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安靜。巡視四周,偌大的石室內乾淨到連老鼠藏身之地都沒有,寸草不生的死寂。如果不是室內還有兩個人的呼吸,真以為是到了隔空的世界。
兩個人並排躺在石床內相對無言。這樣的夜晚月亮也是調皮,一直沒有睡著,在不情願的不肯乖乖睡去。黑夜也在識趣的配合著它,也沒有離去,讓人們更感受得到那黑夜中的那彎明亮。
明月照溝渠,明月照我心。這樣的夜晚沒有讓人感覺到美好,無邊的漫長黑夜彷彿永遠到不了白天,把整年的黑夜都湊在了一起。心煩得人巴不得把月亮摘去,祈禱黎明快來臨。
若不是心裡煎熬,若不是心裡矛盾。這樣的夜晚該是多迷人的想讓人不肯黎明來臨。
面無表情的他,在瘋狂過後,一沉的死寂。空氣中好似就只有他在呼吸的對他物視若無睹,她也成了一縷他看不到的空氣了吧。心裡有些難過。
羅婭張了張嘴,「我到外面看著麗兒。」
她怎能還和這樣無感情的人再處一室,只得想著速度消失在他眼前。不煩他,也不煩自己。
「把我的衣服穿上。」
木遠浩不溫不火的甚至都沒有轉頭看她。高興或不高興,無從得知。
床頭有一些男人衣物整齊的疊著放置,卻沒有女孩子可以穿的衣裳,羅婭露出為難。就她的身形,一點也沒能和那些寬大的男人衣物相稱。 剛才他不是為麗兒找出一件女裝嗎,難道為他的妻子找一件女裝都懶得?
喉頭難受,她清了清嗓子,盡量沒有任何脾氣。「可不可以幫我找件女裝,這些衣物太大了我穿不了。」
雖然知道她的請求會招來他的冷眼,可是她只能硬著頭皮去請求。她不要穿上那些比自己要大上不知多少的大號衣物,弄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
如她所料,俊冷的眉目動了一下,不滿表現在臉上。
「那些衣服你不配穿。」
在他眼裡,經常無緣無故弄得自己身上狼狽得要命的女人,是不配穿石室裡面的女裝的。木遠浩對她的請求無動於衷。
何以天下有這麼俊美的男人,有這麼冷情的男人同是一個人?上天是造了一個聚集世間外在美好無比的人在眼前,只是他的刺被藏起,讓人產生錯覺,他沒有傷害傾向。她就是被錯覺給一次一次騙過。
羅婭疲憊的掃了一眼剛才被他丟在一邊的她的衣服,濕嗒嗒的沾著地上的石末,難以再穿。她重回床邊,隨便拿起一件男人衣物默默穿上,竟然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該什麼穿。試了又試,竟然試穿到了有種無助的想哭的地步。而他,只是像看戲一樣,看著她試穿衣服的滑稽,看著她出醜。也許這才是她蒼白無力的無助的根源。
要是能夠離開他,她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也就是在這一刻,濃濃的想逃離的念頭劇增。如果心真的還對他存有幻想,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咬緊的煞白的唇,是為了把眼淚逼回去。
「如果我從來都沒有認識你該有多好。」
拋下淡淡的話,也就是在她終於穿好衣服的時候,整整用去了幾十分鐘,他也看了幾十分鐘的笑話。
離去的背影毅然決然,再留一下都會被毒害的快速,木遠浩臉上這才陷入恍惚中。明明看到她的無助,看到她被他冷眼旁觀的受辱,他想站起身幫她。是驕傲把他逼了回去。
摸摸索索探了幾次路,羅婭才找到了麗兒所在的石室。麗兒依然處於昏迷中,也許是潛意識裡知道她所心愛之人已死,她不甘願醒,就一直昏迷著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