛馳而去,淚在風中飄舞,也許,這就是永別。
慕容遲看著她的異樣,心裡也猛然一緊,趕緊拔腿跟了上去。
飛飛一個人到了湖心亭,坐在木凳上放聲大哭,把那麼多個月來的壓抑、痛苦,全都宣洩出來,對著夜空她真想大喊:「我要回去,讓我回去,我不喜歡這裡,我要回去啊。」
可是,她不敢喊,她只能緊緊咬著唇,身子抽泣著,痛苦著。
慕容遲站在棧道上,心裡也微微酸楚,這是自己認識的女子嗎?是那曾經獨自面對狼群也不折不饒的女子嗎?
他輕輕走過去,離她100米,靜靜地站在她身後,多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飛飛突然站起來,忍不住大喊:「我要瘋了,我要回去,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來承受?我不是什麼娜仁,我不管什麼遺忘石,我不管皇權,不管什麼統一天下,統統與我無關,去他媽的,天要懲罰我也好,要我死也好,我受不了!啊……受不了了,為什麼啊?龍澤溟有錯嗎?龍皓炫有錯嗎?我飛飛有錯嗎?到底什麼鬼東西,讓我穿越到這裡?不!我就不相信,我回不去!」
說完,立刻飛身就撲向湖中,只聽「撲通」一聲,徹骨的寒冷頓時包圍著飛飛的身體,她咬著牙,讓自己隨著周圍「咕嚕咕嚕」的水聲,慢慢墜落,靜靜等待著奇跡,她相信,天不會拋棄她,會帶她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自己心碎的地方。
慕容遲大吃一驚,猛然起飛,踏著棧道的木欄杆飛向湖心亭,猛然向飛飛投湖的地方猛然紮了下去。
不顧寒冷,拚命地努力下沉,一把抓住她的衣袂,拖上水面。
當慕容遲把她拖回湖心亭,飛飛已經不省人事,不假思索,就俯身用自己溫暖的唇拚命吸她肚裡的水,自己深深吸氣,灌進她的內腔,直到她猛然咳嗽,嘔吐出大量的水,聽到微弱的呼氣方微微放心。
趕緊抱著她就向自己的住處飛奔而去,心痛纏繞著自己,深深責怪自己的大意,心裡暗念:飛飛,不要死,還有我,我會永遠守護著你!
進到自己的房間,見她還是緊閉眼眸,沒有甦醒的跡象,初冬的湖水異常寒冷,加上她心情極差,痛哭後,讓自己元氣大傷,再被寒水一擊,全身突然顫慄不止,小臉都已經變成紫青。
必須趕緊脫掉她的濕衣服,慕容遲剛剛抬手要去解開她的衣襟,猶豫片刻,咬了咬牙,撇開自己的臉,不去看她的身體,迅速除去她所有的衣物,用自己幹的被子緊緊裹著她。
夜太深,又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沒有出去找下人燒水,甚至做其他的救助,因為,他能理解飛飛脆弱的心,知道她一定不希望更多的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同時運功,把內力輸送到她體內,可是努力了良久,沒有多大效果,她的身體依然冰冷,其實慕容遲知道有解決的辦法,可是,他無法用,也不敢用。
拿出自己精煉的丹藥,餵她吃下,用手猛搓她的冰涼的小手和腳,過了許久,還是效果不佳,他無奈地看著眼前渾身發抖的飛飛,心痛如刀割,他知道,這是因為飛飛自己不願意醒,她心已冷,一心求死。
慕容遲立刻坐在床上,合著被子抱住她,希望自己的體溫能穿過被子溫暖她,希望被子的暖氣能聚集起來。
飛飛突然一軟,整個身子下墜,慕容遲慌忙看她的臉色,臉色開始發白,心裡頓時慌亂,他看著那帶著淚珠的面容,如一葉小舟在狂風中飄零一般,那麼脆弱。
她突然緊蹙眉頭,手抓著慕容遲的手腕,指甲深陷,慕容遲原本白皙的皮膚溢出點點血絲,可是慕容遲一點都不覺得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懷裡虛弱的人身上。
他知道這次浩劫對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身體一直因為心裡沉重的壓力,無法懈懷,日漸消瘦,今天在太子府受到的刺激,加速了她的崩潰。
「不要,不要丟下我,不要,媽媽……你在哪啊?為什麼不要飛飛啊?啊……不,不,不要抓我。」她狂亂地胡亂叫起來,手的力道更加大了,緊緊抓住慕容遲不放。
慕容遲趕緊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似火,她的身子猛然顫抖得更加厲害,牙齒上下打架。
慕容遲緊蹙眉頭,咬了咬牙關,輕聲說:「對不起,飛飛,為了救你,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