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離婚契約妻 【最終卷】幸福的起點 第56章 大結局(上)
    第56章 大結局(上)

    清晨,地板上的煙蒂被除盡,零星的煙灰殘留在光潔的地板上,涼風捲起幾縷煙灰,紀雨霏惦著冰涼的腳趾,望著薄風翻捲著霧色的窗幔……

    薄色的暖光映落冷絕的側臉,一縷一縷的陽光堆疊在他愁緒的絕美俊容之上,俊美的稜角依舊,只是一夜未眠,憔悴的暗啞於他那雙幽深如墨的眸子下悄然漫生。

    冷絕憂鬱的黑眸微轉,幽眸飄向身後穿著一身淺藍色四隻睡衣的白玉般美麗的女人,他抿了抿薄唇,牽強地扯出一個溫柔的笑。

    「霏,你醒了?」

    伴著清晨第一縷陽光,他低醇的話語似一杯溫暖的蜂蜜水,滋潤了紀雨霏的心。

    心裡是暖的,可是眼眶是酸的。

    她望著他,明明是憂心忡忡,卻又裝出一副輕鬆溫和的樣子。

    冷絕見紀雨霏怔在原地,側過高大的身子,伸出一對麥色的極為漂亮的大腳,碾碎零星的煙蒂,從書房走向站在臥房門口望著他的紀雨霏。

    大手,探向他的口袋,緩緩取出一個絨布的精緻紅色小盒。

    紀雨霏心咯登一下,一雙筆直秀長的雙腿定在原地,突然動不了……

    他緩緩打開盒子,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戒指。

    她的水眸,被灼亮的由戒指折射出的璀璨光芒所刺傷,這是一種幸福留下的傷,一點不痛,很幸福,但又……十分地膽怯。

    冷絕伸手取過紀雨霏那雙憂鬱又柔軟的纖手,她細膩的手指似一條滑魚,欲溜走,冷絕霸道地用手一拉,紀雨霏整個人落入了冷絕的懷裡。

    她抬眸,瞪著他。

    「拉我拉這麼重做什麼,手都快被你……拉斷了,痛死了……」她喃喃地抱怨著,唇角勾著淺淺的笑。

    冷絕一手攬住她圓潤的腰肢,另一手不由紀雨霏反抗,將她的小手抬起。深邃的黑眸注視著紀雨霏那雙清澈的水眸。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他的目光,落在了戒指上,那一刻,紀雨霏也將目光落在戒指上,兩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霏,我不會再允許你離開我。無論我們的關係是什麼,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我要永遠套住你。」他執起紀雨霏的手,認真地低頭將戒指套在她纖細的手指間……可是,因為懷孕,冷絕刻意改小的戒指反而又顯得太小。

    紀雨霏見冷絕有些尷尬,她立刻笑道,「絕,這枚戒指我收下了,雖然我現在戴不上,不過我可以……」

    她轉身,走到梳妝台前,取了一條白金鏈子,將戒指串入……

    興奮又欣喜地將戒指項鏈環在細白的頸部,望著鏡子那個幸福的毫不掩飾的女人身後,緩緩地映入一個男人。

    他接過紀雨霏的雙手,主動為她扣上鏈扣。

    紀雨霏任由他繼續……目光注視著男人的那雙粗糲大手,做著溫和的動作,還有他無名指上的男式婚戒,於鏡面上劃出一個灼亮的光。

    一樣的設計,一樣的款式,雖然一枚戴在手上,一枚在脖子上,但無法否認的是,它們已經牢牢地將二人鎖在一起。

    耳畔,想起冷絕磁性的聲音,「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為我們兩人戴上婚戒。一直以來,我認為這是一份沉重而虔誠的諾言,一生一世,白首不分離!」

    一生一世,白手不分離?

    紀雨霏淚霧的眸中,映出兩個於鏡子前,漸漸老去的白髮蒼蒼的夫婦。

    是否,十數年後,我們兩人,還能在鏡子前,幸福的如現在一樣?

