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龍嘯宮寢殿內,那張非常大的三面敞開的軟床,躺著兩個爛醉如泥的人。
估計是喝酒喝得熱氣騰騰,兩人都扒了外衣,穿著褻衣褲,女的趴在床上,一隻腳搭在男的大腿上,男的側臥,手擁著女的肩膀,頭搭在她脖子窩裡。
一個留著哈喇子,一個打著呼嚕,宮人進來都嚇了一跳,趕緊悄悄地退了出去,不敢驚動兩個睡得如死豬一般的人。
飛飛抖著鼻子,被龍澤溟的頭髮刺激著,差點就打了一個哈欠,癢癢的,把自己弄醒了,微微睜開眼睛,感覺到身上的重量,頸窩的熱麻讓自己全身一個顫抖,趕緊收回自己霸道的腿,悄悄地挪身上的手臂。
那人動了動,口中低沉地嘟囔:「別動。」
飛飛立刻瞪大眼睛,一把推開乘機往自己懷裡蹭的腦袋,「醒了還不起來。」說著就要掙扎著起身,胳膊被猛然拽,身子重重地向後一倒,立刻就被龍澤溟溫暖的懷抱緊緊擁住,耳邊感受到暖暖的呼氣,「就抱一會,不要動,你再動,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嘶啞的聲音低沉魅惑地威脅著。
飛飛臉緋紅,趕緊用雙手使勁塞在傲人的柔軟處與那有力的雙臂間,努力拉開肉搏的可能,身子蹦得緊緊的,一動不敢動。
心裡憤憤地想,人家好心,陪他喝酒消愁,他可好,趁機吃豆腐,自己可是賠了夫人由折兵。
龍皓炫今天一早出發,自己還想去送他呢,這下可怎麼辦呢?腦瓜子趕緊開動,想著各種辦法。
門外傳來小德子的聲音:「太子殿下,左相大人有急事求見。」
龍澤溟非常不高興地說「不見。」
飛飛一看這可是好機會,要趕緊脫離這個危險人物,否則有可能會被吃得渣都不剩,極為意味深長地說道:「太子殿下,這國家大事更重要啊。」
「別動,你的味本王還沒聞夠!」龍澤溟生硬地說。
味?兩人滿身酒味,哪有什麼好味啊,正想著,小德子又說了:「太子殿下,左相大人說是八百里軍情。」
龍澤溟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一把拽過乘機要逃脫的飛飛,身子就貼了上去,在她耳邊輕聲說:「不准走,乖乖地在這裡等我回來。」
飛飛沒吱聲,心想,不走?才怪!
她見龍澤溟一離開龍嘯宮,趕緊跳了起來,大喊「赤月,在嗎?」
赤月就飛跑進來,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
飛飛滿臉通紅,輕輕地拍了她一巴掌,「怎麼?你想回柔然嫁給圖格了嗎?」
赤月立刻做出一個委屈的樣子,「公主嫌棄我說就是了,幹嘛笑話人?」
「你先笑話本宮的!還不快點幫我更衣,這破衣服,我學十年都不會穿,真是的。」
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飛也似地溜了。
書房內,龍澤溟蹙眉看著左相帶來的八百里軍情加急報文,上面寫著邊境的馬賊乘著龍皓炫領兵回了都城,積聚了新的力量,連夜偷襲,原本已經奪回的城又被奪了回去。
他看完,抬頭看著左相,「左相是有什麼想法吧?」
左相略微沉默,「這次中秋盛宴,我們的計劃被打亂,四王子的實力越來越雄厚,大臣們也有一些開始傾斜,四王子這次回邊塞,帶的兵不多,不如……」
龍澤溟默默搖頭,「一定要這樣嗎?」
「皇上對四王子的寵愛,太子不是沒有見到,皇后如今身體越來越差,如果一旦失去了皇后的支持,四王子擁有冥國的支持,很危險。」
龍澤溟煩躁地度步,左相盯著他,見他猶豫不決,忙說:「太子殿下,皇權之爭,不能婦人之仁!」他知道,這是最後機會,只能趁龍皓炫在外,方能保證切斷他的資源,一舉獲勝。
「也許不用如此,這次龍皓炫也非常盡力。」
「太子殿下,這次恰恰是龍皓炫揚名的一次機會,他遠在邊塞,都招回來守護皇城,已經得到很多的人的擁戴了。」
左相急死了,朝中支持四王子的是右相與一般朝臣,而這位右相剛好病倒臥床了大半年。
左相乘機擴大太子黨的勢力,誓死要擁立太子。
但隨著四王子長大、成熟,顯露出非凡的治國及帶兵能力,龍澤溟作為太子,常留在都城,而在外帶兵打仗多數是龍皓炫,也因此立下赫赫戰功,呼聲自然高了。
為了得到自己的權利,右相與一般大臣自然就極力擁立龍皓炫,只是,太子也極為優秀,多年來恪盡職守,非常努力地維護太子形象,礙著立長不立幼的舊制,暫時還不能動他。
龍澤溟也非常清楚,但是,他希望萬無一失,停下腳步,看著左相,「左相大人,如果在他去的路上行動,容易落人把柄,一定要在他與馬賊交戰中尋找機會!」
左相想了想,點了點頭,「四王子的估計後天到達邊塞,重新攻城的話需要增加兵馬及糧草,我們只要拖延時間,讓糧草及增兵晚兩天到達,應該就是最好的時機。」
龍澤溟陰霾滿佈的臉,陰冷地勾起一抹冷笑,「派人與馬賊聯繫,假意傳送情報,只要把他們困在邊塞,哼!自己就會滅亡!」
左相一喜,「對,臣立刻就去辦。」
龍澤溟微微點頭。
他看左相遠去的背影,邊蹙眉沉思,邊抬腳就走,剛出門差點撞上月離,她手裡捧著一杯熱茶,見龍澤溟出來,剛忙說:「太子殿下,這是女婢專門為您炮製的安神茶,您……」
龍澤溟沒有停下腳步,僅僅丟下一句,送到龍嘯宮吧,對了,送兩杯過來。」
月離臉色微變,眼眸飄進一絲妒忌,她一早就聽說太子妃昨夜與太子喝酒,喝了一夜,早上見太子到了書房,還高興地專門去摘了新鮮的菊花,煮了杯菊花蜜茶,沒想到,太子還是要會龍嘯宮見太子妃。
當她端著兩杯茶進到龍嘯宮的寢殿時,就聽見龍澤溟在裡面大發脾氣。
「你們怎麼當差的?本王不是吩咐太子妃不准離開龍嘯宮嗎?」
小德子低著頭,不敢吭聲,心想,你那和我們說了?明明是在太子妃耳邊說的悄悄話。
月離停在門口,略微停頓,嘴角勾起一抹冷媚的笑意,轉身回去。
片刻依舊端著兩杯茶再次進到寢殿,見一班宮人任就跪在地上,龍澤溟坐在床上,氣咻咻地問:「太子妃去哪了?」
小德子偷偷抬頭,看了一眼龍澤溟,趕緊又低下頭,「太子妃……太子妃說……說要出府,估計……估計得半天才能回來。」
出府?半天?難道她去見龍皓炫了?龍澤溟想到這裡,猛一拍桌子,桌面的動地都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