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鋼琴訴情
風中揚起層疊的白色長裙,紀雨霏放下了被束縛得難受的頭髮,墨發飛揚,跟著冷絕一路跑到莊園的大門口。
一輛保時捷跑車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
紀雨霏鑽了進去,冷絕坐上副駕駛,驅車離開。
夜漸漸黑了,
都市的夜燈點亮璀璨的夜空,與星星們爭奪眼球,繁華的美景隨著風馳電掣的車子慢慢後退,紀雨霏轉過頭,覺得有些眩暈。
今天他換了首歌,是阿信的《死了都要愛》,雖然不是什麼新歌,但陪著這麼快的車速,有種心跳加速,血液倒流的感覺。
「開慢點!」
紀雨霏看著表盤上的指針,已經到了220碼!
雖然是高速公路,但這男人瘋得連命不要了,她側望著他,無可挑刺的輪廓下,那英挺鼻微微抬起,岑冷的唇緊抿著,勾起一抹邪邪的笑。
心臟像是快被他甩出身體,紀雨霏倒抽一口涼氣,臉色發白,「停下!停下!!」
冷絕倏然加快了油門,反而將車速飆上去!
260了!
她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了,雙手顫抖著……
冷絕的大手摸住她冰涼的手,厲眸注視著前方,聲音醇厚有力度,「別怕,很快就到了。」
車子在黑夜中劃開一道刺眼的白光,直達目的地!
紀雨霏終於可以放鬆下那顆被緊吊的心。
門開了,紀雨霏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手和他緊緊交纏在一起。
想要動,卻發現動不了。
抬眸,不解地看著冷絕。
望入那泓幽深的黑潭,彷彿有什麼湧出來,讓她的心不由地……漸漸淪陷……
她一楞,別過頭。
「放開我的手,否則我怎麼下車。」
冷絕鬆手了,卻是極其不捨的鬆開。
他走出車門,繞到她面前,大手牽起她玉嫩細膩的手,輕輕地揉捏著她柔軟的肌膚。
紀雨霏由他去了。
一邊被他的手揩著油,一邊邁入臨海的別墅。
那是一間非常美麗的別墅,夜燈輝煌,照得通亮,臨海而建,用心傾聽,彷彿能聽見海浪歌唱的聲音。
走進別墅的大廳,樂聲更濃更華麗了,豪華的場面讓紀雨霏差點呆了。
交響樂隊佔據了半個大廳,正動情地奏出優美的樂曲。
紀雨霏抬眸,盯著他,「這就是你的精心安排,會不會太土了?」
冷絕勾唇一笑,將她請到中央的一張桌子邊,紀雨霏站在一旁。
桌上放滿了香檳杯,周圍鮮花簇擁,冷絕牽起紀雨霏手,溫柔道,「我們似乎還沒有倒香檳慶祝?」
紀雨霏並沒有多大的表情,和冷絕手捧同一隻香檳酒,看著清醇的酒灌滿所有的酒杯。
「接下來,就該切蛋糕了。」
「蛋糕?」紀雨霏覺得這似乎有些無趣,因為這些程序都在電視上見過。
她和冷絕切完蛋糕後,坐在了桌邊。
「你還有什麼儀式要進行?趕快結束吧,我累了……」
她的心底,明明對這些俗到不能再俗的儀式有著期待,卻又不敢表露,望著冷絕神情的眸子,她突然有些不自在了。
他揮一揮手,剛才的交響樂隊退下。
燈光慢慢黯下,冷絕走到一架三角鋼琴邊,支起鋼琴,一雙修長的手慢慢觸上琴鍵。
紀雨霏起初覺得並不意外,有錢人家的小孩多半都會彈琴,但她記得冷家並沒有鋼琴的,他又怎麼會彈琴呢?
淡淡的樂聲響起,冷絕唇邊勾著笑意,耀眼的燈光對著他一人打去,隨著他手指的彈動,流水般優美的音律緩緩流瀉,像是繚繞在整間大廳內,一切都沉寂了……
紀雨霏聽著這首熟悉的樂聲,這是……這是她小時候聽過的一首歌曲!
它並不是任何的世界名曲,而是一首十分簡單類似童謠般的曲子。
長大後,她曾輕哼著這首曲子,問遍了所有學音樂的人,都沒有得到答案。
柔和的曲聲,是那般的恬靜悠雅,似清泉緩緩淌過心底,一切的浮躁與不安都將被拭去。
然而……
紀雨霏卻流淚了。
因為這首曲子,是母親小時候經常哼給她聽的曲子!
簡單的音符,卻透著深深的母愛!
