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皓炫呆了片刻,他沒有想到飛飛會問他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見他不出聲,心裡有種重重的失落,依舊灑脫的笑容腚開在絕色的面容上,「算了,人各有命。」
話音剛落,飛飛立刻轉身掩蓋住妖媚的眼眸中漫上層層霧氣,提氣以輕功向城中飛奔而去。
身後傳來一句:「為我保重。」
飛飛又愣了一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本來就是已經錯開的直線!
她風塵僕僕地回到府裡,來不及換衣服,就直接衝到惜紫宮查看冷紫月的情況。
惜紫宮內,一片混亂,眾宮女、太監、太醫都忙著團團轉,見太子妃進來,正要行禮,飛飛立刻揮手制止,眼睛向前面的軟床望去,正準備走近就看見冷紫月蒼白秀麗的臉,滿是驚恐之色,豆大的淚珠正不斷地滑落在細膩白皙的面上,像只小貓一樣倦在龍澤溟的懷裡。
絕色男子正溫柔無比地低頭吻去她面額上的淚珠。
冷紫月眼眸餘光見飛飛進來,臉色微變,一抹冷笑在嘴角勾起,原本純清的眸子飄過嫵媚,迷離含淚地轉向龍澤溟那雙心痛的眼眸。
一雙如玉藕臂立刻伸了出來,環住龍澤溟的脖子,頭蹭進他的頸中,柔弱地說:「溟哥哥,月兒好怕。」
龍澤溟看著她嬌媚帶淚的摸樣,不由心動,不顧周圍的宮人,俯身就向那粉唇吻了下去。
邊吻邊喃喃說:「月兒,不怕,本王再也不會讓你受驚了,乖月兒。」
溫柔溺愛的話讓飛飛愣在原地,心裡竟然有一絲的痛,她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坦然面對,一會便默默地轉身離開。
她沒有看見冷紫月在她轉身的霎那,在無人看見的角落,一絲陰邪得意的笑容滿佈在那張原本清純的臉上。
鳳鸞宮又恢復了清冷。
飛飛倚在窗前,默默地凝望著窗外繁星點點,心裡的波瀾微微漾開。
遺忘石有線索了,可是,不知為什麼沒有強烈的興奮,反而有點矛盾,自己還能回去嗎?
如果回去後會不會想念這裡的一些事或一些人?那種滋味應該很不好受。
可是,這個世界讓飛飛杯具地感受到了從來沒有的深深感情,不管是侍女的忠心之情,還是對龍皓炫點點迷茫之情,或龍澤溟若近若離的夫妻之情。
一切都是發生得那麼純粹、那麼直接、那麼強烈,就像面對狼群一樣,凶如猛獸,殘如冰寒。
相比之下,現代怪盜的日子是那麼孤獨,沒有一絲活著的色彩。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飛飛越來越留戀這個時空。
但是,她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平靜的面對龍澤溟的妻妾。
今天見到龍澤溟對冷紫月的溫柔,心裡會心痛,會妒忌,那以後的日子將如何面對?
「公主。」赤月和橙冰進來。
飛飛收起落寞黯然的表情,暗藍的雙眸恢復精神,閃著光華,對兩位侍女吩咐,「派幾個人去打探下幽冥宮的事情,盡量詳細。」
「是。」
微頓,飛飛抬眸,「另外,查下冷紫月的身世。」
「太子殿下。」門口傳來綠水的聲音。
飛飛微怔,向赤月、橙冰揮揮手,示意她們下去。
龍澤溟一身輕便白底本色提花滿地龍袍子,玉帶繫腰,本就俊逸的人竟然有多了七分儒雅,王者的氣質與生俱來,讓整個人籠罩著威嚴的霸氣。
二婢向太子行完禮就退了出去。
飛飛沒有什麼心情應酬他,抬起暗藍的如星閃爍的雙眸,輕描淡寫地說:「怎麼?太子不守在重傷的冷側妃身邊,有空到我這來串門?」
「我知道你冒險跟我入林,娜仁……謝謝你。」見她詫異,但含著嘲笑的瞳仁,莫名讓自己生氣。
龍澤溟從來沒有放下高傲的身段對一個人言謝過,她是第一人,就算謝也是那麼冰冷。
他知道她偷偷跟著自己進入黑風林,但是,自己為了救冷紫月,根本無暇顧及她,發現四王子龍皓炫也入了樹林,並跟在她身後,雖然心裡極不樂意,也沒有辦法。
對她,心裡既有歉意,也因為醋意而生氣……
雖然,冷紫月有傷,但只是傷及皮毛,沒有大礙。
而自己心裡一直牽掛著的是眼前的女子,不知她有沒有安全撤離,所以,處理完冷紫月的事情,換身衣服就趕緊過來看看。
見到她的那霎那,心方落地。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眼前的女子早深深刻在心裡,真如他妻一般。
他那如雕塑般精緻的面龐看似平淡,眼眸中沒有冷漠、沒有邪魅,配合著俊逸白袍,渾身散發出來的清秀感覺,讓飛飛覺得既陌生又親切。
然而,心中感覺有瞬間的迷茫。
面前的男人突然觸動了她心底女人的那份溫柔和痛,那麼自然、那麼溫馨,恍惚間,竟感覺自己擁有他全部的心扉。
他既然知道自己跟進了樹林,竟然對自己沒有一點擔心,回府時自己就站在他身後,也沒有絲毫在意,這就是要托付終生的夫嗎?