    淚如雨,她無法控制地轉身,抱住他,「冷絕,直到那晚,我才發現,我是多麼得離不開你,我對你的感情,原來已經強烈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血緣的阻隔,分不開我們的,我們永遠不會分開的……」

    彼此對視,冷絕幽鬱的黑眸,掃去惆悵,低頭,深吻住了紀雨霏的唇,不如昨夜的激情,一個淡淡的吻,昇華出更深的愛。

    紀雨霏依偎在冷絕的懷裡,眷愛地撫著冷絕有力的胸膛,用手感覺著他的心跳,「絕,我們快點離開……好嗎?我怕有人知道我們 的關係,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我好怕……這幸福是短暫的……」

    她顫抖著閉上一排如沾著淚露的濃密睫毛,擔憂地說著。

    「好,等我將這裡的資產變賣轉移到國外後,我們就離開,到歐洲開始新的生活,好嗎?」

    紀雨霏貪婪地汲取著冷絕懷裡的氣味,那麼令人安心……

    「絕,你要說到做到哦……」

    「一定。」

    ……

    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門外,那個清雋的男人明知不該如此不禮貌地注視著兩人,卻始終無法移開目光。

    佐維走上前,忍不住開口,「逸,幹嘛站在門口。還不快將俞淑娟的消息告訴絕。」

    佐逸一怔,眉不由地擰了起來,「我想,晚點再進去……」

    佐維有些不懂,問道,「逸,你怎麼了?你不是喜歡紀雨霏嗎,難道你喜歡在門口偷窺絕和她親密,嘖嘖,你這樣還真是令人討厭。」

    佐逸不理會佐維的嘲諷,擋住了再次準備衝進去的佐維,「維,別進去。讓他們再抱一會兒。或許俞淑娟來了以後,雨霏和絕,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抱在一起。」

    「為什麼?」

    佐逸轉身,說道,「如果換做你是紀雨霏,和自己的親身哥哥在一起,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又該如何解釋肚子的孩子?」

    佐維楞了,終於明白佐逸憂心忡忡一整天的理由了。

    *

    房裡,冷絕早已聽見房外輕聲說話的兩人。

    「佐維,佐逸,你們有事進來說。」他的語氣,由剛才的溫柔變得冷酷,雖然他與兩人情同手足,但他除了紀雨霏外,從來都是一副漠然冷酷的神情。

    「冷少,我們的確有事要說,是關於……」佐逸望了冷絕懷裡的紀雨霏,道。「俞淑娟找回了,正在樓下客房休息。」

    紀雨霏眸光一震,既驚喜,又恐慌……

    手臂立刻從冷絕的懷裡褪開,極力地想要和冷絕保持距離。

    「我……我下去看看。」紀雨霏連目光都不敢向冷絕移去,因為母親的歸來,不知會不會再一次成為兩人間的阻礙與隔閡?

    冷絕瞇著深幽的黑眸,沒有跟上前,見紀雨霏匆匆地離開,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也理解。

    待紀雨霏走後,冷絕讓佐氏兩兄弟進書房。

    *

    書房內。

    「爺爺的情況,有沒有好轉?」

    冷絕臉色沉凝,如冰魄一般的黑眸冷到極點,毫無溫度,但他的內心卻熾熱如火,他因爺爺冷傲雄的病,早已心急如焚。

    「聽說情況不太妙,醫院方面傳出老爺子這幾日病情惡化,甚至有些神志不清。至於病因,醫院到現在也沒查出來。先前蕭沐寒得到冷氏後,將莫子惠,冷若琳以及冷為銘軟禁在宅子裡,不過這次聽說冷老爺快不行了,今早給予了探望。」

    冷絕手裡剛點上的一隻煙,還未到嘴邊,就被他強力的手指擰斷!

    眸光中掠過一絲陰狠!

    他,不仁,他不需義!