紀雨霏摀住唇,不斷地搖頭,痛哭……
「夠了!不要彈了!我不想聽!」
琴鍵歸於平靜,冷絕收回大手,黑眸中透著深深的疑慮,朝紀雨霏望去。
「你……從哪裡聽來的曲子!快告訴我!!!」
每次一回想起這首曲子,就想起毫無音訊的母親,這讓她的心非常的痛。
冷絕走向她,將她帶到鋼琴邊,耳邊的聲音魔魅低啞,「聽我彈完,我會告訴你。」
樂聲再次響起,紀雨霏盯著琴鍵……
他是如此用心地彈奏這首曲子。一首非常輕快的曲子,在他的彈奏下卻也透著淡淡的哀傷與惆悵。
他開口道,「這首曲子,是我五歲的時候學會的。教我曲子的女人,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小時候我很頑皮,什麼都不肯學,做什麼事都沒有毅力。她說,那就別學鋼琴了,學著如何痛快地去玩。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她成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個人,她在我印象中,有著比母親更為光輝的形象,她的笑容很美,舉止很優雅。
有一天,她和我說,什麼都玩遍了,不如玩鋼琴吧。
我說,鋼琴有什麼好玩的。
她說,鋼琴會說話,你高興,可以告訴她,不高興也可以告訴她。
我抱著嘗試的心態,將手放在了鋼琴上。
這首,也就是我的第一首曲子,名字叫做,風的快樂,是她自己編曲的一首曲子,很簡單,卻很動聽。
……」
冷絕微笑著,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彷彿有笑,有淚,但更多是……好像是一種痛。
「其實,我一直很孤獨,我父親經常不在家,我母親常常出去玩。
這一年,她像我的母親一般疼愛著我,而我母親什麼都不管我,常趁我父親不在的時候和其他的男人偷情。
這也就是之後我的父親為什麼會愛上『她』的原因之一吧。
她真的很美,但是她有丈夫,我的父親也有妻子。
但當時的我,天真地以為,相愛的人就該在一起。
有一天,我告訴了我的爺爺,我說……我希望我的鋼琴老師做我的媽媽。
也就是因為我的一句話,讓所有的事,都變了。
她被我的母親趕出了家,甚至還……」
冷絕梗住了喉,再也彈不下去了。
紀雨霏怔怔地望著他,心中百感交集。
冷絕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這故事,和父親說的,好像!
難道是那個女人是……母親??
「她最後,她被我的母親挑斷手筋,瘋狂殘虐,最後慘死在別墅後的一條臭水溝裡,聽說她當時還懷著孩子。」
紀雨霏徹底懵了!
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母親沒錯!
紀平曾說過,母親其實在水溝裡並沒有死,只是昏迷了過去,他趁冷家的人走了以後,才偷偷將母親救走。
紀雨霏震驚萬分,原來冷家真的曾對母親做出過這樣的事!
「她叫什麼?是不是叫……俞淑娟?」
她幾乎能串聯起俞淑娟和母親俞曼馨的關係,如果推測的沒錯,兩人其實為同一人!
冷絕點頭。
紀雨霏呆坐在鋼琴邊,淡唇顫抖著……
難怪戶口簿上沒有俞曼馨的名字,因為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亡」了,難怪冷絕查不到俞曼馨的任何資料,其實母親真正的名字是俞淑娟!
冷絕慢慢捧上紀雨霏那張驚嚇過度的蒼白的臉,讓她望著他黑深的眸子,「你知道嗎?從第一眼,我見到你,我差點將你當成了她。」
怔愕的水眸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心臟像被人勒住,一下子什麼滋味都說不出了。
冷絕……
我弄錯了嗎?
他注意到自己,捨命救自己,娶自己為妻,難道只是因為自己和母親長得太像?黑眸中的情感,真的只是出於小時候的某種情感寄托嗎?
紀雨霏的心突然像空了一般,難受得要命,好像有什麼曾經不在意卻對她而言很珍貴的東西剎那間失去了。
她垂下眸,長睫顫顫,眉心微微蹙起。
冷絕大手勾起她的下巴,紀雨霏別開臉。他的手再次將她的臉扳過,對著那雙漆黑的眸子。
冷絕低笑,聲音很磁性很曖昧,薄唇中似有香醇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她逃脫不了……
「但你是你,她是她,你真的很吸引我。」
吸引他?
紀雨霏聽到這三個字,突然有些失望。
僅僅只是吸引而已嗎?
她不知道今晚為什麼會這麼煩亂,似有千千結都被繞到了一塊兒……
冷絕邪邪一笑,將她的臉放下。
手指再次觸上琴鍵,樂聲再次響起。
這次,他彈奏的是一首鋼琴曲,紀雨霏覺得很耳熟,但畢竟她對鋼琴曲不太瞭解,一時間也想不起這曲子的名字。
她靜靜地坐在一旁聆聽,看著冷絕修長的手指隨著悠揚的樂聲,奏出的不再是帶著悲傷的情緒,曲中似蘊著淡淡的溫馨,綿綿的愛……
一曲聽罷,他的手輕輕落在鍵盤上,轉頭,對著紀雨霏道,「自從6歲那年,她死了以後,我母親不再允許我砰鋼琴,這首曲子是偷偷練的,喜歡嗎?」
紀雨霏點頭。
「這曲叫做《KISS THE RAIN》。」
KISS THE RAIN?
紀雨霏一怔,還未理解透其中的含義,冷絕的薄唇已經貼上她唇,輕柔地廝磨,舔舐,吸吮……
她的身體一僵,有片刻的遲疑。
只是他炙熱的吻不允許她的退縮,猿臂一收,紀雨霏整個被他壓在懷中。
琴鍵隨著她的背落下,奏出巨聲。
瘋狂而激情的吻隨即再次落下……
她始終睜著眼眸,望著那雙笑得邪惡的黑眸。
這感覺……
好舒服,好舒服……
被他寵溺地吻著,
有種沉淪的感覺,
讓人,
放棄了掙扎,
一同沉淪……
*
KISS THE RAIN很好理解吧,就是親吻……紀雨霏意思啊,呵呵
我不敢保證今天幾更,不過這是第二更,今天累計更了6000,喘口氣,晚上再寫點,夠數就傳,不夠的話明天再寫,然後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