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神手指一勾,正想將御千熾捉來,忽地那夢羅引中斷去一根,夢神手上一輕,接著其餘幾根也陸續斷掉,彈出窗外,在夜空中飄浮不定。夢神心下一驚:「莫非這小子身後另有高人!?」
只見一個毛絨絨的小球全身散發著淡藍柔光,蹦蹦跳跳地躍至窗台,在上面彈來彈去。夢神心中更奇:「破掉夢羅引的,竟是此物麼?」
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這聲巨響是由野凌遼造出的。冥危深知大衍天陣玄妙精奇,自己並無妙法循以破陣,當下想出一條兩敗俱傷的法子。但見他身形一折,合身撲入陣中最大的那朵星雲中。這星雲乃是星軌交匯之地,登時過往星石均朝冥危身上砸去。
冥危卻是不閃不避,只聽轟然聲響,十數塊星石攜著天雷之威結結實實砸在身上,一口鮮血從口中狂湧而出。野凌遼立於陣心,牽全陣之一發而動全身,立時便有更多的星石繼續朝冥危補砸過去!
卻見冥危雙目一寒,野凌遼心道不好,頓覺冥碎之力八方匯來,迅速湧入體內,自己抵之不及,頓時體受重創,也吐出一口鮮血。
原來冥危見此陣依星像有序運轉,有意挨了重重一記,雖然受傷,星軌運轉卻因之生出錯亂,本來野凌遼可以馬上將其納入正軌,但這數百年來冥危修為亦是大進,冥碎之力出神入化,放之星穹,收於太微。冥危早已將之遍佈陣中,待野凌遼修正陣法,無暇用化融大法消力的瞬間,盡數打在他身上。
此刻兩人均受重傷,空中石塊已無力支撐,開始掉落下去。野凌遼瞥見幾塊猶自靠陣法餘勢從身邊劃過的幾塊飛石,咬牙將手一揮,把它們化融成一大塊,順勢向冥危推去。這些星石經過幾個大周天的運轉,塊塊奔若驚雷,此刻被化融一體,便攜帶上了萬鈞力道,直如隕石墜地,沖冥危怒砸而下!
冥危見來石與空氣摩擦出道道火花,情知絕難抵擋,冥碎之力頻發,欲將其震碎,豈知對面野凌遼化融大法不停施出,硬生生將其凝結一處。眼見就要當頭撞上,冥危心中一動,突地收起冥力,不退反進,迎頭而上。野凌遼遙遙所發化融大法不及收回,竟將冥危與那巨石融於一處!
待冥危的面目從石中融透而出,野凌遼方才醒悟,心中不禁為冥危這份應變與膽色暗暗喝了聲彩,疾將術法停住,仍是封住冥危大半個身子在石中,與那巨石一齊砸下。冥危也不示弱,拼著最後一口力氣將剩餘冥碎之力趁機打在野凌遼身上。野凌遼身子一晃,帶著一片血花跌落到地上,那巨石裹著冥危轟然在地上砸出一個大洞,化作粉碎,聲聞數里!
此番交手,雙方仍是旗鼓相當,誰也沒討到半分便宜!
外城城頭,軍護左都尉倉寧正與兩名手下飲酒消悶,忽然一個執戟兵士匆匆趕來稟道:「寧都尉,方才內城中似是傳來一聲巨響,屬下擔心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哈哈,阿木,你小子想必是聞到酒氣,趁機來騙酒喝的吧?」倉寧對那士兵笑道,兩名手下也跟著哈哈大笑,阿木急道:「這次是真的,那聲響隔得太遠,雖聽得不太真切,但確實是內城發出!」
「哈!」這時一名手下道,「若在內城,那漫天巡靈早就示警啦,你別是饞暈頭了吧?」
「沒!」阿木急得滿面通紅,跺著腳道,「說來也怪,眾巡靈原本每隔半個時辰就會變換一次方位的,今天卻好像沒有動過!」
「喔?」聽了這話,倉寧方才有些認真起來,放下酒道:「那咱們便先去看看,若真有大事,再去煩擾大將軍!」說罷帶上兩名手下,讓阿木帶路向聞聲處行去。
四人行入內城,果然發現頭頂幾個巡靈有些異樣,再向裡行過一段,遠遠只見一個如夢似幻的女子凝立半空。倉寧見了,趕緊示意隱蔽,悄聲道:「不好!這是九縷族的夢神!」
四人躲在拐角一處牆後,暗暗觀察,只見夢神緩緩地向一處窗口飛去,窗口處透出一個小小的影子似乎夢遊般站在那裡搖搖欲墜,一個發著微光的毛絨絨球狀動物從窗口焦急地蹦到那人身上,似乎想將那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