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月見龍澤溟與玉良娣的背影遠去,丟下狠狠的一眼,轉過身看著被赤月、橙冰扶起來坐在椅子上的飛飛,其他兩名侍女都忙著幫處理傷口。
眼含陰霾,冷冷一笑,「你們是不是想太子妃罪加一等啊?」
侍女呆住,不知如何是好,片刻,還是赤月膽子大,示意侍女繼續動作,自己上前微微對冷紫月行了個禮,「太子妃雖然受罰,名義上仍然是太子府女主人,就算要罰,也要我們幫太子妃處理好傷口再說。」說完低著頭,等候冷紫月發落。
「啪、啪」兩聲,赤月左右臉上頓時各出現五道紅腫的手指印。
冷紫月非常生氣,小小的柔然侍女都敢頂撞自己,在太子府自己的威嚴何在,何況剛才被玉良娣一事刺激,滿胸怒火全部發洩在這兩巴掌上,所以,她用了十分功力。
赤月縱有好武功,也被打得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她迅速抬起眼睛盯著冷紫月,她能確定,眼前的冷側妃身懷武功,而且不弱。
冷紫月見赤月的眼神心裡也是一愣,難道她識破自己的身份?略微慌張,慌忙一揮手,大喝一聲,「門外的宿衛何在?還不進來拿下這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
門外候著的宿衛聽命趕緊衝了進來,把圍著太子妃的四位侍女扭綁起來。
「太子妃,對不起了,太子的命令,妹妹不得不執行啊,來啊,把太子妃押到私刑場,重責30大板!其他的人聽好了,柔然來的侍女全部押到私刑牢關押起來。太子妃即刻搬往冷風閣,不准帶走鳳鸞宮的一草一木!」
她要打壓就一定要打壓到底,決不能讓她翻身,至於龍澤溟,她會努力再獲得他的寵愛,憑玉良娣的容貌和後台,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何況她還有最厲害的砝碼:肚裡的孩子。
就憑孩子一條,如果太子妃一年沒有生育,根據七出之條,她也會被降級,太子妃之位依然是冷紫月的,當然,如果早些,她當然更加喜歡。
飛飛同樣被綁在長椅上,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腦海裡想起剛剛入府時看見十二色妞被打的情景,沒想到不到三個月,自己像畜生一樣,被綁在這長椅上。
輕輕閉上眼睛,嘴角揚起一道無畏的笑容,對身體上的疼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從小就在摸爬滾打中長大。
在她第一次接受體格訓練時,全身肌肉的冷漠教練就告訴她,要想打贏首先要先學會被打。
她此刻擔心的是二十位侍女的安危,她曾經答應過她們,不再連累她們,要為了她們乖乖地活著,好好地做太子妃,可是,天性如此的自己,還是連累了她們,自己都難自保了,冷紫月怎麼會放過她們。
耳邊響起冷紫月得意的聲音,「好不快動手!」
「慢!」飛飛睜開眼睛,努力地昂起頭,看著冷紫月,「本宮有個請求,望冷側妃答應。」
冷紫月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太子妃竟然會如此卑微地說話,「哦?說來聽聽。」
「放過我的侍女,這件事與她們無關。」飛飛語氣冷漠,眼眸閃射出寒光。
冷紫月見她求自己都如此傲慢,忍了幾個月的怒氣,不由全部被激起,「這就不用太子妃擔心了,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吧,她們護主不力,沒有保證太子妃的安全,自然是要受罰的。何況竟然敢頂撞本宮,罪加一等!」揮手正要叫行刑。
「哼!冷紫月,你是什麼人,你心裡清楚!諒你今天不敢把我打死,如果我今天死不了,你的何去何從自己想清楚。」見她一意孤行,飛飛只能摔出手中王牌,她本不想打草驚蛇,但是,為了赤月她們,她只能賭一把了。
冷紫月果然愣住了,她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慌忙看了她一眼,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飛飛見奏效了,接著說:「如果你因為我揭穿你,今天把我打死了,太子那你也無法交代,如果你放了我的侍女,我會守口如瓶,只要你不危害他人,你是誰並不重要。」
冷紫月不相信地死盯著飛飛,她說得對,今天肯定不能打死她,既然如此,還不如買個人情,先堵住她的嘴,再伺機處理。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以為太子會相信你嗎?皇后會相信你嗎?不過,你的侍女嘛,我可以放過,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行刑!如果你們膽敢手下留情,連你們一起罰!」冷紫月不願再面對太子妃,她居然有些害怕和她面對面,似乎會被她看穿自己的一切。
夜已深了,周圍沒有一絲其他聲音,只聽見板子打在身上悶脆的聲音。
撕裂般的劇痛從臀部、背部傳來,她終於領略了板責的恐怖,也體會了十二色妞被打時的殘酷,身上仍然穿著白色的男裝袍子,鮮血順著次次板擊,一點一點擠了出來,瞬間變成一個紅彤彤的人型。
飛飛咬著牙,死命地頂著一下一下的劇痛,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比中彈可難忍許多,常人無法忍受的劇痛,無休無止,沒有停止的時間。
額頭的血由於身體的重擊,又開始裂開猙獰的血口子,血順著額頭向臉頰和頸子流了下來,飛飛漸漸失去知覺,心裡默默地念著:龍澤溟,我恨你!
猛然被冷擊醒,渾身濕淋淋的,水侵入粘著血肉的身體,刺激著更加疼痛入骨,耳邊就像遠遠地聽到冷紫月在叫囂,「裝死!快,再潑水,我就不信她死了。」
行板刑的打手,聲音也感覺遠遠的,「太子妃……她醒了。冷側妃,已經打了20板了,要不……」
「給我繼續!誰敢違抗太子命令,想死嗎?」
悶脆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潑了水,聲音更為清脆刺耳,飛飛已經模模糊糊,劇痛已經無法刺激自己清醒,只覺得身子好冷,冷侵心扉,入骨入肺,就像血流乾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