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你是說那小兵從屋裡背出的是死人?」靠!一個死人都搶得這麼死去活來?真吃飽了撐的。
「是具較為新鮮的屍體,穿了我的衣服坐在屋中椅子上罷了。」敷衍著應付了我幾句,這狐狸繼續他那雕像式監視法——無聲無言無動。
給死人穿……死了都要做貢獻,果然是節約資源。稍稍同情了下,還沒來得及思考孔明此舉的用意,就聽得遠處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捂著耳朵安撫了下本人受傷的耳膜,我藉著月光看清不遠處的打鬥場面。
周祥和白鬼用的皆是金屬劍類武器,只不過白鬼的武器更加怪異,靠近劍柄部寬大異常,呈弓形,且外側開封可如刀一般傷人。這麼複雜的武器難道另有玄機?
白鬼護著那屍體顯然處於劣勢,對於周祥咄咄逼人的攻勢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把人還我。」抓住白鬼提劍擋胸的間隙,周祥劍鋒一轉攻其右下側,白鬼一驚百難中手中劍跟著翻轉下切做防守之勢,周祥彷彿早知孔明會有如此舉動,突然收劍路走偏鋒直削白鬼面門,一切都太快,來不及躲閃……
好在白鬼似乎輕功不錯,萬急之下腳尖輕點整個人迅速朝後推出幾米,那屍體就這樣曝露在兩人中間,這才看清屍體被那沒人性的小兵砍得近乎不成人形,暗紅的血液流了一地映著月光格外陰冷。
「簌簌」幾聲,向後滑行的身影終於停下,面紗悠悠地蕩著飄落,白鬼察覺趕忙戴上斗篷低下頭將臉埋入陰影之中。
場景定格,雙方都沒了舉動,也許是周祥看清了白鬼的樣貌或是忌憚白鬼的武器,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定了緩氣。
「怎麼了?」為了確定一下心中疑問,本人問了個無關全局的多餘問題。
「周祥不是那人對手,」伊舟答道,「方纔那人一面護著屍體,一面防範面紗掉落,同時一直在避免傷害到周祥,才會暫時處於下風。」
「沒想到白鬼這麼厲害。」聽伊舟講解完畢,我故意頂了頂孔明的胳膊想刺激下他,可這傢伙根本沒理會我,在自己懷裡掏了半天抓出那鈴鐺握在手心。
「你的呢?」不知為何,找到了鈴鐺後孔明眼中的不安之意竟有增無減,轉頭就詢問我鈴鐺的下落。
「這裡呢。」被他這異常舉動嚇的動作遲緩,我慌裡慌張在腰間摸索了半天總算摸到那被塞了棉花噤聲的鈴鐺,「緊張什麼,不是在這兒嗎?」丫的,心中暗道,突擊檢查情侶掛件也不提前出個聲,嚇人~!
「怎麼會這樣?」誰知道看到本人的鈴鐺後他竟然一點感動的趨勢都沒有,反而眉頭更緊努力思考著什麼,「難道是巧合?」
「什麼巧合?」
「抓住他。」還是忽略我,孔明面無表情淡淡一聲令下,隨著伊舟和童傅的衝鋒,刷刷刷十八個人影從四面八方聚集到月光之下……可惡,這傢伙怎麼一見到白鬼就把我給當隱形的了,過分,你娶白鬼當老婆算了!憤憤地拔了棵草大卸八塊,本人懶洋洋地起身跟了上去……
白鬼被二十個高手圍了個嚴嚴實實,論他再有才也算是插翅難飛,也好,把他抓來也能搞清楚一些東西,反正孔明也應該不會拿他怎麼樣,最差的可能也不可能把他給殺了……
「殺。」誰料這傢伙天生就是我思維的反義詞詞典,就這一個「殺」字爽快得不帶任何猶豫,輕巧且無任何憐憫,天吶,他看白鬼就這麼不爽嗎?
「殺。」死寂的夜裡這是唯一的聲響,冷的與這冬夜無異。
白鬼微微抬頭,保持著能讓陰影最大限度遮蓋面容的角度,慘淡月光下,一隻僥倖從陰影中脫出的眼睛直視孔明,純粹的寒意與那一句「殺」簡直就是絕配。
明明有一樣的面容,一樣的眼神,一樣的心情,為何要弄得如此地步?是因為太像了,還是太瞭解?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還房樑上掛芝麻呢——玄!真TM玄!而且玄到後來都是咱兩面不是人!
此時二十人已擺開架勢,而白鬼只是緩緩抬起那奇怪的武器,一抹月光擦拭般拂過劍鋒聚為劍尖一點冷光。
白鬼劍鋒直指孔明,只是最後通牒般道了聲:「收手吧。」
從這個角度看去,總覺得那武器好像什麼的組合體……是什麼呢?丫的,想起來了,是劍和連弩!那弓狀的是連弩!就算有二十個精英又如何,白鬼一旦啟動開關,連弩幾箭齊發且力大穿石,絕對可以在自己死時拉孔明當墊背的。這點我都看出來了,這狐狸怎麼可能會毫不知情?他丫的不會就想同歸於盡吧?瘋了!
