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他第一次昏迷之時,李信帶著全鎮人馬趕到,雖然他們只是平民,也有婦女兒童,七八十歲的老人,在妖狐面前沒有絲毫的還擊之力,可是他們有一顆保守家園的心,他們發誓要與鎮子共存亡,因此他們有戰死沙場的決心,拿著自己的身體作為擋箭牌,鋤頭作為兵器與妖狐決一死戰。妖狐以前的擄掠,終於是他們忍無可忍,只好起來反抗。橫豎是個死,於其趴著死,不如站著死。
當李信和人馬到來之時,鎮長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最後的希望—雪無恨,也倒了下去,他們發怒了,他們拿著鋤頭上陣殺敵,一波倒下,一波上去,就彷彿是野狼一般。在李信的指揮下,亦像是一支勇猛的鐵甲戰士,有死者,但沒有逃者。李信的指揮井然有序,妖狐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何況逃走,他只有拚命作戰。
雖然妖狐孤軍作戰,人們依然不是他的對手,很快有一半的鎮民英勇犧牲,妖狐依舊應付自如,一擺尾就是幾人死去,拍手間亦是人命。李信眼看將要全軍覆沒,只好帶著兩位侍衛上前殺狐妖,三五回合之後,兩位侍衛都已戰死,他只好一個人與狐戰鬥,十幾個回合下來,他也是遍體鱗傷,他使出他們李家傳家刀法,還能與妖勉強過上幾招,但是很快他又處於下風,他使出一招絕殺式,卻只砍去了妖狐的一段尾巴,妖狐大怒,一個擺尾,已將他撞倒在十米開外的血泊之中,全身筋脈俱損,一時失去了直覺。
就在這時,雪無恨死而復活,雪無恨用血開啟了軒轅劍,軒轅劍吸取水之靈氣,威力大增,在無恨的控制下,將妖狐劈成了兩半。這場戰爭就在死傷中結束了,鎮民們將無恨和李信父子抬了回去,為他們敷上了李家家傳藥,無恨和李信均已無大礙,只是鎮長敷藥過晚,不幸身亡。
二日後,無恨終於甦醒,當他醒來之時,他聽見大廳有人哭泣,他連忙跑到大廳中去,只見大廳中皆是白布,李信穿著一身白衣,跪地大哭,他這才知道鎮長已死,一滴淚又奪眶而出。
眾人見他沒事,亦是悲傷亦是歡喜,眼淚中,亦有對他感激的淚。
無恨陪著李信埋葬了鎮長,他身上的傷已無大礙,李信帶他去師父的祠堂拜祭師父。
進人祠堂,首先映入眼線的是趙子成的一張畫像,一張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無恨曾經熟悉的笑容,那笑容讓無恨回憶起了許多開心的事,沒錯那真是師父對他過去的笑,他跪在地上哭了,李信也跟著哭了。
許久之後,李信突然對他說:「雪大哥,而今我在陽午鎮已無親人,我們結為拜把兄弟如何,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李信一家十幾口人,除李信之外,均死於妖狐之手。
無恨轉過臉看著李信,是說不出的親切,他叫了一聲「好兄弟!」
李信終於笑了,這是他父親死後的第一次笑容,雖然勉強,但是很真誠。
「大哥,那你不介意在趙恩人的祠堂結拜吧?」李信道。
「當然不會,師父看到我有了一個弟弟他會高興的。」
「大哥,那就現在吧。」
「好,兄弟。」
於是兩人跪在了趙子成的畫像前開始了結拜儀式。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師父在上,今日我與李信兄弟(雪大哥)義結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說完兩人對著趙子成的畫像跪拜了三次,兩人的傷心事彷彿少了許多,看著對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如冰雪的融化,春草的生機,夏日的涼茶,秋日的果實一樣可貴。
「大哥,我聽說結拜時要喝酒的。」李信道。
「是嗎?我好像也聽師父提起過。」無恨答道。
「我家裡有酒的,不妨……」
「你小子是酒癮上來了吧?」
「父親不讓我喝酒的,你一定喝過吧?」
「我們哪裡只有我和師父,沒有酒的,師父也沒喝過,只有上次打狐妖前喝了一點,當時緊張,現在想不起味道了,好像很辣的。」
「想不起就不用想了,回家喝去,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
兩人邊說邊笑的回去了,果真在夜間有人聽到他們兩在街道上叫嚷個不停。
「大哥,大哥,你怎麼睡在地上?」
正在熟睡的無恨被李信吵醒,他睜開朦朧的睡眼,只見陽光已經通過窗戶照到了自己的臉上。無恨亦覺得奇怪,自己好好的怎麼睡在地上,再仔細一想,是昨夜喝醉了,於是兩人望著對方相互大笑。
就在這時,一侍衛敲門而入,告訴兩人他們發現了無恨仇家的行蹤,有人看見他去了趙國都城邯鄲了。無恨知道這個消息後,決定馬上啟程去邯鄲,臨行前李信告訴他,等他為父親做完第七天的法師,便來京城找他,和無恨一起闖蕩江湖,無恨答應了。
雪無恨出城之時,全城百姓前來送行,並且送了他許多乾糧,無恨見那些乾糧足夠他吃一年的,於是就分給了鄉親們,而後一個人背著劍告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