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這只狐妖!」那巫聖陰惻惻地道,「是了,你方纔所用,想必就是從你們有狐族的『摘星冥手』幻化而來吧!」
「少廢話!我尋你十載,今日便報殺親毀面之仇!」那「狐妖」一聲厲嘯,再也不顧其他,手中犀燭鑒與身化一,朝巫聖雷擊而去。就見那巫聖身形飄忽,就如一團黑火,明滅之間已從襲來雷光中閃避開去,同時身之所過,在空中劃出幾道長長黑色焰舌,升騰搖曳幾下,反朝「狐妖」捲了過去。
那「狐妖」將犀燭鑒在身前一擋,所有黑焰登時被裹在一片白色光幕之中,再也進不得半分,只是那巫力詭異,道道黑焰並無消融之勢,奮力扭曲不已。
紅老闆見眼前情形,疾從台上飄下,落在台下眾人一側,眼神中透出一份狡黠笑意。
突地台下黑影一閃,一道迅疾無倫的光刃從「狐妖」身上掠去,「狐妖」身形疾側,肩頭還是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長流。卻見那黑影停下,正是之前被他奪去兵器的胖子,森然道:「沒想到吧!」
「狐妖」只聽那胖子的聲音變得有幾分熟悉,將犀燭鑒遞入光幕中在那幾道黑焰上連點了數點擊退,然後朝那胖子奮力一劃,一篷白芒怒擊過去。
那胖子深知犀燭鑒的威力,疾凝力擋住,身上斗篷卻被擊成碎片紛落,只見當中站立的,竟是一個身姿英挺的少年,想必此前也是懷著與「狐妖」一樣的心思,改易了身形。「狐妖」盯著那少年道:「仰族小鬼,想不到你還沒死?」
那仰族少年目中怒火交熾,喝道:「狐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懷著極大恨意怒撲而上。
這時那巫聖也身形一晃,如惡焰漫湧而來,「狐妖」見兩人夾擊而至,心下暗凜,突地眼角瞥見三道黑影從台下疾劃而來,分別向那兩人偷襲而去。那巫聖與仰族少年突聽背後勁風乍起,身形疾轉,掉頭與來人對了兩招,只見空中迸出幾道各色光波,數聲悶響過後,幾人身形錯開。
那巫聖被兩人分襲,急切間吃了大虧,身形不穩地落於台上,手上卻抓著一件斗篷,面前兩人,一人面目畢露,另一人的斗篷上也自騰起一股黑焰,伸手摘下,拋到地上。只是這兩人對視一眼,面上均忽地閃出一抹驚色,彼此間似有深深忌憚,身形疾晃,退開數尺。
那仰族少年仍在與另一道黑影糾纏,口中呼喝不已,顯然也識出了對方身份,伸手去抓那人斗篷,卻被「狐妖」覷個空子,背後挨了一記,鮮血狂湧。「狐妖」得手,方要乘勝追擊,忽覺身側那人眼神不善,摘星冥手疾出,將那人面紗挑開,一見之下,立時面色大變。
台上五人面面相覷,彼此間似是有著極深的仇怨,面上神色複雜至極,一瞬的沉默過後,突地齊齊大喝一聲,身形暴起,混戰到一處。一時五人各逞絕學,輪番對敵,俱是拚命的打法,只攪得勁風滿室,怒光陣陣。台上台下之物受那激鬥波及,紛紛迸裂倒飛出去。台下眾人再也坐之不住,紛紛起身,不少人的面罩被那勁風撩了開來。
「是你!」
「是你!?」
「啊!!!」
這些人彼此相見,紛紛怒叫驚呼,眼前大多數竟是自己不共戴天的大敵仇寇,只一照面,登時大打出手,有人錯愕之下,不及反應,已慘遭暗算。
摩碣與御千熾急忙躲開眾人,退到牆角悄悄站定,就見眼前人人狀若瘋顛,亂作一團,先前幾人輪番上台是為了展示術法,所以施術時將靈力拿捏在尺丈之間,現在放開搏殺,再也不顧室窄,將招式之威盡展出來。
一時只見各色術法迭起,直殺得血光陣陣,慘叫連連,整個室間之物都被震盪成齏粉,隨狂風怒卷。御千熾受那餘波所激,直有些站立不穩,摩碣身負繁爍苦修的百年靈力,勉強在身前撐起一個光罩,將兩人護住,逐目掃去,忽見紅老闆也自俏立在一角,面紗上的眼睛光芒閃爍,非但不急,反倒頗覺有趣。
「別打了,你們上當啦!」摩碣心下大急,放聲大呼,但他的叫聲登時那一片呼喝喊打之聲湮沒,縱有人聽見,也只因情勢急切無暇顧及,否則一旦放鬆,必遭重創。只有紅老闆淡淡地瞟了過來,眼中透出一絲冷笑。
滿室殺氣騰騰,一番血鬥後,陸續地便有人倒地不支,良久,那混戰才平伏下去,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呻吟垂死之人,場中只剩三人猶自苦撐站立,卻均已渾身血污,搖搖欲墜,難以再發半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