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溟腳步輕鬆,腦海中翩翩浮起那張倔強可愛的摸樣,原本冰冷的面容寸寸融化,想到她那夢中的饞樣,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趕緊用手握住自己的嘴,左右偷偷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臉唰地恢復冰冷,隱隱透出笑意。
其實,和太子妃一起的日子,多數是輕鬆快樂的。
回龍嘯宮必經之地,花園內的碧湖,隱隱聽到輕聲的唱吟,頓時停下腳步,側耳細細傾聽。
「幾多愁風和恨雨,家夢教留住。天外蝶雙飛。等得來,訴與傷心語。殘月又模糊,空照人愁,沒個分明處。」
是那夜遇見的離兒,她的歌聲淒涼委婉,輕柔動聽,飄蕩在暗夜中,捲襲在晚秋夜風中,格外空靈……
龍澤溟不禁悄悄朝歌聲處靠近,依舊是那夜的假山邊,依舊是一襲白衣,清秀的身影孤獨地坐在碎銀飄灑的湖邊,點點波光照在清秀的側面。
「哥哥、爹爹,你們聽見離兒的歌了嗎?離兒真的好想你們,離兒知道你們已經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離兒只能給你們唱首離兒作的詩歌,離兒沒有忘記爹爹的教導,離兒很勤奮地學詩、作畫,可是爹爹,離兒只能偷偷的。寄人籬下,哪能不低頭?……可是,離兒活的很艱難,被人欺凌的滋味是那麼痛……那麼苦,離兒真的好想好想去找你們……真的好想啊……。」
龍澤溟深深蹙眉,不是已經安排她去侍候玉美人了嗎?還不滿意嗎?一個婢女如此心高氣傲不是好事,剛想轉身離去,眼角瞄到哪抹白影站了起來,心裡一驚,想都沒想提起就飛躍過去,伸手就想抓住向湖邊走近的身影。
離兒本來只是想站起來,猛然聽見聲音,嚇得扭頭,就見一個黑影朝自己撲了過來,心猛一縮,最後一步,一腳踩空,「噗通」一聲,整個人落入水裡,龍澤溟見沒有抓到人,也跟著跳進湖裡,一把抓過在水裡死命撲騰的離兒,在水中摸索著,一把拽柳腰,就往岸上拖。
兩人濕漉漉地站在岸邊,龍澤溟氣呼呼地盯著離兒那一張紅腫的臉,「尋死也不要在太子府裡!」
離兒嗆了幾口水,彎著腰猛地咳嗽,好不容易順了氣,聽見太子的話,心裡頓覺委屈,柔弱的聲音含著嗚咽,輕輕地說,「離兒沒有要尋死……是太子……太子突然撲過來,奴婢踩空掉進湖裡的。」
龍澤溟頓時氣結,沒好氣地說,「一個姑娘家,沒事不要老是到湖邊來。」
離兒一雙清純晶亮的眸子,在月光下顯得清麗,如夜空的繁星一樣明亮,難道太子不止一次在這裡看到自己嗎?
「不是已經吩咐你去玉美人那裡服侍了嗎?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龍澤溟顯然已經有怒氣。
離兒心一涼,深秋的寒氣濃冽,濕漉漉的衣服貼著身子,凍得瑟瑟發抖,剛要說話,「啊欠!」猛一個噴嚏,渾身顫抖一下,牙齒也禁不住開始打顫,「啟、啟稟太子殿、殿下,冷側妃已罰奴婢去洗衣坊,還說……啊欠!說要趕,趕奴婢出府。奴婢只是心裡委屈,所以,啊欠……」
龍澤溟劍眉齊挑,難道自己的命令冷紫月都敢忤逆嗎?見她纖瘦的身子被緊緊地包裹著,在銀色月光下宛如白色玉人一般,心裡微微一動,趕緊收回目光,冷冷地說,「你先跟我回龍嘯宮,明天我再安排你去玉美人處吧。」
離兒頓時一喜,忙雙手緊緊地抱著臂膀,忍著寒冷,跟著龍澤溟身後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發出一點響聲,惹他不高興。
第二天一早,鳳鸞宮就熱鬧非凡,一群華裳美人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正在議論著桌面堆放著的一大堆艷麗奪目的錦緞和一大盒絢麗耀眼的首飾。
飛飛一襲簡單的粉紫色紗衣裙,內著深雪青色素緞長裙,承托著那雙暗藍的眸子,更加神秘妖艷,從寢殿走出來,見是冷紫月和花美人、玉美人帶著一群宮女,蹙眉,冷冷地往正座上一坐,「你們好興致,那麼早啊。」
三位美女見太子妃來了,干忙假意行禮問安。
看著她們嬌柔作態,就覺得乏味無奈,「免禮。」
冷紫月見飛飛臉色不太好,一邊臉還隱隱有五條紅印,抿嘴暗暗冷笑,「姐姐,這是皇宮昨兒送來的各國及郡國的貢品,平日都是妹妹負責分派的,今兒姐姐已為太子府正妃,這些貢品理應由姐姐先選。」
飛飛眼睛都懶得瞧那堆花花綠綠的東西,端起青花薄瓷茶碗,抿了口濃香茉莉花茶,沒有答話。
冷紫月見太子妃不理自己,臉色微變,隨即微笑掩蓋著心裡的怒意,「姐姐想必是第一次見這些東西吧,妹妹那倒是多的是,要不這次的貢品就全留在姐姐這裡吧。」
她話音剛落,站在一邊的花美人可不樂意了,她早把眼都挑紅了,就等著兩位妃選好後,能指望著分給自己一些,趕緊說,「喲,冷姐姐可真會欺負我們啊,想必你是先選好了留在你那,剩下的再拿出來的吧,這會倒如此大方了?往日裡還不都是冷姐姐先選了,剩下的才輪到我們啊?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冷測妃深邃的眸子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臉上極不自然。
飛飛見一群老公的八卦小老婆,吵得耳朵都起鹼了,蹙了蹙眉,「你們選吧,本宮沒有興趣。」
花美人見飛飛不願出面,更急了,「冷姐姐,雖然您進府比太子妃早,可太子妃畢竟為正妃,姐姐可不能不把太子妃放在眼裡……」
「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音來自冷紫月扇在花美人臉上巴掌。
「啊!你!」花美人手捂臉頰驚叫一聲,狠狠地盯著冷紫月。
她一雙凌厲的眼眸盯著花美人,撫了撫甩痛的手掌,揚起冷笑,「怎麼?什麼時候輪到賤婢搶妃的話了?這是什麼規矩?花家沒有教美人如何守規矩嗎?」
冷紫月見飛飛的態度,心裡正鬱悶,花美人的話更加激怒自己,正好用來出氣。
飛飛冷眼看著她們的表演,表情極不耐煩,揮了揮手,「你們都回去吧,東西都拿走,冷測妃你自行處理吧,本宮還要進宮覲見皇后。沒工夫陪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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