    「老爺子聽說這幾天就快不行了,你和紀雨霏走的日期,又在下週三,要是你和紀雨霏真的走了, 或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

    「不用你提醒!」冷絕震怒,渾身上下凜出一股讓人無法靠近的寒意。

    「這件事,我會再作打算。我一定會想辦法去醫院見一次爺爺,但是我答應紀雨霏離開這裡,我更不能食言!」

    房間陷入了一片沉默……

    忽然,佐逸開口說道,「少爺,上次你提過,蕭沐寒的話,不一定可信,或許你和紀雨霏不是兄妹……」

    冷絕心一陣抽痛,沉重道,「但我已經取了紀雨霏的頭髮,與爺爺的DNA做了比對,她的確是爺爺的孫女!」

    「但是……」佐逸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冷絕命令他說下去。

    「但是如果,少爺你不是老爺的親孫子?那麼你與紀雨霏就不再是兄妹……」

    佐逸的一番話,讓冷絕此次真正地陷入了沉默。

    他如一尊冰封了數千年的雕塑,身子僵硬,神情複雜,眼裡漫過一絲痛楚。

    如果他選擇再做一次DNA鑒定,那麼他不是再次承受愛情的打擊,就是遭受一次親情的重創!

    他該如何取捨!!

    *

    紀雨霏推開門,整個人僵在門口。

    並沒有預料中的,如同電影中分別數月後,與母親哭啼相擁的畫面。

    眼角,的確是沁著淚水,思念,的確將她的心由籐蔓緊緊地揪住,如今再次看到母親,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媽……」

    母親的臉,蒼白,無色,一雙與紀雨霏同樣美麗的眸子,空洞極了。然而當她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聽見了紀雨霏的聲音,瞳仁一陣收縮!

    「雨霏嗎,是雨霏嗎?」俞淑娟的聲音很沙很啞,像是數年未啟唇一般,連說話都快說不來了。

    紀雨霏伸手,想要開燈,卻被俞曼馨阻止了,「不要開燈!」

    「媽,你的眼睛……」

    紀雨霏心痛地走到母親面前,用手在母親的眼前搖晃了幾下,母親的眸子微微有些反應,但仍是空洞……

    「媽在黑暗裡太久了,不適應強光。」

    紀雨霏心如針刺,手蜷成拳頭,強咬著唇,但為了不想破壞母女重逢。語氣溫軟,倚靠在母親的身邊,雙手緊緊抱住她,「媽,不要緊的,我會找醫生給你看眼睛,讓你慢慢適應……」

    俞淑娟笑了笑,聲音依舊慈和溫柔,「雨霏啊,媽的眼睛自己知道,就是一下子適應不了強光,你以後進來,稍微把燈開得亮一些就好了,別花錢請醫生了,你也知道我們家,沒什麼錢……」

    紀雨霏的心更酸更痛了,母親的雙眼都快看不出了,還想著省錢。

    俞淑娟聽見了紀雨霏小聲的抽泣聲,雙手摸索著紀雨霏的臉,一雙佈滿老繭的手,緩緩地拭去紀雨霏臉頰上的淚水,「媽雖然看不太清了,但是媽能夠聽見我們雨霏的聲音,也能觸碰地到雨霏……」

    當俞淑娟的手,緩緩地移向紀雨霏的臉,鎖骨,然後到了她的腹部……一雙遲鈍的手,忽地一驚!

    「雨霏,你懷孕了?誰的孩子!」

    紀雨霏知道,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瞞住母親的,她擦了擦淚,與黑暗中注視著母親,「媽,我結婚了,我找到一個對我很好的男人。這是我和他的孩子,以後等你看得清了,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他長什麼樣……」

    冷絕的真實身份,還是能瞞多久是多久。母親見過年幼時的冷絕,或許她認得出冷絕,又或許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其實根本就認不得吧。

    但,這個秘密,不知要藏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

    「哦,是嗎……我們雨霏嫁人了,只要他對我們雨霏好,媽就放心了。」

    俞淑娟抱著紀雨霏,眼睛泛紅,淚水也湧了出來。

    「千萬要對我們雨霏好,別像紀平那個畜生,如果他敢傷害我們雨霏,媽就是賠上這條命也要讓你幸福,讓你自由。」

    俞淑娟什麼都不擔心,只怕女兒和當初自己一樣,接受了家長的婚配,嫁給了紀平這個沒用的酒鬼。當時的她不懂愛情,紀平這個痞子只是垂涎她的美貌,但很快就玩膩了,結婚不到一年就出去鬼混還欠下一身的債。

