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薾薾 第五章
    下午茶時間,西餐廳裡有為數不少的客人,客人們或坐或站,面向入口或背對入口的,穿梭走動拿餐點的都有,但他仍輕而易舉的只看一眼,便認出了她的背景,筆直的朝她走過去。

    和她同桌的男人應該就是她相親的對象了,長得白淨斯文、眼光正直,表情靦腆,看起來是真的不錯,只可惜,他找錯相親對象了。

    大步的走到他們餐桌邊,交談的兩人因感受到他突兀的出現而同時抬起頭來,轉頭看向他。

    男人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薾薾卻是震驚的瞪著他,眼中閃過數種愛恨嗔癡的情緒,最後化整為零,只留下冷冰冰的面無表情。

    “嗨。”他輕聲開口,發現她明顯瘦了一圈而感到心疼。

    褚薾薾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血管裡的血液像萬馬奔騰般急速奔流著,讓她全身發熱,頭昏腦脹。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巧遇,還是有人將她在這裡的相親的事告訴了他?而他的出現,又代表什麼?

    她瞪著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不斷地揣測猜想著他出現的目的。

    分手五十天了,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她,雖然這早在預料之中,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心痛。

    每想一次,就心痛一次。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愛他,更恨他的無情。

    雖然分手是由她提的,但是只要他肯主動釋出一點想要和好的暗示,並且讓她感受到的話,以她深愛他的程度,絕對狠不下心來不理他的。然而,他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就好像她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分手或不分手對他而言,根本就沒差。

    為此,她真的好恨他,更恨自己仍對他有所期待,每天都在等他的電話,然後每天都要心碎一次。

    她的沉默讓氣氛有點尷尬,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忍不住出聲道:“薾薾,是你的朋友嗎?”

    雷競因他直呼薾薾的名字而轉頭冷冽的瞪視他。

    “不是。”褚薾薾回答道,“他是我之前上班公司的上司。”

    沒料到她會這樣說,雷競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轉回視線瞪著她。

    她卻早已將目光轉向她對面的白面書生,當他不存在似的對那個男人說:“你吃飽沒?我想買你剛才介紹的那幾本書,你可以陪我一起去書店嗎?”

    “當然可以。”男人立即喜出望外的點頭。

    兩人一起起身,准備離開。

    雷競驀地一把扣住褚薾薾的手臂。

    “我有話和你說。”他說

    “可惜我沒有。”她將手臂從他手中抽出來,冷淡的回應道。

    “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只要你不後悔,我就不會後悔。”

    “但是我後悔了。”

    怎麼也沒料到他會這麼說,褚薾薾渾身一僵,愕然的抬頭看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麼?”她問道。

    “我後悔了。”他直視著她的雙眼,清楚的再說一遍。

    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感覺心跳像擂鼓般一聲比一聲響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什麼……意思?”她有些結巴的盯著他問,不許自己去妄想他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免得又再次心碎。

    “就是我後悔了,我不想和你分手。”

    聽見他的話,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然後滑落臉龐,她嚶嚀一聲的哭了出來,他隨即將她拉進懷中,緊緊地抱著,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也不禁紅了眼眶。

    就像抒發積壓己久的情緒,她一發不可收拾地狂哭了一場,等情緒終於稍微平靜下來時,她才發現自己已坐在他的車子裡。

    她不記得他們是怎麼離開餐廳的,也不知道和她相親的那位陳先生後來到哪兒去了,只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正靠在他的懷中,一個她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觸及的懷抱。

    視線差一點又再度模糊了起來,她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將剛泛出的淚水逼回去,然後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他稍稍松開手,低下頭來凝望著她,伸手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殘存的淚水。

    “為什麼?”她問他。嗓音因哭泣而暗啞。

    “因為我想你,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更不能失去你。”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說。

    “你說你不會結婚。”

    “我不想騙你,我現在還是不想結婚。”他告訴她,同時感覺她的身子立刻變得僵直。“但是,”他迅速接著說:“我會努力替自己洗腦,改變這個不婚的想法,只要你願意給我一點時間。”

    “你需要多久的時間?”她沉默了一下,問他。

    “我不知道,也許半年,也許一年,也或許需要更久的時間。”他老實的承認。

    他的答案讓褚薾薾整顆心都涼了下來,她挺起身子,想與他拉開距離,卻在下一刻又被他擁回懷裡。

    “你先別急著和我拉開距離,聽我把話說完。”他懇求的說。

    “你說更久的時間,是要我等你一輩子?還是等你變心之後,一腳把我踢開的那一天?”她悲涼的說。

    “你又來了,為什麼就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和對我有信心呢?我說過,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是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他歎息的問,發現自己已經不會再為這事感到生氣了,只覺得有些無奈。

    “那麼林映柔呢?”

    雷競怔愣了一下,眉頭緊蹙的看著她問道:“為什麼提到她?”

    “難道你現在還想否認嗎?”

    “否認什麼?”

    “你喜歡她。”

    雷競張口結舌的看著她,露出一臉被驚呆了的表情。

    “什麼?”他愕然叫道:“這無中生有的八卦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是誰告訴你我喜歡?”

    “難道不是嗎?”

