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注定是一場欺騙
愛情是不是也是一場預謀
我洞徹了那個陷阱
卻始終無法看透我自己
只能放任自己往下跳
一落千丈
這一次還有沒有你的懷抱接住我 ——於清淺
受一些傷,收穫一些成熟。但我們永遠無法衡量這樣的交易是否公平。
於清淺攔了輛車,回家。兩人親密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成了最灰暗的背景。她不怪任何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終究是要醒的。夢越沉醉,此刻越清醒。冷川痕的一切,他的話,他的溫柔,他的懷抱,都是夢的組成元素。一陣風吹過,所有的一切,也便都不存在了,隨著風逝去。是這樣的吧,於清淺苦澀的一笑,點綴了這最後一抹殘留的晚霞。
幾乎是跌跌撞撞回到了家,空蕩蕩的,竟讓人有些害怕,有些不安。於清淺卻沒有打開燈,此刻就想把自己隱沒在黑暗中。明亮的地方會讓她無所遁形。腦海中還是會閃過他們相擁的場景。是自己錯了吧,將他不知名的情感錯看成了愛情。摸索著沙發的位置,那是他平常最顯高貴的地方。坐在他專屬的地方,於清淺有一種墮落的感覺。
自己有悲傷的權利嗎?這算是一種失去嗎?於清淺懷疑自己從來沒得到過,藍可依說過那才是最大的悲哀。心一下子好像被抽空了,一直都是懸空著的,曾因為他的體貼、溫柔與細膩,而膨脹,卻終究發現只是一個美麗的大泡沫,化為泡影后便消失了蹤影。
想要用什麼填補心中的空白,忽然又想起那個法國街頭的雨夜,唯有雨聲雷聲共鳴應和著自己的呼喊。以為那是一個轉折點,現在才明白,那只是一個開始,一段悲劇的開始。
何以解憂?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於清淺如得到了什麼暗示一般,從冷川痕的珍藏中取了一瓶酒。酒仙李太白說「酒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可是今晚的月光好冷,「疑是地上霜」的感覺嗎?在思念什麼,思念於府中的那個於清淺。從未有這樣的一刻,於清淺後悔來到這裡。不愛是一種無奈,愛是一種悲哀。或許做一個名不副實的安王妃要比做現在的於清淺輕鬆一些吧。
拔開了瓶蓋,喝下一口,沒有味道,是自己失去了味覺嗎?於清淺又喝下一口,閉上了眼睛,默數著心中的淚。
淚還是熱的,淚痕冷了。新的淚滑過舊的淚痕,並未沖淡,反而是一種疊加。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夜總是黑的,連視線也變得迷離。世界開始旋轉,有種像穿越時空的感覺。想回去了。或許自己一開始就錯了吧,不應該來到這裡。終究還是逃不過宿命的安排。
冷川痕急急忙忙趕回家,卻發現屋子裡一片漆黑,心一下子凍結成冰。手緊握成全,關節處作響,在寂靜的黑夜如此分明。這個笨女人去哪裡了,現在還沒回家嗎?怪不得自己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在驗證眼前的事實的嗎?人定在門口,不知所措……
「啊,沒了……」於清淺將瓶子倒過來,發現已經沒酒了。想要爬起來再去偷一瓶,人卻重重地倒在了沙發上。
冷川痕聽到了她的聲音,打開了燈,便看見她歪歪斜斜地倒在了沙發上。立即跑了過去,將她扶起靠在自己的懷裡。看到前面的酒瓶,空空如也,冷川痕疑惑重生。這笨女人幹嘛好好地喝酒,還喝成這般模樣。輕輕搖著她,「於清淺,醒醒……」然而低頭的那一剎那,眼睛卻被深深地刺痛,她絕美的臉上此刻滿是淚水風化後的痕跡,一道道,訴說著她經歷的傷悲。
「你怎麼啦?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嗎?幹嘛喝這麼多酒?」冷川痕小心的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跡。
於清淺在她懷裡翻了個身,抬起頭看著他,若即若離的眼神讓冷川痕莫名的有些煩躁。
於清淺伸手觸到他的臉龐,輕輕一彈指,然後嫣然一笑,卻帶了幾般幽怨,「你是哥哥嗎?還是痕?」
冷川痕知道她在說醉話,也不跟她計較。他只是想知道她為什麼要喝醉。
「痛……哥哥,好痛!痕……」於清淺依舊喋喋不休著。
冷川痕著急的檢查著她的身體,並無傷痕,稍稍的定下心,「告訴我,哪裡痛?」聲音就像此般柔和的月光,卻摻雜了絲絲心疼。
「這裡好痛」,於清淺指著自己的頭,大概是喝醉的緣故,「這裡也痛」,於清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哭得有些紅腫,冷川痕忍不住吻上她的眼睛,卻被於清淺推開。搖了搖頭,帶著哭腔,「但是這裡是最痛的……」於清淺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
冷川痕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指著她的心,「告訴我,這裡為什麼會痛?」
於清淺哽咽的醉語,但卻是最真實的話語,「不知道,看到他們抱在一起就好痛……」
冷川痕似乎明白了什麼,一定是她看見了下午的場景,才誤會了。這傻瓜,這麼在乎自己的,冷川痕像是得到了一份天賜的禮物般開心。可是她難道就這麼不信任我,一下子又有些失落。只是沒想到這麼小的舉動卻讓她這麼不開心,冷川痕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她難過了,看著她哭花的臉,都快要心碎了。
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裡,「傻瓜,以後不會了。好不好?」
「我該怎麼辦?他們好相配……我好想回去,好想回家啊……」冷川痕的話,於清淺根本就聽不進去。
冷川痕蹙著眉看著她醉酒的樣子,有些無語。就這麼想把我推給別人嗎?
