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這是我千辛萬苦從他那裡偷來的七蟲七花斷腸散,只要讓他(木遠浩)喝下,我們就有機會找到解藥。魅的話猶在耳邊,伊兒端著茶水的手有點抖,書房就近在遲尺。
若是只有這樣才能拿到解藥,木遠浩那就不要怪我欺騙了你。伊兒慢慢的走向書房。
「浩,先休息一下。」
動聽的女聲在書房內充斥,卻不是伊兒的聲音。
伊兒腳步停滯,茶水灑出托盤。
「管兒,還是你比較有女人味,不像本王府裡的那個女人,吃著本王的住著本王的,卻想著別的男人。」
書房內繼續傳出聲音,是木遠浩的聲音。語裡明顯夾雜著不滿。
女子的妖美輕笑聲掩住了那份憤怒,「浩,可是你依然很在意她不是嗎,要不然你也不會對我這麼冷淡。」
女人責怪吃醋的聲音,冷中有柔情滲入。
男人的冷笑聲逐起,「你以為本王真的在意她?若不是她是土國的公主,本王想要通過她利用土國的關係,怎會寵她,任她胡鬧。她那種女人連匕首都敢刺進本王的身體裡,這樣的女人你以為本王喜歡?反正她也活不久了,管兒,本王並不多情,只要你肯等,本王絕不會負你。」
話狠狠的刺進了伊兒的心裡,原來他真的不愛她。他的一切陰暗在慢慢的一一呈現,讓她看清他。既是看清了他,她就要為太子討回公道,一定要向世人揭穿他的真面目。
「浩,你說兄弟妹間會不會有真的親情?太子可被你陷害成了廢物,可是你下毒也太狠了,不怕四國直接滅了木國嗎?」
管兒的聲音。也許問這個的時候,她想到了她和魅的兄妹關係,才會想要知道。
一陣男人的狂肆大笑之後,「你也以為是本王在下毒?我告訴你,藉機嫁禍是真,下毒卻是假。」
他承認他是藉著四國皇子被下毒嫁禍給太子。
不,一定是他下的毒。不然銀袍男子怎會在木遠浩那偷到了七蟲七花斷腸散的毒。伊兒斂了斂猶豫的面部,定了定心,放置好茶杯慢慢進入書房。
「浩。」
進去開口便是一個深情的『浩』字,只有伊兒知道她現在這樣叫有多讓自己噁心。曾經他聽到自己這樣叫他很開心,現在他更喜歡別的女人這樣叫他。
在見到依偎在木遠浩懷裡的管兒的時候,伊兒愣是裝出了一臉驚訝和受傷。
「浩,她是?」
伊兒還是繼續裝著。
她看到木遠浩的臉有一絲尷尬,剛才的盛氣凌人之勢的說話架勢煙消雲散,裝得真無辜。
「哦,這是本王一位老將軍的孫女,算是不打不相識,上次在燈會的湖上你見過的,本王在以前未見面時便應承老將軍,要任她為乾妹,來管兒,這是伊兒,你們倆互相打聲招呼,也算認識了。」
木遠浩胡謅著管兒的身份,管兒以微笑向伊兒打著招呼。眼底透著隱藏的敵意,她不喜歡伊兒。
「原來是乾妹妹,不說剛剛伊兒剛剛還真要誤會王爺和管兒妹妹呢。」伊兒放心了下來,末了問了一句,「管兒妹妹還有事嗎,我專程沏了壺茶給王爺,你要不要也一起喝?」
伊兒發出邀請,語句卻是透著希望她能和王爺有二人世界。管兒自是推辭,識趣的退了出去。回頭看到木遠浩的雙眼戀戀不捨的望著她,冷血的管兒心裡忽然就有種將要得到幸福在內心蕩漾。
她答應過木遠浩,不會殺了伊兒,而是讓她慢慢自然死。那樣木遠浩就不會有來自土國的負擔了。
「來,喝杯茶。」
伊兒很體貼的遞茶給木遠浩。難以想像,她的手又抖了,茶水抖了出去一半。她的手因為害怕,手心已經冰涼,差點握不住東西。
「什麼了?」那深邃的雙眼望著伊兒,手體貼的揉著伊兒發抖的雙手。伊兒更害怕了,表情複雜交加,眼神不安。
「沒,病發作了。你先喝茶,喝完我就去休息。」
她胡亂解釋著。
「好。」聽到她的病犯了,他利索的拿過茶杯,杯口遞至唇邊。
伊兒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萬一真的不是他下毒呢?