    結婚第二年,俞淑娟從T市離開,到了S市找工作,憑著她那雙靈巧的手下彈出的優美樂聲,很快得到了冷家老爺子的賞識,進入冷家成為冷絕的家庭教師。

    當她第一次看見冷絕的父親時,才懂得什麼叫做相見恨晚。

    冷絕的父親,人如其名,溫雅如君,兩人互相愛戀著對方,卻始終不敢跨出那一步。直到有一次,紀平來到S市借錢鬧事,摟著一個年輕的女人,讓俞淑娟和他離婚。那一晚,俞淑娟痛苦不已,又恰巧撞見示意的冷為君。

    冷為君告訴俞淑娟,他與妻子莫子惠其實根本沒有感情,莫子惠整日出去和男人鬼混,他本想著與莫子惠沒有感情,未保冷家的聲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遇見俞淑娟,她的溫柔嫻靜,如處子般寧靜的美,深深地吸引了他。

    那晚,兩人終於吐露了壓抑在彼此內心深處許久的愛,藉著酒意,終於在那晚走在了一起。

    俞淑娟是後悔的,後悔她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卻也是無悔的,無悔於愛上了冷為君。

    然而,這段地下情,很快被人發現,發現這個秘密的人,並不是家裡最後直到的冷絕,而是莫子惠。她拖著年幼的冷絕在冷老爺面前哭鬧喊著要上吊,最後冷老爺只得答應莫子惠的要求,趕走莫子惠。

    莫子惠當時並不知俞淑娟已經懷孕,若是知道也不會手下留情。與當晚,毀了俞淑娟的容貌,殘忍地虐打了俞淑娟,最後將她扔進別墅外的一條河裡……

    恰巧,那晚,被女人騙光錢的紀平又來找俞淑娟,撞見了這一幕。紀平救了俞淑娟,卻要挾俞淑娟生生世世要做牛做馬一樣,伺候著紀平,否則他就將俞淑娟未死和紀雨霏真實的身份告訴莫子惠。

    就這樣,俞淑娟撿回了一條命,卻因為這個秘密,而毫無反抗地被紀平虐打了二十年!

    ……

    俞曼馨回想起從前,不禁落淚。

    「媽,別多想了,我的丈夫對我很好,溫柔體貼,這棟別墅也是他的。在S市做些小生意,也算有點錢,過幾日他會安排我們移民去國外,到時候我們三人就,不加上孩子,是四個人,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俞淑娟輕輕地點點頭,祈禱著,女兒遇上的男人,不是紀平那樣的,而是像冷為君那樣的男人。

    就在此時,一聲輕輕的叩門聲響,紀雨霏轉頭望去,漆黑的房間,無法抹去那尊高傲如王者一般教人無法忽視的高大身影。

    他的氣息,一點點靠近,紀雨霏的心跳聲,也愈來愈快。

    她開始慌張,手心開始沁汗。她的眼睛,在對冷絕默默地說:冷絕,求你快走,快走……

    然而,他卻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

    就連腳步聲,都透著一種華麗的優美,他走向俞曼馨,十分溫和真誠地說,但語氣依舊十分高貴,「媽,你好,我是雨霏的丈夫,沈玨。」

    「沈……玨?」俞淑娟念了念冷絕捏造的名字,似曾相似一般……「哪個jue?」

    紀雨霏的手一顫,屏住呼吸,求救的水眸望著冷絕。

    冷絕不疾不徐地,平靜道,「王玉jue。」

    「玨,意為雙玉,你若是寶玉,那麼生命中與你緊密相連的另一塊美玉,是我們家雨霏嗎?」

    俞淑娟的一番話,讓氣氛忽然輕鬆了不少。

    冷絕笑道,「是,雨霏就是我一生尋求的另一塊美玉,希望媽能讓放心地將雨霏交給我。」

    俞淑娟神情緩和,並沒有多大的疑心,也許她看不清,再加上冷絕已經長大,聲音起了變化。

    「哦,那你可要好好替我管教雨霏這孩子,她心底還算好,有時就是有些衝動不懂事。」

    冷絕含著笑意的神情目光移向了紀雨霏,故意道,「這點媽看得真透徹,雨霏總以為自己長大了,但時常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我真擔心她這個孩子肚子裡懷著我們的孩子,將來出生後,我可要帶兩個孩子了……」