「你是我的,哪裡也不許去!」冷川痕忽然像個賭氣的孩子,對著醉醺醺的於清淺霸道的說道。
「幹嘛凶我!」於清淺倒是聽到了這句話,隨即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我不要呆在21世紀了,我要回於府……」於清淺呢喃著。
冷川痕更加不理解她的話了,以為她是喝醉了才亂說話,擰了把濕毛巾在她臉上輕輕擦著,「不哭了,讓你回家好不好?」冷川痕的頭有些大,自己何時被一個女人搞成現在這樣。
「找不到回家的路……捨不得,痕……」於清淺執著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
冷川痕看著她委屈的樣子,後悔下午去赴約,後悔送夏彤回家沒有及時回來,後悔讓她一個人這麼傷心難過,心疼的吻住她,不想讓她再說下去了。這個傻瓜,胡思亂想這麼多。
等她稍微平靜了些許,冷川痕把她抱上了床,看著她疲憊的樣子,有些不忍。這笨女人還真會折騰。
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個晚安吻,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但手卻突然被拉住,「痕,如果我回去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想我?」她此刻的話認真的幾乎要讓人以為她是清醒著的。
冷川痕無奈的搖搖頭,在她的床前蹲下,很有耐心的說著,「我不許你離開。就算你走了,我也會把你找回來……」
「早知道這麼痛,我就應該聽阿瑪的話,嫁給安王爺。不會穿越時空來到21世紀了……」於清淺放開了他的手,翻了個身,自言自語。
冷川痕的手一下僵硬在哪裡,剛才自己沒聽錯吧,「穿越時空」?難道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怎麼可能?
她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卻是一點點證實了它的真實性。怪不得司徒逸查不出她的任何背景,怪不得她一開始連吸塵器都不認識,怪不得她那麼喜歡古董,喜歡園林式建築……頓時恍悟,卻還是不敢相信。穿越時空,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離開了她的房間,撥通了司徒逸的電話。
「川痕!」此刻的司徒逸也是煩惱重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元謠查出的東西。也不知道夏彤有沒有放手,而且他這麼晚打電話來多半沒有好事,上次就是於清淺失蹤,難不成夏彤真對她做了些什麼?
「司徒……」冷川痕盡力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冷靜,「如果我告訴你你為什麼查不到於清淺的身世背景……」
「什麼!」一聽是關於這個內容,司徒逸頓時來勁了,「為什麼?」這個對於他簡直就是一次受挫,讓他在好長一段時間都懷疑自己的能力。
「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冷川痕扶著自己的腦袋,他不知道司徒逸能不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或許認為自己是在說笑。
司徒逸當然先是一驚,立即從床上翻坐起來,「你說於清淺是穿越時空來的古人?」
「你相信嗎?」
「雖然我目前還沒接觸到這樣的案例,但是從科學上分析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司徒逸很客觀地說道。「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怪不得自己怎麼查,都沒有任何記錄。這樣說來,倒是可以解釋了。
「是她喝醉了說的。而且她一向行事古怪,現在一聯繫,極有這種可能!」冷川痕的心裡莫名的有些慌,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件事情。
「川痕,我跟你說。這件事如果公開了會引起科學界的轟動。也必然引起媒體界的轟動。於清淺極有可能成為眾科學家趨之若鶩研究的對象。」司徒逸條理清晰的該分析道。這點倒是和藍可依當初想的很吻合。
冷川痕沒有想到一旦公開事態會這麼嚴重,「我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你知道該怎麼做!就算竹楓,也不行!」冷川痕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你放心!」
掛斷了電話,冷川痕卻久久不能平靜,在沙發上呆坐了一夜,誰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或許,他什麼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