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與對白 第二部分    故事的重新開始 故事的重新開始(32)
    32   時間:2010年3月6日        星期六

    早上吃完早餐,我見到了我的一個故人。他老了,真的老了。頭髮白的很多很多。臉上的皺紋再也遮不住。手上的青筋都已經爆了出來。皮膚很乾枯,雖然只比老爸大了大約三歲,但是看起來卻足足有十幾二十那麼多。儼然已是一位老爺爺的模樣。我有些激動,過了好久才叫出來,「蔣伯!」,他看著我,眼中儼然有了淚花。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這個老男人曾經是我們家的管家。在我出事以後,因為自責而離開了,現在不知道從哪兒得知我復原的消息,大老遠從自己的老家過來看我,我實在是很感動,實際上。我和他還是很有感情的。當時他是比老爸要疼我的!

    剛開始是媽媽寵著我,後來媽媽病了,我要是犯了什麼錯。就是蔣伯護著我了。我總是躲在他身後,老爸常常是想揍我一頓的,但是都被蔣伯擋了回去。他總是說,老爺,您忘了嗎?您答應了夫人,要好好對待少爺的。他也沒飯什麼特別大的錯誤,我看這次就算了吧!好在我是個適可而止的小孩兒,而不是一個得寸進尺的小孩兒,所以老爸也就放過我了。

    蔣伯還是叫我少爺,他說「少爺,你總算是好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難以入眠。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啊!我對不起老爺和夫人。」

    我立刻安慰道,「蔣伯,您已經不是我們家的管家了,你就不要再叫我少爺了,叫我穆爾,我一直當您是我的長輩呢!你也不必自責,我當初是因為自己不聽話,不懂事兒,跟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再說您看現在我不是也好了嗎?對了你們家曉曉怎麼樣了?好久不見了,她過的好吧!」

    我試著轉移話題,這樣子我們就不必再糾纏以前的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當時蔣伯在我們家的時候還帶著他的女兒,女兒比我稍小幾個月,因為從小沒了媽媽,所以跟著爸爸在我們家。小的時候,多虧了她的陪伴,我才不至於那麼孤單。後來我們上了不一樣的高中,不一樣的大學,就很少見了,直到蔣伯離開,我再也沒見過她。或許她是我兒時最親密的玩伴。不過很可惜,我們沒有發展成為青梅竹馬。故事常常不像故事裡寫的那樣。其實曉曉長的很好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能喜歡上她。

    蔣伯說,「托少爺的福,曉曉現在在意大利,過的很好。或許過不久會回來一趟,到時候再來看您。」

    他還是一樣對我畢恭畢敬,讓我受不了。不過還好,談到自己的女兒,他好在笑了起來。一個父親,永遠都是想著為自己的兒女好的,我想我老爸也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老爸的內心想法,他對我的愛也表現的很隱蔽。

    見到我蔣伯顯然是很開心的,他握著我的手好久好久都不放開。他說想不到我們家少爺都長這麼大了。蔣伯實在是老了,不過少爺到是瘦了很多,少爺要注意好身體啊!或許是因為他一直是扮演一個又當爸又當媽的角色,所以不免有些嘮叨。但卻讓人感覺很親切。這些話,我老爸從來不曾對我說過。

    一直到晚飯時間他才離開,他倒是陪了我很久,已經很久沒有人跟我聊天聊這麼久了。他跟我說很多我小時候的事情,大多我都記不清了,但是我依舊很喜歡聽。最後他說,少爺,你知道嗎?當你第一次考第一名的時候,老爺有多高興嗎?你知道在你出事兒以後,老爺有多擔心嗎?你知道老爺為了你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做了多少事兒嗎?你知道老爺就算再忙也會幫你過生日嗎?你知道嗎?老爺是很在乎你的,所以千萬不要怪他。

    我故意裝的很不經意的樣子,露出很美好的微笑說。蔣伯,我早就不怪他了,我感激他,真的。無論怎麼樣,他是我老爸!他說,這就對了。這個世界上,他對你的愛是永遠不變的。他這兩天也病看呢,發燒的厲害。所以沒來看你,要是可以,記得問候他一句,記得,無論他做什麼,他只是想為你好。

    蔣伯走後我覺得很惆悵,昨天寫的那一大堆關於父親的東西沒幾句是讚美的,也沒幾句是有感情的東西,現在似乎就該懺悔了。還是很想問候他一句,病的如何的,還是想說一句,要照顧好自己的,但是,現在我算是沒轍了,因為我並不能聯繫到他。剛才該讓蔣伯替我問候的!不過也沒關係,問候的話,自己問會比較有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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