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是明亮溫暖的粉色,兩側擺放著兩張單人床,窗前亦有對稱的透光小窗戶,原木的床頭櫃兩邊一個,立著一盞燈光柔和的歐式檯燈,牆壁的中間的窗簾被挽了起來,玻璃門後連著一個小陽台,養了幾盆花草,另一面牆壁是一個多層大櫃子,兩側是衣櫃,中間是用一塊長長的白漆原木隔板的寫字檯,隔板下是兩張白紗蕾絲方凳,隔板上放了一盞檯燈與同款式的筆筒,還有幾本教科書與作業本,寫字檯上方還有兩層的隔板,再隔成小格,放置了些裝飾與書本,粉色單人床的旁邊還有一台小型的歐式梳妝台,進門的地方還帶有一個私人的小型衛生間,每處的放置與裝潢都十分簡潔明朗,普通細節裡帶著別樣的奢華,絲絲入扣,叫人覺得華麗卻又不張揚,這哪是一個普通高中生的四人寢室,分明就是富家小姐的閨房。
我把行李箱放在湖藍色的單人床邊,而蘇雲別正坐在粉色單人床上,興致高漲地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我一眼掃過,大多都是名牌。
把行李箱裡的衣服拿出,掛到我自己的衣櫃裡,然後再拿書包裡的一些書本放在寫字檯的左邊,然後把手機和MP3隨手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然後坐在床上整理了些生活的東西。
蘇雲別拿起一套英倫混搭風格的格子衫搭配校服衣裙往身上比劃,然後嘟著嘴站在嵌在牆上的橢圓形的落地鏡前,「未央,你說我穿這件好看嗎。」
「好看。」我頭也不抬地整理著東西。
「真的嗎?」她甜美的話語裡幾分興奮與期待。
「嗯。」我把一切收拾穩妥。
「那我就穿這件。」她說著就鑽進了衛生間裡。
我深呼吸抬頭,目光掃過四周,目光停留在那面落地鏡上,斜射著湖藍色的單人床,深藍色牛仔鉛筆褲,淡藍色帆布鞋純白鞋尖,白色夾淺藍條紋的乾淨校服,拉鏈敞開,露出白色簡潔皺邊襯衫,與潔白修長的脖頸,綿長輕柔的黑髮垂至腰際,齊劉海下秀氣的鵝蛋臉,尖尖的下巴,緊抿的淡粉嘴唇,一雙琥珀色眼睛清冷如水,暗流內湧,流淌著一股淡淡氤氳的憂傷,似煙似霧。
我看了看窗外明亮蔚藍的天空,把手機和寢室鑰匙放入校服口袋,拿起寫字檯上的作業本與教科書便朝門口走去。
我的手剛覆上拉手,旁邊的衛生間的門就打開了,橙黃的燈光瞬間從衛生間裡流洩出來,我的眼眼剎那驚艷,隨即平復,不起波瀾。
「未央,我們一起去教室吧。」蘇雲別笑著去拿書本,英倫風格的格子衫襯得她的肌膚雪白,甜美的臉龐宛若混血兒一般精緻美麗,一雙明眸泛著盈盈笑意,同款的校服短裙襯愈發顯得她雙腿修長纖直,她坐在床邊穿上一雙米色的長靴,然後穿上秋雲高校的校服,捧上書本,她挽著我的手就出了寢室。
略微吵鬧的宿舍樓道裡,我突然想找個話題來說,卻又說不出什麼來,想對她笑,卻又笑不出來,視線掃過光彩耀眼的蘇雲別,選擇緘默
蘇雲別今天心情似乎很好,邊走還輕輕哼著歌,在樓梯上走到一半,她突然轉身,我怔了怔,只見她嘴角翹起的弧度美好,「未央,我這樣子真的好看嗎?」她認真的問我,眼中閃爍著被認同的渴切,笑容帶著小女兒家獨有的嬌羞和明媚。
我試圖去笑,卻只是有些牽強地扯動嘴角,「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未央。」她雙頰緋紅地嘟嘴,「你敢調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就把手伸向我的腰上,我下意識地一縮,眼角餘光,只見蘇雲別微微垂下眼瞼,嘴唇張了張,低喃輕緩,我沒有聽清,剎那恍然,她眨眼便是笑著點在我腰上。
置若罔聞,只是在腰間的酥癢感傳來時,我蜷著身子蹲下來,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尖叫聲,卻好像被人點了笑穴,又點了哭穴,在蘇雲別的進攻之下,只能無力地發出像是笑又像是哭的聲音。心中空涼,靈魂仿若一絲絲抽離,末路無奈之下反手伸向她腰際,兩個人嬉笑著打鬧在一塊,
書本全部掉落在樓梯上,微涼潤濕的風從樓梯的窗戶灌進來,地上的書本被吹得封面和扉頁翻了起來,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極了風穿梭在香樟葉裡的聲音,又像是低喃裡的抽泣聲輕輕,染上那個歲月特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