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星晨停住腳步看了看面前這個女孩兒:「……剛才接我電話的人是你?」
「廢話!除了本姑奶奶,哪個女人會有那麼甜美的聲音?」
他一陣雞皮疙瘩:「甜美嗎?我怎麼沒聽出來?謝謝你通知我,我們先走了。」
「等等!」女孩兒又喊道:「一個謝字就夠了嗎?」
「那你還要怎樣?」
「怎樣?」女孩兒氣呼呼說道:「她的酒錢還沒結呢!」
「我替她結!」星晨說著拿出錢包,只看到幾張歐元,只好拿出一張卡:「這個卡裡的錢,足夠付她的賬了,剩下的給你做小費吧!」
說完又要走,女孩兒卻仍不罷休:「本姑奶奶收小費從來都是看心情,我今天就不願意收,你有種別走,我去前台劃過了還給你!」
「不必了!」他一甩手,扶著醉醺醺的若顏走了出去。
這時吧檯的人喊道:「小鳳!9號桌客人等著上酒呢!」
「……哦,這就來!」
……
星晨好容易把若顏弄上了車,剛開出去沒多一會兒,悲劇發生了。
剛才還昏昏欲睡的若顏,忽然精神了起來,摟住他的脖子叫道:「麥哲希!你這個混蛋……」
「……嫂子,我不是麥哲希,我是星晨啊,你睜開眼睛看清楚啊……」
星辰一邊擺著方向盤一邊跟她解釋著,可是她卻根本沒聽見,伸手把車的頂棚敞開,然後站在了汽車座椅上。
他嚇了一跳:「若顏……你要幹嘛?」
她不理他,張開雙臂,嘿嘿笑了幾聲,忽然放聲唱了起來:「這裡的山路十八彎……」
黑線,黑線,黑線……
星晨不知道若顏有醉酒後就會不停地唱歌,而且還這麼跑調。他開著車,幾次險些撞到路邊,幾次好言相勸,可某人仍自我感覺良好的不停地唱著跳著,
他只好把車開得飛快,一直開到麥哲希的公寓裡。
他有這裡的鑰匙,打開門就抱著她進到裡面,把她往沙發上一扔,擦了把臉上的汗,她還在繼續唱著,只是聲音有點啞,也沒力氣再手舞足蹈了。
「喝口水!」他去飲水機到了一杯水逼著她喝了,其中有一大半都灑在了她身上。
他搖搖頭:「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從來都是別人照顧他,或者他一個人獨來獨往,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
低頭看著她被酒精燒紅的臉龐,無辜又無助的表情,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喃喃地唱著,傻笑著……
「唉,我送佛送到西吧!」星晨心想著,抱起她來,朝樓上走去。
「這間應該是你的房間吧?」把她抱進臥室裡,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終於鬆了口氣。
「哲希哥,我今天可是幫了你個大忙啊,以後等你恢復了記憶,可得好好謝謝我……」
轉身剛要走,忽然手被她拽住了。
「不要走……」
濡濕的唇微微開合,軟軟的吐出這幾個字。
星晨的臉紅了,因為從小是被當成女孩兒來養的,所以從來沒有經歷過男女之情。
雖然現在躺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孩兒是他的嫂子,可是……他卻難以自持地心跳加速了起來。
「別走……」她繼續著喃喃軟語,閉著眼角,臉上也顯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他怎麼也走不動了,彎下腰,湊近了看她,心跳劇烈得快跳出了胸腔。
忽聽她說道:「別走……麥哲希你別走……」
星晨霎時間表情和動作都凝固了,約莫過了足有兩分鐘,他才緩緩起身,看著她抓著自己不放的手,一陣苦笑。
認識她這麼久,他對她從來沒有親情之外的其他感情,今天他第一次動了心,心裡那團火苗剛剛燃起,就被她一桶冷水給澆滅了。
「不公平啊!為什麼從小到大他什麼都比我強?打我打不過他,連女人也都是他的……」他猛然搖搖頭:「該死!我想什麼呢!這是我嫂子啊,我怎麼會對她動心呢!」
可是,哲希哥已經忘了她了啊!
她現在這麼難受,正是需要一個肩膀依靠的時候……
星晨的心裡很糾結,而若顏抓住她的手一直沒有鬆開,他就這樣茫然地坐在她床頭,想啊想,想了一整夜,知道天亮的時候,他卻是越想越糊塗。
若顏捂著脹痛的太陽穴醒來,睜眼一看,星辰就坐在她床邊,手握著他的手,眼睛望著窗外,癡癡呆呆的樣子。
她不禁一怔,四下裡看了一看,發現這裡竟然是麥哲希的那處小別墅。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撐著身子坐起,看著星晨。
他嚇了一跳,看著兩人緊握的手,觸電般鬆開了:「我……哦,你昨晚喝醉了酒,我把你送到這裡來的。」
「我喝醉了?」她努力回想著昨天的情景。
沒錯,昨天她去酒吧,喝了很多酒,她記得有個女孩兒跟她說話,後來發生什麼事就記不清了。
「謝謝你。」
「不客氣。」他忽然表現得格外拘束,「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說道:「你先安心在這裡住下,我們會想辦法讓哲希哥恢復記憶的!」
若顏看著房門關閉,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恢復記憶……真的會恢復嗎?」
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妹妹如欣的。
「如欣,有事嗎?」
「姐,你在哪兒呢?我想去看看你。」
若顏想了想,把這裡的住址說了一遍。
「那我這就過去,你在家等我啊!」
……
星辰開著車在市區裡閒逛,他沒什麼正當職業,也沒什麼事做,沒事就去俱樂部找人切磋個柔道跆拳道啥的。父母留給他的大筆財產足夠他揮霍一生,他也一直這樣庸庸碌碌地活著,可是今天,他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聊。
他來到他常去的那家俱樂部,換了鞋子衣服出來,卻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麥星晨?」
很少有人這樣叫他,他的朋友都叫他星晨。
他扭頭一看,看到了一個短髮女生。
「你是……」
「你不認得我了?昨天酒吧裡……」
「啊,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認出這個女孩兒就是昨天在酒吧裡遇到的那個小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