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與對白 第二部分    故事的重新開始 故事的重新開始(70)
    時間:2010年4月26日      星期一

    昨天,我是大約八點才起床的,還是被志晞的電腦吵醒的。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習慣早起,甚至還會罵我懶。說完以後,才覺得有些不妥。他還是習慣待我很好,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最快的忘記這些習慣呢?

    我們九點見面,約在以前一起常去的湘菜館。再見到他,他已經刮掉了鬍子,還理了發,顯得清秀許多。但還是感覺跟以前差別好大。我依舊喜歡吃湘菜,特別是其中的手撕包菜還有鐵板肉末茄子。看著我點完菜,他說,夕夕你好像都沒變呢,就是瘦了。是不是他對你不好呢?

    我趕緊解釋說:「不是,我說他對我很好,我們相處很融洽。你都知道了啊,穆夏告訴你的吧,其實這次來,主要就是想親自告訴你這件事情來著。我想我們需要一個正式的道別。」

    他看了看我,只說明白。錯過,並不是我們的錯,只是緣份太淺。我看著他灰色的眼神,覺得十分的抱歉,同樣也覺得很無奈。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呢?當初為什麼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承擔呢?我很想問他這個問題,但是又怕他覺得我是在遺憾,我是在責怪他。所以也就罷了!

    我問他今後有什麼打算。他說醫生肯定是不能在繼續當下去了。所以決定過一段時間以後去國外學習一年,回來以後再去伯父的公司幫忙。算是重新過生活吧!然後他問,你呢?

    再過兩天我就回去,或許再工作一個月,然後去一趟法國。回來以後和少成結婚。然後,安安穩穩的過小日子。

    他好像憋了很久,但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他說,夕夕,這輩子,我們是不是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我,我真的不敢去想,人生中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敢想,沒有你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我們,真的都結束了嗎?

    我說,是的,我們這輩子,再也回不去了。志晞,現在你對於我來說,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永遠都會在我心裡。

    說完,我覺得很心酸,一年前的這個時間,我還很堅定的認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會相伴一輩子。我的未來裡,滿是他的身影,我的生活中,都是他的笑容。不過一年而已,變化就這麼大了。我曾經也很難想想沒有他的日子,我曾經也因為哪天沒有他的提醒或者咯唆的囑咐而很不習慣,很不安。我曾經也會覺得我們沒有彼此都走不下去。我曾經也認為,愛他是生活得全部。

    他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愛的人。他的壞他的好,都會像是刺青一樣,刺在我的胸口,是永遠的記號,是永遠的懷戀。

    但是選擇少成以後,我確定,我能對他的愛情負責,我能夠專心的去愛他,但是我卻沒辦法不去緬懷。這些逝去的,那些刻骨銘心的,我真的很難很快就釋懷。

    一頓飯,我們吃了很久。說的話卻不多。他說,今天就陪我一天吧,我們的最後一天,我們最後一次二十四小時不要分開好嗎?讓我最後一次說愛你,最後一次擁抱你。最後一次……

    「哪有那麼多最後一次呢!」我打斷他的話,「不要說的跟永別一樣,以後有緣,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到時候,我希望你的身邊站在你美麗的妻子,她會比我更愛你,更懂你,你們會過的很幸福。」

    他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然後說好!

    我們的最後一次約會,去看電影,去遊樂園坐旋轉木馬,去看海底世界,去逛小吃街,去壓大馬路,還去逛書店。他送我薰衣草,我不敢接,因為我覺得薰衣草的承諾太沉重也太嚴重,不適合此刻的我們。他解釋說,不是這輩子,是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會還站在這個路口,永遠等你,所以希望你一定要來。不管什麼時候,但是一定要來,我們不見不散好嗎?

    「你說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多麼決絕而又執著的誓言,下輩子死也要在一起。我從現在起,就開始欠了一個下輩子的諾言,會不會,就連這輩子,都是欠別人的呢?

    我們擁抱在一起,我收下薰衣草,然後微笑著點頭,「好,如果有下輩子,我們約定,還在這個路口相遇,還在這裡相愛。然後一輩子也不分開。」

    晚上的時候我們回到了我的小公寓。

    他很驚訝我居然還住在這裡。我解釋,我只是捨不得把它賣掉而已,這裡有太多屬於我個人的東西。他看著我,眼神很複雜。我想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我並不明說,我們沒有未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告別。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說再見。

    在路口的小超市買了一些可以宵夜的東西,回到家,我跟往常一樣的做宵夜給他吃。他吃的很開心,也吃的很惆悵。我自己心裡也挺難受,我們表面上很和諧,但實際上各懷心事。面對這樣的離別,誰能夠很平靜呢?我絕對是做不到的。那個人是志晞啊,我怎麼可能只當是一場很普通的離別?

    一直到今天中午,他才離開。因為伯父好像有什麼事情找他。他說,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去送你。或者,你還在這兒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呵呵!

    他走以後我開始收拾東西。後天回去吧!明天再留一天,或許很久都不會再來了呢。其實還是很喜歡這座城市的,只是再沒機會呆下去了。這小公寓,我還是留著吧,等我哪天有興致和時間的時候再來看看,或許還可以帶上少成。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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