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孩兒知錯了。」
皇后的感慨令木遠浩心生愧疚。
母后已經出冷宮來許久,而自己也從邊關回來一年多,是自己總是每日埋在一堆繁雜事務裡,借此麻痺傷口,不願接觸任何人。如果想要抽些時間出來陪母后,是十分容易的,他卻一直都未動靜,是他傷了母后的心。
或許從母后被關進冷宮開始,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連母后出來,他都會總有意無意的把意識都聯繫到只有他一個人生活,母后的歸來只是一種幻象,他只要認真對待,她就會又遠離自己許多。
就好像伊兒一樣,以前因為自己的病,他不確定自己的心意,總是傷害她,對她的表白無動於衷,也不給回復,含糊帶過。可是在傷害過後,她離開後,自己的病魔離開後,他正視起自己的心意,卻已經無法挽回伊兒,挽回曾經愛他的心。那份痛苦,恐怕誰人也無法體會。
「知錯了知錯了,你真的知道錯了,還是你要一錯再錯?你要是知道錯了,就該把麗兒也帶來給皇后娘娘瞅一眼,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團聚,同一桌吃飯。」
皇后沒回答,倒是伊兒在一旁不滿的數落起木遠浩,一字不留情。
聽到伊兒這麼說,原本心有愧疚的木遠浩面色一沉,認真的看著伊兒,一字一頓的問,「你真的那麼希望我跟麗兒在一起嗎?」
語中已經有明顯的受傷。
她怎麼可以這麼無關痛癢的提他和麗兒的事,難道真的已經把對他的情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木遠浩的眼神好可怕,伊兒怕怕的收回訓人的氣勢,不安的說道,「我只是想見見麗兒,謝謝她曾經救了我的命。」
木遠浩那摻雜進去的不明情愫,讓伊兒很是害怕,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樣問。
這兩人在搞什麼,皇后有些不明瞭。
「伊兒,你和浩兒以前認識?」
一句不明的話,令伊兒和木遠浩心頭都有些堵塞。認識,何止是認識。
好在伊兒大方,嘻嘻哈哈著,「認識,何止是認識。說來伊兒以前還得叫皇后娘娘一聲母后呢,只是那時娘娘只是一門心思禮佛,沒見過伊兒是正常的。不過伊兒早就被休了,看來伊兒和皇后娘娘沒緣分做母女。本來不想隱瞞娘娘的,只是二王爺對伊兒恨之入骨,伊兒怕被他抓到抽筋拔骨,所以只能躲在皇后娘娘身邊。嘿嘿,看來伊兒還是聰明的,二王爺派了那麼多的兵力,卻什麼也沒想到伊兒會跑到皇后娘娘身邊來。如今被發現了,伊兒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輕輕鬆鬆的一段話,說出來卻不知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其間所受的痛苦只是用了寥寥的嘻哈幾字代替,真的很是不輕鬆的一段輕鬆解釋。木遠浩也沉默了。
「浩兒只娶過一名妃子,莫不是你便是土壤…嗯,不,是土壤公主的胞妹土伊公主了?本宮對此事也有所瞭解,此事錯在土壤公主,你父皇也是無奈,逐把你嫁予浩兒。浩兒卻也狠心,怎能不分青紅皂白便一紙休書予你,浩兒曾經對伊兒做出的傷害,本宮替伊兒賠不是了。」
皇后並沒有惱,貼心的道歉。
皇后肚子裡的這算盤在扒拉些什麼,伊兒混沌了。她不是該向著她的兒子嗎。
「伊兒,既是浩兒對你有錯在先,那本宮自然會替伊兒討回公道。不過,眼下有一樁喜事在前,本宮想,還是先替伊兒將來的事先著想。」皇后欲言又止。
「什麼事娘娘?」
將來的事自己還未知道什麼打算,難道娘娘有何打算?
「昨日皇上辰宴上,四國各國的皇子世子來賀,皇上興奮之餘,談到伊兒剛剛表演的節目極贊,並戲言若是各國世子皇子有意,皇上可做證婚人,將伊兒許婚於各位皇子。不想,火國的火燎太子卻是有意要娶伊兒為妻,並應承會立伊兒為後。而且水國的水浠王爺,也為其兄長水域太子求婚,指定人選便是伊兒。雙方雖像戲言,卻也認真。本宮想,若是伊兒願意,本宮倒是可以極力撮合,伊兒,您看如何?」
這……,不會吧?若火燎太子是認真的,伊兒相信。可是這該死的水浠幹嘛要為其兄長非要自己嫁去水國,分明陷她於水深火熱中。讓雷劈死他!
有些為難,「娘娘,這……。」
「不准。」
鏗鏘有力的霸道在伊兒猶豫著如何回答皇后時,替她全然答下。
伊兒和皇后都困惑的看著出聲的木遠浩。
「浩兒,你這是?」皇后問。
木遠浩眉也不抬一下,喝完茶,「一個嫁過人的女人,有何臉面再嫁給尊貴的水、火兩國太子,那等於侮辱了他們。」
木遠浩說完,伊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本來還在為木遠浩出聲幫她拒絕皇后娘娘的提議而略有感動,沒想居然是因為嫌棄她,可惡。
「木遠浩,」小拳頭憤怒的打在桌面上,誰告訴她淡定是個什麼玩意,震得他的茶具都倒了,茶水灑一桌,「難道我這輩子也嫁不出去了。」
不是問句,而是憤怒質問。
嫁不嫁人倒無所謂,而是他鄙視的態度激怒了她。
此刻他居然淡定到不能淡定的欠扁,絲毫不生氣她的拳擊桌面。
站起身,欲走,臨了,似想起什麼,湊近她,「也不是沒有可能,除非是嫁給我。」
這什麼邏輯,先不管。伊兒追出去纏著他。道歉,一定要為他之前說過的話道歉。要知道她可再不是以前那個只要他微微一點溫柔,就能軟化她的她。
望著兩個牽牽扯扯出去的兩人,皇后臉上一派大好,看來情況還不是很槽糕。誰知道她要裝這個「故意」破壞兒子幸福的惡人多久,但願不要太久。
女孩子也是要哄的,需要解釋的。她這兒子,怎麼看怎麼不像自己的。聰明雖遺傳了她,感情方面粗先天不足,就不知傳予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