「啊呀!」越想越危機,越危機我著急,越著急我就……越不知道我自己在幹啥!總之我足夠淒涼的一聲慘叫成功地吸引了正醞釀戰意的各大人士,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瓦解,二十二雙飽含驚訝的眸子落在本人身上,頓感壓力大增,那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無一不在說「你丫的最好給老子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我……我忘了跟伯言(陸遜)說再見了……」天吶,這什麼借口?!別說人家了,我自己都唾棄這垃圾借口!
雷雷更健康~我閉著眼睛打算接受各方無情的抨擊,不想耳邊風聲獵獵,感覺腰部緊了下整個人被迫轉了幾圈後站定,還沒等地球停止旋轉那怪異的武器便架上我的脖子,媽呀,老當人質,你們不厭我都厭了!歎了口氣本人便心平氣和地接受了被挾持這個事實,估計等我回到現代萬一碰上銀行搶劫,本人有絕對的信心成為最鎮定最專業的最佳人質。
不過話說回來被白鬼綁架了也好,省的我夾在中間搞得跟豬八戒照鏡子一樣裡外不是人,說我花心也好,紅心出牆也罷,往真話裡說,白鬼孔明,哪個受傷我都心疼!哎~~要是不是一夫多妻制而是一妻多夫制多好~那樣均,伯言,孔明,白鬼就都是本人的啦~等等,不行,這四個人出現在同一地點都危險,何況同住一個屋簷下,那無異於把水和濃硫酸倒在一起——後果很嚴重:「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還是一個好……」
「什麼還是一個好?」白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頓時喚回了我神遊太虛的思緒。
「啊?一……一個……」一個什麼呢?我媽的媽呀,您怎麼生了這麼個外孫女啊?「一個……」這情況下還找啥借口?蠢啊我?「孔明救我~」假惺惺故作害怕地小幅度「掙扎」了下,本人一把抱住白鬼環在我胸前的手臂,這樣做不但心情好~看起來還更有被挾持的模樣,「放開我~」再次矯情了幾聲,本人聽到斗篷中傳出幾聲脆笑。
「小樣,本女俠這次救你,我們那%¥事不許告訴孔明!」保持嚇到癱瘓的表情,我從「顫抖」的嘴唇中十分流利地提出了這個地下交易,可是!他白鬼就是屬諸葛亮的,壓根就沒有辦事規律!「唔……!」就感覺他摟著我的胳膊驟然收緊,緊得我下口氣差點就沒換上,再就是那抵著我脖子的寬劍抵著我下巴強制地向上一掰,白鬼那罪惡的嘴就啃上我的唇來了!
氧氣被瞬間抽空了幾秒,眼前黑白一片,但是不可否認,這感覺……還真不錯~韓子青你丫的在想什麼呢?!抵著白鬼的胸膛猛地一推竟然沒有絲毫效果,豁出去了,我咬!
「嘖」了一聲,白鬼不動聲色地緩緩鬆了唇,但那酷似孔明的臉孔卻停留在距離我面門幾厘米處抱怨了句:「怎麼還是老樣子…」。
「什麼老樣子,莫名其妙!」這回的掙扎是真的了,因為本人不幸身中孔明砍人目光十餘刀,這樣下去說不准他一個「殺」字我就不明不白提前去閻王那裡報到了,「放開我!」見白鬼劍已入鞘,我立馬放肆起來,因為本人似乎領會到這傢伙的最終目的還是離間我和孔明。
「你就這麼喜歡諸葛亮?」掐著我的脖子朝那屍體移動著,白鬼耳語道。
「是。你有意見?」
「沒意見?」在屍體前停下腳步,我努力移開視線不去看那慘象,白鬼卻硬把我視線逼到地上那死屍上,「記住,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我不是!」也許是被眼前的情景嚇破了膽,也許是想到那晚……我心情猛然激動起來,「不是不是!你警告你不要亂說!」
這回我生氣了,帶著些許恐慌。
白鬼放開我逕自收起那具屍體,孔明此時也無任何舉動,橫著右手攔住了蠢蠢欲動的二十將士。為什麼這時候孔明不動手?我站在原地無助感頓時上升,丫的,走啊~不知為什麼,我就是挪不開腳步,為什麼我不逃?白鬼這個挨千刀的傢伙,我憑什麼還要救他?是啊,為什麼還要站在這裡呢?
想著想著……我緩緩向後邁開腳步,同時掏出懷中的七星刀以作護身之用,一步兩步,沒有事情發生,就在我猛然轉身想要拔腿奔向孔明時,背後突然傳來白鬼不緊不慢的話語:「臥龍先生果然大人大量,我白鬼玩過的人您也不嫌棄……」
「閉嘴!」沒有什麼比白鬼那句話更嚇人更值得憎恨的了,他丫的恐嚇就算了,這是明擺著要把我一刀斃命吧?腦子嗡的一聲瞬間爆炸,所有細胞以及神經都向本人的大腦傳達一個信息:讓他閉嘴!完全是條件反射,我一刀回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