    “不是。”他義正詞嚴的對她說,“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她絕對沒有一絲男女之情,如果我說謊,就讓我下次一個人開車的時候,發生車禍,被車撞死。”他發下毒誓。

    並不是因為雷競發下毒誓的關系,褚薾薾才跟他回家,而是愛得太深、思念太切,讓她明白自己終究還是離不開他。

    可是她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些,所以她開了兩個條件給他。

    第一,她只給他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後他仍是不想結婚,她還是會離開。

    第二,她要繼續做現在的工作,不回去當他的秘書了。因為她想認識更多的朋友,擴充自己的生活圈,不想再與他的生活圈和朋友有所重疊,免得和他分手後,她會連朋友都沒有。

    聽完她的條件後,他再次對她強調道:“我們不會分手。”然後便點點頭,毫無異議的同意了她所開出來的這兩個條件。

    他毫不猶豫的回應讓她覺得不些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總而言之,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她已經決定在未來的這一年裡,會努力學習多愛自己一些,少愛他一點。這麼一來,將來真要到了不歡而散、勞燕分飛的那一天,也許她就不會像這次一樣這麼傷心欲絕又心痛不己了。

    “在想什麼?”床鋪微微地晃動了一下,他從後方伸出手圈住她問道。

    “在想明天我要幾點起床去搭捷運,上班才不會遲到。”她隨口亂說。

    “你在開玩笑對不對?搭什麼捷運?當然是由我開車送你去上班。”他輕斥的說,邊說邊親吻著她裸露在睡衣外的香肩。

    “坐賓士上班?我不想那麼招搖。”

    “小職員開賓士去上班才叫招搖,被開賓士的男朋友每天接送上下班叫幸福,只會讓人羨慕而己。”他用鼻子磨蹭著她的脖子,呼吸著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他好喜歡她的味道。

    “我一點也不想讓人羨慕。”

    “為什麼?”他吻著她的脖子。

    “因為羨慕招妒。”她說,“更何況我還想留給別人探聽。”

    “探聽什麼?”他心不在焉的問,手從她衣服下擺伸進睡衣裡,輕輕地撫摸她柔嫩的肌膚,感受那絲滑般的觸感,欲念漸起。

    “單身,未婚,出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歡迎有心人士前來追求探聽。”

    追求兩個字像支針突然扎了雷競一下,令他皺緊眉頭,下一秒他收緊圈抱她的力道,終於聽懂她不想讓他接送上下班的真正理由。

    “容我提醒你,你是一個已經有男朋友、死會的女人了。”他咬牙道。

    “死會可以活標呀,況且我又還沒結婚,大家都還有機會。”

    “見鬼的有機會!你是我的。”他低咒一怕,然後將她的臉扳向自己,狠狠地吻住她。

    他的吻帶著些懲罰的意味,卻也熱情如火,令她忍不住呻 吟出聲,呼吸和心跳都跟著變快了起來。

    她可以感覺到他一只手捧住了她的胸部,揉弄著它,另一只手則緩慢地滑過她的腹部,然後伸進她的雙腿間愛撫著。

    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身估愈來愈緊繃,她將頭往後仰,緊抵著他的肩膀,下半身緊挨著他的手,發出一聲又一聲性感的嬌吟聲。

    她熱情性感的反應讓他益發堅硬,他迅速的脫去兩人身上的衣服,將她壓倒在床上,分開她的雙腿掛在自己手臂上,然後一舉沖進她體內。

    她頓時發出一個疑似哽住的聲音。

    “是不是弄痛你了?”他停止一切動作,嘎啞的問她。

    她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她吻了吻她,一邊吻一邊開始在她體內有節奏的移動著,然後漸漸由溫柔緩慢到狂野激烈。

    她仰起頭,溢出一聲又一聲嬌喘的呻 吟,將他抱得好緊。

    激情愈來愈盛,她在他懷裡不停的嗚咽出聲,哀求他的釋放。

    他加快速度,用力的驅策自己抵向她體內的最深處,直到狂喜的高潮將她攫住,他才釋放自己,將種子灑往她體內最深處。

    他有預感,他們的孩子很快就會在她體內孕育著,然後降臨到這個世界,成為連系他們之間,除了愛情以外最強的牽絆。

    “我愛你。”他親吻著已累到昏昏欲睡的她柔聲傾訴,但腦裡沒忘記兩人先前的對話。

    留給別人探聽?

    真是想得美!

    他暗自決定今後不管工作有多忙,都要每天開車接送她上下班,讓探聽的人知道她早已名花有主,盡快死心。

    她是屬於他的,這輩子休想琵琶別抱了。

    手機鈴聲在房間裡響起來了,停了沒一會兒又再度響起,堅定的似乎非要找到手機的主人不可。

    雷競放下手上研究到一半的合約,起身從客廳的沙發站起來,走進房裡。

    房裡的浴室內傳來淋浴的水聲,說明了薾薾為什麼會沒接電話,任憑手機響了又響。

    他走到她的化妝台前,拿起她放在化妝桌上仍然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頭的來電顯示。

    顧奎升?

    他蹙起眉頭,懷疑的付度著,這個人是誰?怎麼沒聽她提起過,而且重點是,怎麼看它都像個男人的名字。

    他不自覺的升起一股憂患意識,只猶豫了一秒,便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拿到耳邊,“喂?”

    也許是沒料到電話會被一個男人接起,對方稍微停頓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問:“請問薾薾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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