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的月色不錯,我們去賞月!」冷川痕提議道。雖然是提議,但總覺得從他嘴裡過渡出來就帶了點命令的口氣。
於清淺沒有拒絕。以前在於府,只要天氣允許,每月的十五都是賞月的好時機,再吟殤賦詩,或是轉軸撥弦,閒敲棋子,亦是對這美好月夜的一種共鳴。
此刻林志浩已經研究他的病例去了,吳媽特意提早休息不去打擾他們,把時間都留給了他們。
兩人在亭子裡的凳上坐下。
「不高興麼?」冷川痕發現今日的她有些不一樣。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痕,你說我和哥哥也共有這輪明月嗎?」於清淺起身抬頭望著這皎潔的月,心裡有些惆悵。
冷川痕終於知道原來她是想親人了,從她的身後擁住了她,「會的。就像我和姐姐,也在共同看著這輪明月。」
「自古多情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尤是親情,在這樣舉家團圓的日子裡,更顯得彌足珍貴,只可惜,相擁著的兩個人都有著這樣的遺憾。
於清淺感受著背上傳來屬於他的溫度,心裡一下寬慰了很多。「痕——,我們有一天會不會也會分開?」於清淺無意識的一句問話,卻惹來腰上的一緊,「我要我們在一起。」既然選擇了在一起,他就不會輕易放棄,他也不會允許她輕易放棄。他要的不是曾經,而是forever。
「嗯。永遠在一起。」於清淺回應他,他應該是很真很真的,自己也是很真很真的。伸出手,覆在他的手上,然而卻太小了,反而被他的抓住,束縛在了腰間。身子微微後傾,靠在他的身上,沒有了方纔的涼意。
月色搖晃著樹影,花草參差,在遠處的牆上投影出一片婆娑。夜風輕習,如在耳邊的一段淺吟低唱,微微潤濕著有些浮躁的凡心。
「冷了嗎?」冷川痕注意到她的手有些微涼。
於清淺輕輕搖了搖頭,「不冷。」又拉著他的手臂,將自己擁得更緊了一下。好喜歡他的擁抱,怎麼辦?原來,擁抱真的是有溫度的,擁抱真的是有聲音的。似乎是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了,於清淺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在他的手臂圈內轉了個身,躲到了他的懷裡。
冷川痕抱著她,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就像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已經攥在了手上。莫非,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突然感到胸前傳來一兩點寒意,卻一直燙到了自己的心裡。她哭了麼?心疼的捧起她精美絕倫的臉,那漂亮的水眸正氾濫著霧氣,用手拂去她眼角殘留的一點痕跡,「傻瓜,你怎麼啦?」動作是那麼輕柔,聲音亦是低沉的那般溫柔,彷彿他不是他。或許在這場愛情裡,他找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沒事。」於清淺抬頭看著他剛毅的臉,眼底的溫柔卻一覽無餘,那些都是為了自己而存在的嗎?這一刻,於清淺也變得貪心起來。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使他的頭慢慢的低下,「痕,以後每年中秋我們都在這兒,好嗎?」
「好!」一個字很乾脆。
猝不及防的,始料未及的,意料之外的唇上的一陣溫暖讓冷川痕失了神。這傻瓜也學會了主動了嗎?然而終究還是欠缺了一些經驗,於清淺輕輕地觸上後便不知道該如何做。於是便害羞的離開。
冷川痕怎會容她臨陣脫逃。按住她的後腦勺,延續中斷了半秒鐘的吻。她的味道依舊是那般香甜,柔軟的小小的唇瓣讓人不敢用力,冷川痕只是耐心的細細地描繪著她的唇形,永遠也不會厭煩。
沒有加深這個吻,憐惜她的美好。又在她的眉眼處、臉頰、鼻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然後又將她揉進了自己的懷中。沒有說話,卻好像都懂得了彼此。
直到各自回房躺在床上,都還能感覺到彼此的氣息。
皎潔的月色透過紗窗照進了屋子,那麼的寧靜。看著、回味著,不知不覺夢就來襲了。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迎接夢的悄悄來訪。嘴角的那一彎好看的弧度,成為這個中秋之夜的一個美麗的記憶……
原來夢裡也是他。夢裡的他居然是笑著的,那麼的親切、溫和。笑得那麼陽光,那麼燦爛。就站在床前鋪著月光的地上,看著睡夢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