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的臉忽然微微紅了起來:「我看得出他很關心你,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幫你做些事,跟你套套近乎,或許他會對我另眼相看一些。」
若顏十分驚訝,雖然她認識小鳳不久,但是總覺得她大大咧咧的,沒想到也會有這般小女兒的情態。但她居然把這個小心思說了出來,毫不避諱,可見她是把自己當朋友的,而且她還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女孩兒,有什麼事都會講出來,這讓若顏對她徒增了幾分好感。
「你喜歡星晨?」
「哎呀別說出來嘛!」小鳳捂著臉,一副嬌羞的樣子。
若顏笑了:「你放心,我跟他是好朋友,回頭我跟他說一說!」
「你千萬別說!」
「為什麼?」
「他那個人……總喜歡跟別人對著幹,你跟他說,他反倒更討厭我了,我還是自己慢慢追吧!我相信我總有一天能贏得他的歡心的。」
若顏看著笑容燦爛的小鳳,沒想到自己認識星晨這麼久都沒有一個剛剛相識的女孩兒瞭解他,看來她是真的喜歡星辰,她也真的很可愛。
晚上兩人就擠在一張床上睡了,若顏翻來覆去睡不著,小鳳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在新環境不適應?」
「不是,是我自己心煩。」
「怎麼了?還為麥家的事煩心?」
「沒有……我只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什麼也做不了。離開了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還要靠別人幫忙……」
「你想太多了,你應該慶幸你有這麼多關心你的朋友。」
「可我不能一直讓朋友為我操心,我得有我自己的生活,不然我永遠都無法從過去走出來。」
「唉,不如你出去找份工作吧!有了工作,你就注意力就會轉移過去。」
「可是我能做什麼呢?」若顏無奈道:「高中一畢業我就結婚了,學歷不夠,哪個公司肯要我?」
「那你就去深造唄!反正你在家還要受你繼母的氣,不如出國去上學,學點東西也好啊!」
「唉……我再想想吧,主要是現在我想找點事做。」
「嗯,那你可以先來我們酒吧跟我一起做酒保,也不是很累,就端菜送酒就行。」
「可是……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放心吧,很簡單的!一學就會!」
……
第二天,當若顏穿著制服站在酒吧裡的時候,在這個曾經很懼怕的地方,竟忽然覺得很親切。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從那個滿地狼籍的戰場上重生了。
重新燃起對生活的渴望,她覺得自己現在過得很充實。
還沒到下班的時間,星晨和騰宇就來看她了。
「喂!我說兩位帥哥,不要打擾我們工作好不好?」小鳳開始趕人。
「我們到這兒來是喝酒的。」騰宇微笑著說:「喝酒總可以吧?」
「可以,不過我們這裡最低消費一千塊。」
星晨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甩出一張卡:「拿去刷!讓若顏陪我們一會兒。」
「切!我們這是正經酒吧,只賣酒,不陪酒!」小鳳不依不饒,卻還是把若顏叫了過來,自己跑去端盤子。
「若顏,你怎麼能做這種工作呢?」星晨上來就開始教訓她:「你這樣如果被記者拍到的話,你的形象都毀了。」
若顏卻笑了笑:「我早就沒什麼形象了,我就是麥哲希的棄婦,這一點如果我始終不敢承認,那麼我就始終埋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那你現在呢?」騰宇看著她:「現在你脫離痛苦了嗎?」
「我想是吧!」她的笑容很釋然,很輕鬆。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真的不打算再努力爭取一下了嗎?」
「我仔細想過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在怎麼也強求不來,我已經跟我爸爸說好了,我現在這裡打工,他也支持我,等過了冬天,就給我辦哈佛大學的入學手續,我想去那邊學習。」
「什麼?你要離開中國?」星晨激動道:「為什麼非要去國外讀書呢?在中國不好嗎?」
「星晨,別說了。」葉騰宇制止了他,看著若顏:「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支持你。」
「謝謝。」若顏笑了笑:「那我先去工作了。」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在燈紅酒綠中穿梭,星晨很不是滋味。
「其實我小時候曾經想像過我未來的嫂子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想像不出來,當我看到若顏以後,我忽然就平靜了,我覺得就是她那個樣子的。雖然她不夠優雅,不夠端莊,不夠八面玲瓏,可是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睛明亮,認真的表情真的很可愛。……我哥沒能跟她走到一起,真的很可惜。」
騰宇歎了口氣,拿起酒瓶喝酒。
「你愁什麼啊?」星晨轉頭看他:「他們兩個分了,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啊,你不是挺喜歡若顏嗎?正好可以乘虛而入啊!你別跟我說你沒想過,還是說你還沒有放下Lisa?」
騰宇搖了搖頭:「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想做的,你也應該做的,其實到頭來可能是一場空,你得到的可能只是痛苦,那麼你做這件事之前,就需要足夠的勇氣,足夠的勇氣犧牲。」
「你是怕哲希哥有一天恢復記憶?」
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酒。
……
若顏很快辦好了入學手續,在酒吧的工作也日漸嫻熟。
「這樣我到了那邊也可以一邊唸書一邊打工了。」她開玩笑似的說道。
「臨走時不再見他一面了嗎?」
她想了想,搖頭說道:「不用了。」
在飛機上,她望著幾千米之下的城市,忽然間淚流滿面。
她想起了第一天回答家裡,妹妹如欣對她說的話。
「姐,你不必為那個男人傷心,他根本就是個魔鬼。你知道嗎,就是他殺了紹文!」
「不,我不相信,怎麼可能?」
「紹文的手機,最後一個電話就是打給他的!」
「就算是這樣,你憑什麼說是他殺了紹文?當時我們在一起,我們在一個房間睡的,他一整夜都沒有出去過!」
「你太天真了,他完全可以派別人去做這種事的!」
「我不相信!」
「姐,你相信我,他不是好人,我們要為紹文報仇,只有你能幫我!」
「不!我不會幫你的,我也不相信他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