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猶如一場夢一般。
一場永遠也不願意醒來了惡夢。
可是夢卻終有醒來的時候的,當輕嫵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天地間,是那麼刺目,強烈的光,射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心,在此刻,猶如被人掏空了一般。
昨夜的一切,雖然她完全失去理智,可卻並沒有失去記憶,所以,那一幕幕,都清晰地印在了腦海中。
那不堪的一幕幕,讓她幾欲死去。
可是此刻,她卻不能死!
眸間閃出了一抹絕殺的光,她說過的,只要她不死,江若霜,就要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
此時天色才朦朦亮,那微黃的光,透過林中樹葉,穿透進來,映在了她的身上。
微暈的光,那麼美好,可是卻無法讓她的心光明起來。
低下頭,看著一身不堪。
不由地,兩行淚落了下來。
她,終不是個堅強的人的,這樣的事情,她接受不了。
她寧可自己不記得昨晚的一切,那麼她就可以不必去擔著那些不堪。
低下頭,想起了昨晚的男子,那男子,她隱約知道他是誰,似乎又猜不透他是誰。
那面具下,一雙眼睛,遮去了一半,唯有那眼神,依稀間應當是熟悉的。
可是,他到底是誰呢?
她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任是誰,她不能知道,只當他,是一個陌生人吧,這樣至少心裡不會太過負擔。
也許,死是一種解脫,可是她不是那種懦弱的人。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因此而去尋死,不過是一切枉然,可是,她應該有自己的打算了。
人生,不應該如此下去的。
深吸了一口氣。
她告訴自己,不管如何,活著總是好的!
想要坐起來,才發現,全身,酸楚不已。每一寸骨肉,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一般,酸軟而無力。
咬著牙,不由心中一陣淒楚。
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穿戴整齊了,是那個面具男子為她穿上的,依稀間,她記得他的動作是那麼溫柔,輕輕地擁著她,為她穿上衣服。
那動作,細緻地讓人感動。
彷彿,她是他懷中的一顆珠寶一般,細心地呵著。
可是,那麼細緻的動作,那麼溫柔地呵護,卻終不會屬於她的,他們之間,是一場錯誤的結合。
輕輕一歎,而後緩緩地站了起來。
身上酸楚,她記得,身上不少的地方,都有著那淡淡的紅痕,那是愛的印記。
她更記得,昨晚的瘋狂。
臉上,沒有緋紅。
只是覺得深深的淒楚,她的第一次,原以為,會是與心愛的夫君與洞房花燭夜的,卻不料,卻是在此番的情景之下失去的。
拖著沉沉的步子,她向著一旁的小溪走去,她此刻,只想洗去身上的一切。
當她起來的時候,聽到急風而過,一轉首,卻只見不遠處一樹枝輕輕搖動著,仿若是無事一般。
可是她知道,是那個人。
那個面具男人。
他看到自己醒來無事,所以走了。
這樣也好,不要再見面了,她是不堪於與他再見面了。
一縱,跳入了溪水中,那水,冰涼細滑。
一襲入骨,透著心的發疼,讓她完全地清醒冷靜了。
她不死,她會讓江若霜死的!
眸光狠狠,手,滑過了腰間,輕輕一拉,衣襟散開,她整個人,沒入了水中,透明清澈的水,在月光下,閃著奪目的光彩。
淡淡發黃,異常美麗。
她的手,劃過每一片肌膚,撫著那微疼的肌膚,唯有如此涼冰的水,才能給她少許清醒,少許冷靜。
她咬著牙,無聲於水中,哭了起來。
咬著朱唇,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
壓在喉底,無盡的痛苦,彷彿在這一刻,要全部傾洩出來一般。
淚,與溪水混在了一起,輕輕地流動著,一時,悲痛,沉浸於這無邊的溪水之中。
她的心,好累……
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要讓她遇上呢?
一個公主的身份,讓她受盡了各種各樣的苦。
皇宮,是一個深淵。
因為它,娘親慘死。
因為它,她必須狠下心來遠嫁他鄉,嫁給一個自己從未見過面,不愛她的夫君。
因為它,她只能如籠中鳥一般,沒有自由。
又因為它,她受此痛苦……
她不要啊……
是,她不願意再承著這樣的苦了,她要離開!
心,終於在這一刻,堅定了下來。
不管任何後果,她都要離開的。
但是離開前,她會讓江若霜,嘗到痛苦的滋味的!
用盡所有的力氣,拭著身上的一切,彷彿要將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部剝去一般,她的手,用盡全力。
在幾盡窒息的時候,她破水而出。
水花四濺,她大吼了起來:「啊……」
………………
而鳳凌,正冷冷地坐在輕嫵的屋內。
手中,撫著那只燭台,臉色陰鬱沉重,讓人看不出喜怒來。
江若霜就立於他的一側,眼上是淡淡的笑,彷彿那麼地誌得意滿,可是臉上卻閃著那一種愁容苦面:「太子殿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可如何是好啊!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是要讓人笑話的。」
「發生什麼事情?」鳳凌抬起了頭,盯著江若霜問道,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太子妃被辱之……之……」江若霜順溜地說道,可是說到一半,看見鳳凌的表情,一句話終於是說不出口了,只是那麼愣愣地立於那兒,如被點了穴一般。
「你看到了嗎?」他的聲音沉沉,但是帶著警告。
「可是剛剛小憐不是說……不是說……」江若霜一時有些閃舌,不敢再說下去。
而小憐一聽到此,衝出了人前:「霜妃,你不要信口雌黃,我只是說太子妃中了媚毒,卻並沒有說她已經受了辱了!你怎的那麼狠毒誣蔑太子妃呢!」
小憐的聲音帶著激動帶著憤怒,瞪著江若霜:「還是說這件事就是你的陰謀,今天可是只有你才進過太子妃的房間的!」
「你個賤奴婢,胡說些什麼呢!這兒有你開口的份嗎!」江若霜一聽到小憐的話,又氣又驚,大聲地喝了回去。
可是小憐這一次卻是毫不害怕,只是當著鳳凌的面跪了下來:「太子殿下,您一定要徹查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