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醫院!我要去看他!」
「對不起,您要先跟我們做筆錄。」警察阻攔道。
「我要去看他!」她忽然嘶吼道,跟司機廝打起來,警車開始左右搖擺……
「好吧,小姐,您別鬧了,我們帶你過去還不行嗎?」警察妥協了,加大油門追上前面的救護車,打了個手勢,救護車停了下來。
若顏衝下車子,爬到了救護車裡。
只見麥哲希臉色蒼白地躺在擔架上,一個護士手拿著吊瓶,兩個醫生在緊張地為他做急救。
她走過去,摀住了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悄悄在醫生身邊坐下。
他的襯衫被鮮血染紅,現在醫生正在為他止血。
「醫生,他有沒有危險?」她顫抖著聲音問旁邊的大夫。
「目前還不知道,但是要盡快手術,子彈的位置離心臟很近,處理不好就會有危險。」
她低下頭,默默地抽泣著,看見他的手搭在擔架的邊緣,便輕輕握住。
哲希,你一定要活著啊!你不要再嚇唬我一次了,我真的受不了的……
求求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
救護車終於來到醫院,醫護人員把麥哲希送到了急救室,開始手術。
若顏守候在門外,心急如焚。
很快葉騰宇趕來,問道:「怎樣?進去多久了?」
「不知道,進去有半個多鐘頭了。」
「你先坐下來休息吧。」他扶著若顏坐在椅子上,然後拿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
「我來之前,他就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可是我還沒來得及……你就……是我的疏忽,沒有保護好你。」
若顏搖了搖頭:「那個洛天揚怎樣了?」
「他被警方帶走了,一切都結束了,若顏,你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洛天揚跟我說,說麥哲希並沒有失憶,他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是嗎?」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低頭看了眼文件袋,這裡面裝的會死什麼呢?
輕輕將纏繞的線繩扯開,從裡面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
「這是……」看到頭頂幾個字,她的手猛地一顫,文件掉落在地。
「是什麼?」葉騰宇撿起文件,也是大吃一驚:「離婚同意書?」
雖然麥哲希跟若顏分居這麼久,但始終沒有正式離婚。
這紙離婚書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從此分道揚鑣。
離婚協議裡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字:一年期限已到,我還你自由。
葉騰宇想把紙條藏起來的時候,她已經看到上面的字了。
「什麼叫……還我自由?」
「咳……若顏啊,我覺得……你不必太在意他這句話,你也知道,哲希這個人,他是很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而且你們確實有協議,他這樣寫,或許並不是真的想要跟你離婚。你不要太難過了。」
若顏低著頭,緊緊地抱著那份離婚協議書。紙袋裡有什麼東西擱疼了她的手,拿出一看,她淚流滿面。
那是他們結婚的戒指。
「離婚……這曾經是我夢想的……如今我終於得到了,我不難過,不難過……」
葉騰宇實在是見不得她這個樣子,伸手抱住了她:「別想那麼多了,等他醒來你問問他,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她靜靜地靠在他的肩頭:「我曾經想過永遠不再見他,可是今天我見了他,我才明白,我是永遠不可能忘掉他的,我現在只希望他能平安無事,既然他希望我離開,那我就遠遠地離開他。」
「若顏……」葉騰宇不知該怎樣勸她,只能緊緊抱住她柔弱的脊背,給她一點溫暖。
時間一點點過去,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若顏猛地一驚站起,看著走出來的醫生。
「手術很成功,病人需要休息,探視請保持安靜。」
若顏鬆了口氣,欣喜地抱住了騰宇:「太好了!他沒事了……」
……
來到病房裡,看到麥哲希躺在床上,像個孩子似的安靜地睡著。
臉色依舊蒼白,胸口,肩頭一直到後背都綁著厚厚的紗布。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忽然覺得,不管他說了多麼無情的話,她都可以不在乎了。他為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為了她一次次涉險。一個男人,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她還有什麼不滿足?
他要離婚,她就跟他離,他要她走,她就乖乖的走。但是,她一定要照顧他,直到他身體康復為止,在這個期間,即使他打她罵她,她也不會走的!
她握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
雖然他的手上已經沒有了那枚戒指,可是她還是想緊握著這雙手,直到他醒來。
「麥哲希,你的心裡真的沒有我嗎?如果沒有,為什麼要救我?如果有,為什麼要說那樣絕情的話?」
「洛天揚說你失憶是裝的,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想了很久,我還是忘不了你,不管你愛不愛我,我對你的愛不會變,哪怕你以後找到了真正心愛的人,但是我想知道你真實的感受,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俯下頭,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
她的淚水就在這個時候滑落下來,一直落在兩人的唇畔。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他,他的唇涼涼的,但很快變得溫暖起來,那唇上有她熟悉的味道,這幾個月來夢裡時常騷擾她的味道,這就是他,一個她深愛的男人……
忽然,她感覺到身下的人微微動了動,猛地睜開眼睛,只見他正皺著眉看著自己。
「麥……哲希……」
他伸手推她:「你做什麼?」
她這才發現自己曖昧的姿勢,忙站了起來,手摀住自己的嘴唇,她剛剛,吻了他……
二人對視半晌,他有氣無力地說:「從今以後,你最好跟我保持一定距離。」
她咬了咬牙,低下頭沒有說話,沉思片刻,她驚道:「啊!我去告訴裡德和騰宇!」
剛衝出門,就與一個人迎面撞了滿懷。
「對不起……」她急忙道歉,抬起頭,卻看見Lisa手捧著鮮花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