小女子的情懷也就在那雙迷霧般嬌媚的眼眸短暫的停留,沒等龍澤溟抓住,瞬間消失了。
低垂下眼眸,緩緩轉身面向窗外,留給他一個冷漠孤寂的背影。
微微抬眸凝望著空靈迷人的月色,靜謐安然,秋清風寒……
自己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容易動感情?咬牙默默地把眸中點點濕潤逼了回去。
片刻,頭未回,控制著音調輕聲地說:「不用謝,與太子無關,只是好奇罷了。」
一雙溫暖的大手緩緩地從她身後伸過來,緊緊地擁住飛飛媚骨柳腰,把她迷人的軀體密密地包裹在寬闊的胸懷裡。
龍澤溟俊逸的臉輕貼在那張絕世容顏、散發著淺緋色光華的滑膩的柔膚上,呼出溫暖洋溢著男人體香,深深環圍著微微顫抖的女子。
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飄然落盡飛飛的兒裡,「娜仁,你是唯一讓我深深震撼的女子,自從在朝鳳宮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深印在我心中,我好妒忌,為什麼把你救出狼群的不是我,而是四弟!為什麼保護你的不是我,而是四弟!你讓我迷惑、讓我深陷、讓我不知所措。」好深情、好動人的情話……
飛飛幾乎被迷惑進去了,靠在他溫暖有力的懷裡,不覺漸漸地放鬆整個身體,瞇上眼睛,悄悄貪婪地嗅著那迷人的男人氣息,享受著這刻的溫馨。
「你是那麼獨特、那麼好強、那麼可愛、那麼頑皮,每次見到你,都會讓我有種莫名驛動的感覺,我龍澤溟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恐懼,哪怕6歲時母后被陷害,打入冷宮,我作為太子,面對著死亡的威脅,都沒有害怕過。」
微靜片刻,「你不聽我的命令,偷偷跟我入林的那刻,我卻突然有一種恐懼,害怕你發生意外,娜仁……娜仁……你是那麼美、那麼迷人、那麼令我不可自拔。」
溫柔如磁般惑人的聲音,越來越迷離,越來越輕,最後一句幾乎被秋風吹得為不可聞。
一點一點侵入飛飛本欲關閉的心門。
他那濕潤溫暖的唇,輕輕地含住那誘人的如珠耳垂,舌尖曖昧地挑逗著富有彈性的耳珠,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微微顫慄,她那張絕世容顏,情不自禁地緩緩轉向那片溫暖的方向。
龍澤溟更深地更熱烈地吻下去,順著滑膩的臉龐,滑向尖尖的下巴,順著線條優美的頸吻向肩骨。
抬起一隻手托住柔媚的臉龐,微用力扳向自己唇的方向,四片薄唇相碰,擦出火花般的觸動。
傾間,深深相吻……
飛飛純潔的情感,心裡的堅守被融化。
如酥感覺完全侵佔了自己整個思維……
讓此刻的感動留在心間……讓自己放肆一次吧……忘記他的姬妾、忘記他曾經的冷漠、忘記他的殘忍,盡情感受他的寵愛……
惑人的喘息,漂浮在夜空中……
暗夜的月光,害羞地躲進了雲層,閃爍的繁星驚訝地拚命地眨著眼睛。
「太子殿下、太子妃,請贖罪,女婢有事容稟。」門外無一例外地傳來綠水的聲音。
兩個激情的人不得已被打斷,一隻手仍舊緊緊地箍著懷裡的人兒,一隻手仍然托著她嬌媚迷人的臉,強迫她繼續與自己的臉相對,眼眸一刻都不願離開那雙暗藍迷離的雙眸,嘴裡冷冷地發出聲音,「什麼事?」
「稟太子、太子妃,惜紫宮宮人過來稟報說冷側妃突然醒了,身子劇痛,非常難受。」
「讓她回去,速傳太醫。」說完繼續要吻上那片粉紅潤滑的薄唇。
飛飛把頭擰了回來,避開了他的熱辣。
她知道冷紫月的目的,使勁掰開圈在腰間的手,脫離他的懷抱。
轉身,背靠著窗邊,面對著龍澤溟。
暗藍的眸子已經掩去意亂情迷,閃過一抹諷刺,彎眉揚揚,亮如繁星暗藍的瞳仁,煥發著亮晶晶的光芒,凝視著眼前兩難的龍澤溟,看他如何決定。
「稟太子殿下,宮人說冷側妃劇痛難忍,哭著喊要見太子殿下,宮人說這樣下去恐怕對冷側妃的身體不好。」綠水對這冷側妃的行為非常憤怒,但又不得不稟報。
龍澤溟本欲伸出去要拉飛飛的手懸在半空,蹙眉,片刻,慢慢收回,一握拳頭。
飛飛輕笑,難得溫柔地輕聲說:「去吧……她需要安慰。」
他眸子向飛飛一掃,快速避開與她正視,「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很快回來。」
望著遠去飄逸瀟灑的白色背影,自嘲的笑在那絕色面容上腚開,心裡寸寸冰冷。
上一刻他還在自己耳邊意亂情迷地訴說自己是他唯一愛的女人。
下一刻就要去另一個女人身邊給予安慰。
自己要永遠面對這樣的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