「等等。」她攔住木遠浩,她還在考慮。感情的事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她亦不是冷血的人。
難道這茶有問題?木遠浩好整以暇的看她。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強迫自己相信就是他下的毒,從他那裡搜來的毒藥還有假?她只好打哈哈,說是茶太燙,幫他吹了幾下,重又給了他。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不信任的表情給她,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伊兒很想哭,為那份毫不猶豫而哭。那是一份信任,她的茶裡卻藏著陰謀。
浩王府內,一條人影飛過,管兒熟悉那道影子,追了出去。可惜來不及,那面具人已經進入了書房。管兒向來冷靜,現在卻不能容她冷靜。因為哥哥敢直面木遠浩,就說明木遠浩有危險,哥哥才有把握去以真面目示他。難道哥哥利用那個笨女人與他裡應外合對付木遠浩並且得手了?不詳的感覺充斥著她。
書房內,茶杯被木遠浩掀翻,他逼近伊兒,目露凶光。
「蠢女人,你在茶裡面下了什麼?」
他的口中溢出許多鮮血,中毒的跡象明顯。
伊兒害怕的倒退,「七蟲七花斷腸散。你,你要幹什麼?」
「你,」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伊兒,「是你下的毒?快,解藥給我。」他伸出粗壯的手。
伊兒腦袋瞬間就懵了,他不是有斷腸散的解藥嗎?
「快給我。」
木遠浩再次發狠。
「別騙我了,是你下毒給火燎太子他們的對吧,你自己就有解藥。」魅說過,等到木遠浩服毒之後,他會潛伏在四周,等到木遠浩去拿解藥服用的時候,他便趁機把解藥搶來,就可以救火燎太子他們了,也可以還太子的清白。「這毒藥就是從你那偷來的,我加重了份量,只要服用,不用十餘天,只要一喝就會當即發作,過不了幾天就會死,更不用等到一個月後。」
伊兒這樣說是想盡快讓他去拿解藥服用,好讓魅奪了解藥。
這女人,木遠浩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女人,那毒藥不是我的,我沒下毒給任何人。你被人利用了,你好狠的心。」
木遠浩苦笑伴著受傷。
毒在體內發作他連動一下運動一下功力都不行。
「沒錯,他沒下藥,是我下的毒。哈哈,木遠浩,你現在感覺怎樣?被自己深愛的女人不信任感覺不錯吧?你想過有一天會死在自己心愛的人的手裡過嗎?而且你們木國在這一刻即將滅亡,你們的子民將世世代代做他國的奴隸,永不得翻身,你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也會淪為奴隸,你死了應該會瞑目吧?」 魅突然出現,嘲諷著奄奄一息的木遠浩。
「你……。」木遠浩指著他,吐出一口暗紅的鮮血。
同時震驚的還有伊兒,「魅,你說什麼?」
她難以相信自己竟被人利用了,而且她成了殺人的幫兇。不是說木遠浩才是下毒的人嗎,怎會?那他身上的毒藥怎麼解?恐怕只有魅有解藥吧。這時候淚水無聲的代表著她的懺悔。
「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以為你很單純,誰知道我才是最單純的。」
她的受傷,魅看在心裡。對著她,他沒有冷笑。
「對不起伊兒,作為男人,家仇是一定要報的,不然妄活人世。」
「那給我下毒的也是你了?」
伊兒方才恍然大悟,自己根本就是被利用的傻瓜。
提到這,魅的嘴被堵住了。伊兒身上的毒是被管兒下的,若說,魅也顧慮管兒的身份會被揪出來。
腳步,凌亂的腳步,嘈雜的聲音,王府亂成一團。
離四國皇子中毒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零幾天,還有五天左右,四國皇子的病就會步入生命枯竭。四國駐兵城外,原本就逼木國皇帝把二王爺木遠浩直接關押審問,逼他交出解藥。可是皇帝拖了再拖,現在今天若還不能拿下解藥,金、火、水、木四國便不再考慮任何因素,直接跟木國開戰。
因為即便明天拿到解藥,要想趕回各國把解藥送回去,已經晚了,除非今天能拿到,千里寶馬日夜兼程,還勉強能把解藥送回去。這是最極限的速度。
如今,木國皇帝不得不在最後一刻決定把木遠浩關進天牢,也許能暫消四國的憤怒。也算病急亂投醫。
現今,已經有許多錦衣衛圍了浩王府水洩不通,便是來捉拿木遠浩。
但是魅加進去的斷腸散劑量加重,若是不能及時拿出解藥,木遠浩的命隨時幾個時辰之內就會丟掉。加上即將被關進天牢,如果不能現在服藥,恐怕想救他的命比登天還難。
錦衣衛已經逼近府內,魅封住了木遠浩的啞穴,獨門的啞穴法只有他能解。並在木遠浩的手上刺了兩枚讓其手不能動彈的針,以防他以寫帶說告訴那些人。
做完這些,魅抱起掙扎的伊兒離開了王府。想躲過那些錦衣衛的視線離開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