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許若軒呆然地望著眼神裡充滿堅定的夏梔語,默然地不言語。
夏梔語望著他,然後不由得眼神變得憂傷起來,這樣的憂傷只是因為心疼。
「你快樂嗎?」
許若軒愣了愣,隨後依然擺上溫柔的笑容說道:「嗯。」
「你騙人!」夏梔語大聲地說道。
許若軒呆了呆,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
「其實你不快樂,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個笨蛋!」夏梔語嘶吼間,她的眼眶變得紅潤,她只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許若軒望著他,雙手緊握成拳頭,彷彿在掙扎著什麼,隨後又放開。
「你為什麼要這樣呢?其實,你很孤單不是嗎?孤單的天使,許若軒!」夏梔語的臉上因為激動而產生了紅暈。
「你聽過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樂》嗎?是的,你就和歌詞裡所說的那樣!你臉上每天都掛著溫柔陽光的笑容,你是將它當作保護色嗎?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真的很爛!你的笑容裡帶著憂傷,你的眼眸已經將你所有的不快樂都透露了出來……」夏梔語的每一句話,就好像利劍一般直擊許若軒的心臟。
「你是不是真的不會夢不會痛不會心動了?」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夏梔語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落下來。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真的不想哭……
望著他的眼淚,許若軒不知為何心頭一疼,他走到夏梔語的面前,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
在他懷抱裡哭泣的夏梔語,依舊說著。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讓我當你的天使守護著,好嗎?那樣你不用有負擔,繼續守護著你要守護的人。而我,守護著孤單的天使……」
許若軒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住懷中抽泣的人兒。
過了許久,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一般,他才輕輕地問道:「對於我來說,你是這樣想的呢?」
「你就像一個天使一般的存在,在我眼裡你就真的好像是一個天使。」夏梔語輕輕地說道,聲音有點嘶啞,但依舊執著。
這個愛神送的叫做「幸福」的禮物,大天使說會讓許若軒煩惱,的確,傻傻的善良的夏梔語,可是十足的笨蛋,她竟然連喜歡和崇敬都分不清楚。
她不知道,她的那句話只是單純的崇敬。
她更不知道,原來她已經喜歡上了他……
「好。」許若軒淡淡地答應道。
其實,我依舊還有夢會痛會心動……
夏梔語走後,許若軒面對這空蕩蕩的別墅,心裡一片失落。
他看著白色的牆壁,感覺到了它所散發著的一個叫做「孤單」的氣息。
他笑了笑,他走到一旁放置的筆記本電腦前,打開了音樂盒,搜索了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樂,然後聽著。
「人群中哭著 你只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你再也不會夢或痛或心動了
你已經決定了 你已經決定了
你靜靜忍著 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
而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
越是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刀割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 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這世界笑了 於是你合群的一起笑了
當生存是規則 不是你的選擇
於是你含著眼淚飄飄蕩蕩跌跌撞撞地走著……」
許若軒淡淡地一笑,他暗暗想著,那個笨蛋是不是聽到這首的時候,會想到他,然後反覆地聽,聽到後來自己都哭了呢……
唔,很有可能……
笨蛋,雖然這首歌或許真的很像我,而我確實也不是真正的快樂。
可是,我並沒有決定不再恨不再愛了。
天使雖然有守護的人,但是依然還有愛人的權利。
如果天使守護著是至死不渝的,那麼天使呢?他的職責只是守護著自己守護的人,而他守護的人有別人來愛護。那麼他的「天使守護者」呢?自然天使不會讓她孤單了……
丟失的記憶,現在對於他來說或許已經不那麼重要啊了。
許若軒望著窗外湛藍色的天空,心裡一片安祥,忽然他想起了夏梔語執著的面孔,忽然溫柔地笑了。
或許就連他都不知道,那個人笑容竟然出奇的溫柔,裡面不再是憂傷,而是陽光。
就在此時,許若軒走到了鋼琴前,彈奏了一首《tears眼淚》。彈奏的時候,他想起了夏梔語的眼淚,那麼純淨……
原本是一首夾雜著一絲憂傷的曲子,卻在此時被他彈奏地有點溫暖。
一曲完畢,空曠的別墅依舊只有他的聲音,沒有喝彩,那麼的安靜。
或許這幾天和夏梔語相處多了,耳邊竟然開始迴盪著她的聲音。
許若軒笑了笑,就在此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只是短信不是來電。短信的發件人是夏梔語。
我……我剛剛失態了,很抱歉。我貌似腦子一衝動就會變得反常。
如果剛剛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那麼請你忘記吧?
可是……
可是那句話,是真心的,我不後悔說了它。
那句話……是關於要做我的「守護天使者」的那句話麼?
許若軒原本想要發短信回復她的,可是卻想不出自己應該回復些什麼,於是只好打了她的電話。
當夏梔語看見手機屏幕上跳動著他的名字時,心裡頓時很慌很慌。
哎呀,為什麼打電話來?
剛剛她發完短信心裡就特別的慌亂了……現在可是弄的她手足無措。
但她依舊咬了咬牙按下了接聽鍵,許若軒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嗯,我相信你。而我說的那些話也不是衝動所說的。夏梔語,希望你能夠快樂……」
說完,許若軒就掛斷了電話,或許他此刻的心情也很慌張吧。
夏梔語笑了笑,望著天空笑了笑。
此刻的她,心中的一片陰霾已經煙消雲散。
她,希望那個孤單的天使,能夠幸福。
至少不會孤單不會憂傷,每天臉上都掛著真誠的笑容,而不是偽裝的笑容。
雖然,她並沒有什麼資格這麼希望。
但是,只是一點,她希望她的朋友都能夠幸福。
這個總可以了吧……
夏梔語笑著,笑容宛若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