    俞淑娟笑出聲,同意道,「小玨說得對。雨霏這個孩子,比小嬰兒還難管!」

    紀雨霏聽著自己的母親和冷絕涼熱你一句我一句地談笑著,完全將自己當成靶心,完全不體諒她是孕婦。

    臉立刻黑了下來。

    「你們兩個,才認識多久,就一起夾擊我!」

    紀雨霏生氣,起身,撞開紀雨霏。

    冷絕和俞淑娟說了聲不好意思,立刻追了出去。

    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圈住她,甜得比蜜還膩的話,從她的耳邊緩緩流過,「我的霏,又生氣了……」

    「哼,我差點忘了,你和我媽,早在我沒出生前就認識了,難怪你們這麼投緣,才幾分鐘,你就變成他兒子,我卻成了她媳婦一樣!」

    冷絕哈哈大笑,將紀雨霏摟得更緊,與紀雨霏十指交纏在一起,「霏,你知道你吃醋的時候,像什麼?」

    「像什麼?」紀雨霏瞪大水眸。

    「不像個孩子,像個小女人……」

    紀雨霏一楞,望著冷絕放大數倍的俊容,心不知怎麼的,又撲通撲通地亂跳。

    「那麼……你喜歡我這樣的小女人嗎?我知道我不懂事,不成熟,自以為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對的,但其實我根本就不懂……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

    「小女人,又亂想了。」冷絕的前額,貼在紀雨霏光滑的額前,邪魅地呵著熱氣,「無論你什麼樣,我都愛你……」

    幸福圍繞在彼此,唇齒間,是彼此不知饜足的吻……

    母親似乎很喜歡冷絕,而我們離開的日子,也愈來愈近了。

    冷絕,幸福是不是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不,

    幸福其實,一直都在我們身邊。

    *

    幾日後,冷家傳來消息。

    冷若琳早產,生了一個兒子,生完孩子後的冷若琳,在醫院沒呆幾天,又被蕭沐寒軟禁回冷家。不准她出冷家見人。

    與此同時,冷老爺病危的消息,已經在整個黑道、商界傳出,許多人對於數日前冷氏突然更換總裁一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又聽聞冷傲雄病危,不少黑道上大哥、商界政界的人,紛紛前去探望,但都被蕭沐寒以不宜見客為理由,推拒在了門外。

    冷絕與左氏兩兄弟,也為此十分頭疼。

    蕭沐寒一定層層戒備,不會給冷絕見冷傲雄的機會,那麼他們只有在半夜,混入醫院,見冷老爺最後一面。

    *

    臨走前,冷絕對著鏡子,神情極冷,如冰刃般彷彿能震碎玻璃!

    紀雨霏看著鏡子裡,經過易容後的冷絕,雖然相貌有了些改變,但那雙鋒利如鷹一般的幽眸,還是極易分辨的。

    「絕,你今晚準備混入醫院,見爺爺最後一面嗎?會不會……有危險?」

    冷絕轉過身,臉上貼著假組織,化著妝,神情十分僵硬,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那雙只對紀雨霏溫軟的黑眸如雪融化一般,流動著溫情,「放心,不會有事,我已經提前安插了人在醫院,蕭沐寒不會發現。」

    「但是……」紀雨霏擔憂地望著冷絕。

    如果蕭沐寒是故意設下陷阱,引冷絕過去呢?

    冷絕沒有給紀雨霏說下去的機會,俯身,親吻了她的額頭,留下一個晚安的吻。

    紀雨霏見冷絕離開,雙手交疊在腹部,孩子好像有感覺似的,與她心脈相連。

    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去法國了,不會有事吧?

    紀雨霏越想越不安,披上外衣,尾隨著冷絕的車面。

    然後,給冷絕打了個電話,「絕,我也要去醫院,見爺爺最後一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好,不過一切都要聽我的指示,我讓你下車,才能下車,明白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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